小七在这间房里住了一个多月了，虽说比羁押在号子里强多了，但活动空间毕竟受限，时间一长，心情就变得很压抑，加上碗姐的离世，小七知道自己的心理有问题。
虽说在应对调查上要极力证明自己没有过失，但在无人时，他在心里把自己痛骂了一万遍，又把碗姐的死，都归结到自己头上。
他不知道自己对碗姐的这份感情算不算初恋，还是仅仅只算暗恋，但他知道自己的心每晚都在被啃噬，很疼很疼。
就是这种压抑的环境和两种极端的心理，让他的话语越来越少，他怕自己思维混乱一下讲错了话，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索性尽量少开口，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了。
日常时间不是修炼就是思念碗姐，近段时间，他又加上了自我反思，反正现在有大把的时间需要打发。
他把自己这几年来所遇到的人和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要说像小说里那样一反思就马上改变对人和事的看法和态度以及行为模式，那是扯他娘的蛋，人是在思考中修正和调整自己，而不是颠覆和否定自己。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之后，门被推开了，周处长和杨昭走了进来，小七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到胖子的神情，杨昭一阵心疼，胖子以前的眼神是跳脱、激情、憨厚、笑嘻嘻、狡猾、甚至猥琐，但就是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冷漠。
他不相信胖子会有这么大的改变，更相信胖子是把那些藏在心里。还有李婉的死让他产生了心理障碍，这需要心理医生介入。
“王棋同志，对于你的内部调查暂时告一段落，以后如有相关事宜，你需无条件配合。在此案结案之前，你不得出国，如有特殊情况，需上报请示。如无异议，你在这上面签字就可以离开了。”周处长公事公办地宣布了文件。
“这，这就完了？”小七觉得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咋地，还想在这过年呐？”周处长调侃道。
“不不不，我签，我签。”小七拿起笔，在指定地方刷刷地签名。
“胖子，跟我走。”见小七签了字领回随身物品，杨昭说道。
小七不言不语地跟在杨昭后面，来到情报处，大部分外勤人员都被派出去了，现在新技术已经开始应用，不用担心通讯受制，相反该担心的是鹰国及其走狗国。
留在家里的内勤人员看到胖子，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你揪我掐，温玉更是激动得又哭又笑。
这个死胖子以前在家的时候，总是在办公区撩这个逗那个，偷这个的泡面抢那个的零食，人憎狗厌的，但听说这家伙受调查，还被折磨，大家又同仇敌忾，觉得少了胖子，就像缺少一个调味剂样的。
感受到了大家发自内心的温暖，小七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真心的，带点憨厚、猥琐和狡诈的笑容。
杨昭注意到小七存在心理问题，也有意留出空间让大家跟小七嬉闹一下，回归他熟悉的环境，对他恢复心理健康有好处。
跟大家嬉闹了一会，来到杨昭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烟，给杨队点了一根，再给自己点着，“嘶，”美美地吸了一口，舒服。
调查期间他也可以抽烟，但心境不同，他就是觉得现在这口烟是真特么舒服。
杨昭抽着烟问道：“胖子，身体状况怎么样？我听说你刚回来的时候受了内伤，现在怎么样？”
“身体没问题，内伤是我运功不慎造成的，现在也基本好了。”
“心理状况呢？”杨昭又问道。
小七沉默一会，说道：“对于碗姐的死，我接受不了，很自责，但时间长了，接受不了也得接受，能怎么办呢？”
“你，是不是喜欢李婉？”杨昭问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对你进行心理评估，方便后期对你的工作进行安排。”
又是一阵沉默，“是的，我一直喜欢她。”小七不愿隐瞒，他觉得这时候撒谎是对碗姐的亵渎，也是对自己感情的亵渎。
“你们是在谈恋爱吗？”杨昭必须要了解，虽然李婉现在不在了，情报人员之间是不允许谈恋爱的，除非调到另外的部门或单位。
“应该还不算谈恋爱吧，我一直喜欢她，碗姐应该也知道，但还没正式挑明恋爱。”小七很坦然的回答。
杨昭停顿了一会，很严肃地说：“胖子，一直没有机会问你，现在你看着我回答，到底是不是李婉骗了你，跟你说行动方案上报批准了？”
“千真万确，队长，我一开始是反对的，但她说已经上报批准了，我就没有坚持了，这也是我最后悔的。”说完揪着自己的头发。
杨昭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我相信你，但我不明白李婉为什么要用这么危险的方式。”
“队长，我也想过这问题，但没想通，只是感觉碗姐心里装了很多事，有些身不由己样的。”
“到底是什么事呢？”杨昭敲打着椅子扶手，他相信胖子的直觉，很多时候，特工的直觉往往就是事实，何况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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