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长安,杨约府宅。
宇文述见杨约心疑,轻松笑道:非也。闻兄善赌,特携重宝来求一博,可乎?
杨约大喜,遂置酒畅饮,醉后两人共博。宇文述佯作酒醉昏乱,每博皆都不胜,只半日功夫,将所赍金宝尽皆输光。杨约赢得巨万之资,心中过意不去,于是说道:贤兄厚赐,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兄但有所命,弟当尽力为之。
宇文述大喜,照实言道:弟何有此家财?此皆晋王之赐,赠公略为欢乐之资耳。
杨约闻而大惊,酒意全无:晋王此为何意?
宇文述:守正履道,固人臣之常致;反经合义,亦达者之令图。自古贤人君子,莫不与时消息以避祸患。公之兄弟,功名盖世,当途用事有年,朝臣为足下兄弟所屈辱者,何可胜数哉!又东宫储后太子,因其所欲不行,皆谓是令兄阻碍之故,每每切齿。越国公虽自结于天子人主,而欲危害越公者固亦多矣!主上一旦离弃群臣大行,太子即位,则公何以取庇!太子失爱于皇后,主上素有废黜之心,公所知也。今若请立晋王,只在兄之口舌之间耳。诚能因此建立大功,晋王必当永铭骨髓,斯则是去累卵之危,以成太山之安也。
杨约细思此论,深以为然,因与宇文述告别,往见兄长杨素,说以废立太子之事。
杨素闻而大喜,抚掌说道:为兄智思殊不及此,全赖贤弟运筹。
数日之后,皇后命越国公杨素入宫侍宴。酒至半酣,皇后渐渐谈及家事,忧喜参半。
杨素趁机说道:臣观诸王殿下,惟晋王孝悌恭俭,有类至尊天子。
皇后此时酒酣耳热,闻听此言,忽流泪泣道:越公此言是也!吾儿杨广大有孝爱,每闻至尊及我遣内使到府,必亲迎于门首;言及违离远行,又未尝不泣。其新妇萧氏,亦大为可怜,我使婢去,常与之同寝共食,不分尊卑。岂若地伐与阿云对坐,终日酣宴,昵近小人,疑阻骨肉!我所以益怜阿者,常恐被地伐使人潜杀之也。
杨素听罢皇后酒后实言,知其本意,于是放心大胆,接过话头,盛言太子种种不是。皇后至此合心可意,遂赠杨素以重金,使筹谋废立太子之事。
未料深宫内苑,亦有东宫耳目,便将皇后与越国公密谋禀报太子。
杨勇闻而忧惧,便出昏招,使新丰人王辅贤制造诸般厌胜诅咒之物,埋于宫内各处;又于东宫后园建造庶人村落,自己时于村中寝息,布衣草褥,希望以此避灾挡祸。
当时酷暑盛夏,隋文帝正在仁寿宫避暑,闻说太子此等行径,未知何意,便不自安,使人持诏还京,密令杨素观察杨勇所为,及时还报。
杨素奉旨前往东宫,只作闲来无事串门,洋洋至府,却不入内,只待太子来接。
杨勇闻说是叔父至此,虽然不悦,也只得严装束带,升坐正殿以待,命人宣见。杨素却又故意流连苑中景色,徜徉良久,偏不进殿中相见。
杨勇久等不耐,汗透浃背,于是大怒,只得迎出门首,不悦之情形于言色。
杨素略坐数语,便即告辞,遣使还报天子:臣奉圣旨往拜东宫,太子杨勇毫不为礼,且心怀怨望,形于颜色。臣恐有他变,愿陛下再遣他人,深自防察!
画外音:隋文帝闻此甚疑,其后果又屡屡遣人伺觇东宫,命将太子纤介之事并皆闻奏;并依使者诬饰之辞,渐渐坐成罪状。
便在此时,由于朝中一桩奇案,便即引燃皇帝与太子反目之机。
字幕:刘居士,定州中山人,上柱国彭公刘昶之子。
刘昶乃是周文帝宇文泰女婿,与隋文帝杨坚更是旧友,交情非比寻常。刘居士为人负气仗义,不遵守朝廷法度,数次犯罪。
隋文帝由于其父缘故,每次皆都宽宥。又命刘居士为太子千牛备身,使做东宫侍卫首领。
于是刘居士有恃无恐,因常横行京师,猎取公卿大臣子弟,绑到自己家中,将车轮套于其人脖颈,然后施以棍棒,一通乱打。
其中若有至死不屈服求饶者,就称为壮士,与其相交为友。如此以来,刘居士党羽渐至三百人众,横行街市,无故殴打路人,侵夺财物,为非作歹。
满朝公卿大臣、后妃公主皆知天子恩宠于刘居士,也都不敢与其计较。
忽一日,刘居士率三百党徒游长安城,登上未央宫旧址,南向而坐,命党羽前后排列,同声高喊:我等此生,当为将军一死耳!
刘居士哈哈大笑,感觉自己此际便如皇帝驾坐金銮,君临万方相似。
时有朝中大臣之子曾被刘居士暴打,便即密奏天子,说刘居士将欲聚众造反;又说风闻刘居士又派使者前往突厥,与其可汗勾结,准备里应外合,夺取大隋江山。
隋文帝览奏大怒,将老友刘昶召进宫中,以奏章示之:今日之事,当复如何?
刘昶观罢奏章,大笑不止道:是非黑白,在于至尊。
杨坚怒道:公自幼时便不孝母。今生此逆子,略不管束,竟至谋反,不杀何为!
遂命将刘昶投进大牢,复命禁卫四出,抓捕刘居士党羽。至夜,刘居士及其党羽全部落网,皆命于午门外斩首,刘昶亦被赐死。
此举一出,不但使满朝文武惊呆,摸不着头脑;亦使东宫侍卫指挥瘫痪,官兵将士再也不敢有半步动作,生恐无端惹恼皇帝,一朝脑袋搬家。
只因刘居士一案,致令与其有来往之公卿大臣子弟,受牵连而被除名为民者极多。
一来二往,隋文帝更对杨勇疏远猜忌。其后竟命密探观察太子动静,事无巨细,都要随时上报。另命裁撤东宫侍卫,将东宫值宿警卫改属各卫府管辖,勇猛矫健者全部调走。
左卫率苏孝慈原为东宫侍官,乃太子心腹,亦被调为淅州刺史。
杨勇闻此,愈加不乐。
杨素得知,便唆使太史令袁充上奏天子:臣夜来观察天象,皇太子应当废黜。
文帝答道:玄象出现久矣,但群臣皆不敢言何!
袁充将此还报杨素,杨素便知天子心意,复又报给晋王。杨广便命督王府军事段达,私赂东宫幸臣姬威,令其伺察太子动静,动止皆都密告杨素。
于是内外喧谤太子,过失日益闻于天子。
段达因对姬威说道:我已奉密诏,定当废立太子;君能首告,则何愁富贵不至!
姬威受其胁迫,即上书告发太子。
秋九月,壬子,天气转凉。杨坚携带姬威密告供状,自仁寿宫返回京师。翌日升御大兴殿,因谓众侍臣道:我新还京师,理应开怀欢乐;不知何意,反邑然愁苦耶!
众臣未知天子此话何意,因此皆都缄默,不敢妄对。
吏部尚书牛弘自以为聪智,且欲献媚,遂抢先出班奏道:此皆是臣等不称其职,故使至尊忧劳,臣等惶恐请罪。
隋文帝发此感叹,其实冀闻太子之过,见牛弘所奏牛唇不对马嘴,由是转对东宫侍卫官道:仁寿宫此去不远,而朕每还京师,严备仗卫,如入敌国。岂非尔辈,欲坏我家国邪!
遂命执下太子左庶子唐令则等,交付有司讯鞠,必要问出太子不法实情。
又命杨素:卿可当众陈述,自朕避暑仁寿宫以来,东宫所发事状。
杨素闻命,出班奏道:臣奉敕至京,令皇太子检校刘居士余党,太子作色奋厉,怒而不从。又云父为天子,我为太子,反不如诸弟,一事不得自遂!
杨坚:太子向为皇后所宠,未料竟至如此不孝!
杨素:皇后以为此儿不堪承嗣久矣,恒劝陛下废之。陛下常以为是布衣时所生长子,望其渐改,隐忍至今。太子妃初亡之时,臣疑其遇毒,太子则欲害臣,因而迁怒元孝矩。长宁王且是其与云定兴之女在外私合而生,想此由来,何必是其体胤!
众臣听罢,皆都惊骇,沉默不知所对。
隋文帝扫视众卿,据案而起道:昔晋太子曾娶屠家之女,其儿即好屠割。今傥非类,便乱我宗。朕虽德惭尧、舜,终不以万姓,付此不肖子也!今必欲废之,以安天下!
众卿听罢,愈加惊诧。左卫大将军五原公元旻出班,叩首谏道:废立大事,诏旨若行,后悔无及。谗言罔极,惟陛下察之。
天子闻奏不应,便命姬威出班:你可当众悉陈太子罪恶,不必忌讳。
姬威此时如骑虎在背,只得奏道:太子意在骄奢,营起台殿,四时不辍。前苏孝慈被解左卫率之职,太子便即奋髯扬肘,扬言必报此恨。又太子宫内所需,若尚书执法不与,辄声言必欲诛杀仆射以下一二人,使知慢待太子之祸。又尝令师姥卜其吉凶,以咒陛下早崩。
隋文帝闻此,泫然欲泣,对群臣道:谁非父母所生,乃至于此!
杨素见此,便冲谏官有司示意。谏官秉承杨素之意,出班奏道:五原公元旻身为国之重臣,常曲意迎逢太子勇,并通过太子亲信裴弘,屡有阿谀结交之事,密谋不法。
文帝怒道:难怪你与杨勇求赦,原来如此!来人,将元旻及裴弘投监,听候发落。
由是文武百官皆知圣意已决,欲废太子。更知有独孤皇后支持,越国公杨素领头与太子作对,又有刘居士、元旻及裴弘前车之鉴,便有谓太子冤枉者,谁还敢出头冒死进谏?
杨素深知所列太子诸般恶行,不足据以废立,于是复又搜集太子各项谋反证据。
因太子卫士皆佩火燧,以备燃火时急需,杨素便说太子欲火烧禁宫,命令收缴入库。又于药藏局中收缴贮艾数斛,便问姬威:此物何用?
姬威胡乱答道:太子以此饲马千匹,欲围攻仁寿宫也。
杨素便以此为证词,审问太子。杨勇不服,反驳道:公家之马,有数万匹之众;我忝备太子,饲马千匹,便谓是用以造反乎!
杨素不理,又命禁军侍卫搜出东宫服玩,凡有稍加修饰者,悉命陈列于庭,以示文武群臣,作为太子奢侈僭越罪状。
隋文帝与独孤皇后皆怒,屡次派人去责问杨勇是否知罪,太子皆都不服。
冬十月,乙丑,文帝派人前往东宫,召太子杨勇上殿陛见。
杨勇这几日正如热锅蚂蚁,突然见到天子使至,吃惊非小,问道:上欲杀我耶?
天使不答,催促即行。来至武德殿外,只见天子身着戎装,陈军以待,如临大敌。乃命百官立东,皇室宗亲列西,引太子杨勇及其诸子,列立于庭院之中;继而责令内史侍郎薛道衡,宣读诏书,将杨勇及其子女都废为庶人。
杨勇闻诏,倒是且惊且喜,再三跪拜道:儿臣应被斩首弃市,幸得陛下哀怜,保我全家性命,敢不望阙谢恩!
泪流满襟,礼罢离去。众臣观此惨状,无不怜悯沉默。
长宁王杨俨上表,乞为天子宿卫,文辞哀婉凄切,文帝览奏,亦为恻然。
杨素奏道:蝮蛇螫手,壮士断腕;太子既废,陛下不应再存怜悯之意。
杨勇被废,隋文帝遍召东宫官属,切责众人以声乐误主。众皆惶惧,无敢奏对者。
惟太子洗马李纲慷慨奏道:废立大事,文武大臣皆知不可,而莫肯发言切谏。臣何敢畏死,不替太子申言!常言知子莫若父,太子本性情中人,可与为善,亦可与为恶。向使陛下择以正人辅之,足以嗣守鸿基。今乃以唐令则为左庶子,邹文腾为家令,二人唯知以弦歌鹰犬娱悦太子,安得不至于是!此乃陛下之过,非太子之罪也。
言罢,伏地流涕呜咽。
文帝闻言,惨然良久答道:卿言非为无理,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譬如我亦择卿为东宫臣宰,而太子不予亲任。则虽得正人,又何益哉!
李纲奏道:陛下但命斩唐令则、邹文腾等,更选贤才以辅太子,安知臣终见疏弃也?自古废立冢嫡,鲜不倾危,愿陛下深留圣思,无贻后悔。
文帝闻奏不悦,亦觉无语可答。左右侍臣眼望李纲,皆为之股栗。
尚书省司吏出班奏道:臣有本奏。尚书右丞出缺,尚请陛下安排职司之人。
杨坚略微沉思,忽指阶下所跪李纲道:此位明公,实乃最佳右丞,更无其二!
尚书省司吏大喜,心中早念了数十声阿弥陀佛,急上前叩拜谢恩,伸手扯起李纲,往外架着便走。李纲尚要挣扎说话,司吏将跑巴贴近其耳边说道:我的爷!莫非直要把性命丢在这金殿之上,甚或族诛,公才称心如意不成?
李纲猛醒,这才无话可说,半推半就,任其架着走了。
杨坚长出一口气,遂宣诏旨:东宫侍臣元旻、唐令则,太子家令邹文腾、左卫率司马夏侯福、典膳监元淹、吏部侍郎萧子宝、主玺下士何竦,并令处斩,妻妾子孙皆没官。车骑将军榆林阎毗、东郡公崔君绰、游骑尉沈福宝、瀛州术士章仇太翼,特赦免死,各杖一百,身及妻子、资财、田宅,皆没入官。副将作大匠高龙叉、率更令晋文建、通直散骑侍郎元衡,皆令自尽。移废太子杨勇于内史省,给以五品官员俸禄,养其终身,此后不许参政。
殿中文武百官闻此,再无一言。
字幕:十一月,戊子,隋文帝下诏,册立晋王杨广为皇太子。
当日天下地震,太子请降章服,宫官不称臣。诏命从之,并命以宇文述为左卫率,征洪州总管郭衍为左监门率。
东宫既然易主,隋文帝却不许废太子出宫,就令新太子杨广拘押宫内,严加管束。
杨勇兀自认为自己未犯重罪,多次求见父皇申明冤情,皆被杨广阻拦,不使文帝得知。忽有一日,杨勇见杨广不在宫内,遂爬到树上,向对面内苑大声喊叫,高呼冤枉。
文帝正在寝宫午睡,听到叫声,便命内侍往观。
内侍探罢实情,返回跪奏:是故太子勇爬到高树之上,高叫冤枉,并求陛下召见。
杨坚闻报大奇,欲命传见,适逢越国公杨素入内,奏道:岂有皇室贵胄,于光天化日爬到树巅,放声大叫之理?此必是情志昏乱,疯鬼附身。陛下休见杨勇,恐疯鬼转赴帝身!
文帝此时已愈花甲,进入垂暮之年,便如痴妇村老一般,深信佛道鬼神不疑。遂被杨素三言两语,信以为然,便被其欺哄,杨勇终不得见。
字幕:公元601年,隋开皇二十一年。
太史令袁充奏称:据臣观测日影,发现自我隋朝建立以来,白昼渐长。
隋文帝闻而甚喜,因谓百官:日长乃天之佑,应取日长之意,以为年号。
便诏命于是年正月一日,改元仁寿。规定百工作业,以日长之故,并加任务。天下丁匠以此为苦,皆骂袁充诬天病民。
仁寿元年,魏郡临漳人陆法言继承前代韵书,与沛国相县人刘臻等合编成《切韵》一书,共五卷,乃为中国韵书定型之作。
画外音:《切韵》以当时洛阳语音为基,酌收古音及其它方言语音而成书,不仅审音辩韵,且对研究汉语音史也有重要资料价值。《切韵》写成后,六朝诸家韵书渐亡。
文帝谓天下一统太平,皆是佛教之力,乃下诏曰:朕归依三宝,重兴圣教,思与四海内一切人民俱发菩提,共修福业。使当今现在,爰及来世,永作善因,同登妙果。即命诸州名藩均建灵塔,分送佛舍利于三十一州。又命天下舍利塔内,须各作神尼智仙之像供之。
镜头闪回,便说神尼智仙由来。
字幕:智仙,河东蒲坂刘氏之女,自小出家,精研戒行。
忽有一日,智仙无故失踪,寺内群尼遍寻不见。寺僧恐其误堕入井,到处寻找,最后却在佛堂中找到,见其俨然打坐,犹如禅者入定。
彼时智仙只有七岁,可见的是神尼,生来就不同凡响。
及其稍稍长大,便常言吉凶成败之事,颇为灵验。
西魏大统七年,六月癸丑夜。蒲坂守将杨忠之妻吕苦桃,于冯翊般若寺生下杨坚,当时紫气充庭。六月天气,褓母为小儿扇风,小儿竟然寒甚几绝。
忽有一比丘尼无由而至,对杨忠说道:此儿有天佛所佑,寒暑不侵,将军毋忧。
杨忠甚为惊奇,不由问道:僧尼何来?
比丘尼答道:我乃女僧智仙,从来处来。此儿与我佛有绝大缘法,可取乳名为那罗延。
杨忠又问:那罗延何意?
比丘尼答:是为梵语,乃金刚不坏之意也。
杨忠夫妇闻说金刚不坏,倒也喜欢,便无异议。
比丘尼又道:此儿来处不比寻常,故此诞于寺中。若是抱回府中,奈你俗家秽杂不堪,恐养不成活,不如便由贫尼我来抚养。
杨忠夫妇因不知此尼是何方神圣,又不相识,怎肯将新生之儿送她扶养?本为不愿,但那小儿很怪,看见尼师不哭,离开神尼则就啼哭不休。杨忠全家无法止其儿啼,只有将僧尼一并带回府中,割宅以为尼寺,开一小门相通,小儿由僧尼带去隔壁别馆抚养。
因此杨坚在褓襁之际,就与神尼过着出家生活,吃斋奉佛,长达十三年之久。
神尼领养那罗延时,曾与杨忠夫妇约定,不得其允许,不得随便抱看小儿。忽有一日,杨坚生母吕氏想念儿子,便乘神尼离开府宅,偷偷进房,从床上将小儿抱起。
及其抱在手中,忽觉有异,看那小儿之时,化为一条赤龙。吕氏惊惶恐怖,双手发抖松脱,小儿堕地,哇哇大叫。
此时神尼回来,闻声入室,见小儿坠落地上,随从地上抱起,对吕氏言道:主母因何不依前约,偏要来妄触龙儿?只此一摔,则令其晚得天下十年也。
吕氏张皇失措,回府告诫杨忠诸妻妾,从此不许入隔壁尼寺,更不许抱此儿。
那罗延七岁,神尼对其说道:儿当大贵,自东国而来。佛法不久当灭,全由儿复兴之。
神尼沉静寡言,精修道业,杨坚在寺内由其教养,直到十三岁为止,方始离开佛寺,回到自己家中。神尼便回般若寺内,居住四十余年,从不走出寺门之外。
到周武帝灭法之时,神尼才复归小寺,隐住杨家,内着法服,戒行不改。后来果然如神尼所说,杨坚自扬州进入长安为丞相,继为天子,因而重兴佛法。
杨坚未登位时曾遇梵僧,以舍利一袋赠之,并道:檩越他日为普天慈父,此是大觉遗灵,故留与供养。
梵僧说罢离去,自此便如平空消失,再也不能寻见。
当文帝登极之日,想起当初梵僧所言,便即拿出其所赠舍利,与昙迁法师各置舍利于掌上而数。则查数多遍,每遍或少或多,始终无法数定。
昙迁法师由是赞叹道:阿弥陀佛,诸佛法身,过于数量,非世间所能测也。
文帝信以为然,遂用七宝瓶贮之。及至海内大定,复又忆起梵僧之言,因此诏将舍利分送各州郡,命各建塔供养,塔下皆图绘智仙神尼之像。
此时神尼早已圆寂,文帝时常想念,遂敕令史官王劭为其作传,并发大愿,度僧弘法。此便是智仙神尼传说根末,但因见于正史,又非虚妄。
闪回结束,智仙之事叙罢,书归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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