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东海鸟夷与九黎皆属夷族,同气联枝,焉肯助我?
炎帝:贤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少昊鸟夷乃太昊伏羲嫡长子一系,主掌四时之春,立国于东海。我兄弟乃属少典之后,真正是与少昊同气联枝者。且少昊部落之民,在蚩尤部族淫威之下,已经隐忍数百年之久,常欲报仇,恨无机会。我趁此前往求之,不亦可乎?
黄帝:如此甚好。便请兄长亲自前去约盟,相请援兵,未知可否?
炎帝:既是同抗外敌,愚兄当得出力。
黄帝见炎帝欣然应允,非常高兴,遂酌酒三杯,亲自送出帐外。
炎帝与黄帝告别,遂借火遁神通,掐一个诀咒,便至东海,来见少昊,说明原因。
少昊:蚩尤恃强欺我鸟夷,已数百年之久矣。贤昆仲既与其开战,我派风后助你!
炎帝:未知风后何人,有何神通?
少昊:我东夷有风姓部落,风后者,便是其部首领也。因其知兵善战,且深知蚩尤战法度细,我故派其为将,往助你炎、黄兄弟。
炎帝:如此,甚感盛情厚意。
少昊于是派人传令风后,命其带领部族将士,随炎帝前往征战蚩尤。风后便随炎帝来到涿鹿,面见黄帝。轩辕氏大喜,亲自出帐相迎,请至帅厅落座。
风后当场演示神通,说以兵法,并献破敌之计。黄帝大喜,当即便将兵符帅印委付风后,命其全权指挥诸路联盟大军,用之不疑。风后感激黄帝信任,也不客气,便掌联军帅印,挥师出城列阵,与九黎部联军对垒交锋。
炎黄联军列阵已毕,风后忽然下达将令,命将所有兵车集中到一处,皆配发自己从东夷所带来铜制兵器;车身亮出,上面皆绘以虎、豹、狼、熊等猛兽图纹,威风凛凛。
风后:诸军听命!旗按青、红、白、黑、黄五色,军分五队,各依其序,不得错乱。
诸将:喏!
风后:黄帝公孙轩辕!居于黄旗中军,用东海鳄鱼皮蒙制陶鼓八百面,以为令鼓。
黄帝:领命!
风后:众军诸将!若黄队鼓响,必要众鼓皆应,整齐划一,攻守自如。
诸将:喏!
风后:炎帝神农,火神祝融!各率本部军分作左右两翼,卫护策应中军。
炎帝、祝融:谨遵后命!
风后:鸟夷诸将!随我在前冲锋。待战车撕开敌方阵脚,步兵随后包抄。
诸将:喏!
风后:擂鼓,众军齐头并进,向九黎冲击!
一声令下,黄帝亲自擂起战鼓,联军发动进攻。
九黎部军本来以为胜券在握,且因对峙三年,精神懈怠。忽见炎、黄联军势如猛虎而来,而且装备精良,运动快速;又见其战车上皆都饰以兽面之纹,简直就是一队巨兽大阵,自己纵是铜头铁额,也感恐怖惊惶。
炎黄联军冲击入阵,一通乱杀。由是形势逆转,黎族溃散,一口气跑到冀中。风后随后驱动军马紧追不舍,乃至冀豫鲁交界之处,今山东聊城阳谷县境。蚩尤溃败到此,冷静下来,于是吩咐占据地利,命将军队散开,伪装埋伏,以待敌军。
黄帝公孙轩辕遥遥在前,一车当先,渐将大军抛在身后,已入埋伏。
斥候:报!大王,轩辕氏已入我埋伏。
蚩尤:顺风点火,引燃湿木。
一声令下,湿柴点燃,漫天皆是浓烟团雾,将黄帝追军皆都裹入烟雾之中。
黄帝正自乘兴追赶,忽见四面滚滚浓烟,白昼变成黑夜;又闻呼啸之声四起,八面兵至,蚩尤部族借浓烟掩护砍杀过来。
一场摸黑大战,炎黄部族大败,幸得风后赶到,方才救出黄帝,后退三十里扎营。
轩辕黄帝回到到帐中,垂头丧气。
黄帝:厉害!未料这蚩尤竟能兴云布雾,调动天神封锁我大军出路。若非贤卿,我今必被其擒。来日再战,其若再次兴云布雾,怎地是好?
风后:陛下休要被他吓倒,此乃因风吹火,借木生烟之计也。
黄帝:何谓因风吹火,借木生烟?
风后:我东夷部民,与陛下游牧耕猎民族有所不同。
黄帝:有何不同?
风后:你游牧耕猎民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晴日远出,风雨深藏。我东夷部族却要根据天气安排农时,故此皆都善观天象,预知晴雨风雷。蚩尤算准今日必刮东南风,故布疑阵,占据上风头;待陛下追至,点燃湿木,乘风放烟而已。
黄帝:贤卿既识破其计,则定有破解之法?
风后笑而不答,冲外咳嗽一声,复又招手。两名鸟夷兵士应声而入,推进来一辆独轮车子。黄帝起身近观,见那车上站立一个青铜小人,右手平举,指向前方。
风后:请陛下详观此物,便知可破那云雾迷阵。
两个鸟夷士施礼应命,便驱动车儿,一个前拽,一个后推,在帐中转了一圈。
那车上小人随之转动身躯,其伸出右手,只指向一个方位,更不改变。
黄帝:此乃何物?因何这小人不随车行方向转动,只管指向南方?
风后:此车名叫指南车。我东夷始祖羲伯少昊掌管东海,因见海上多雾,部族民众经常迷向不归,便命微臣造此指南之车,以指引舟船突破浓雾,安全回乡。今蚩尤兴云作雾,来日再战,可在战车之上全部配备指南设施,只要认准东南方向冲杀,则保必胜。
黄帝:一切皆依贤卿之计而行。
风后召集诸将,分派指南金人,命各营安装于为首战车。复又详说阵法,安排来日迎敌之计。次日两军对垒,未战三两个回合,东南风再次刮起。
蚩尤命令前军佯退,将敌军诱向东南,再次燃起湿柴,浓烟大起,笼罩炎黄联军。
炎黄盟军早有准备,见到浓烟扑面,皆都自怀中掏出一片粗麻布片,捂住口鼻,复向脑后扎住;然后各挺兵器,跟在头车之后,拼力往南冲杀。
喊叫声及惨呼声盈耳,浓雾遮天盖地,无数人影在烟雾中影影绰绰。蚩尤眼见对方阵中有金人指路,率领敌人冲溃己阵,不由大惊,止喝不住,九黎部众迅即崩溃。
画外音:以上华夏族与九黎族之争,史称涿鹿大战,发生于距今大约四千六百年前。蚩尤运用神通,作大雾三天三夜,炎黄联军九战皆败。黄帝之臣风后,在北斗星座启示下发明指南车,指挥军队冲出大雾。其后黄帝仍然连战连败,终在梦中得到九天玄女指示。
九天玄女:公孙轩辕,蚩尤不遵天道,擅起争斗,上天厌之。我今奉天帝御旨,来向你授以符令,准许你调动天上各路神仙,相助你共伐九黎,还我天下太平。
黄帝:多谢玄女娘娘,姬云谨遵法旨。
黄帝高居云端,挥动符令,发出万道金光。天上诸路神仙见到金光,陆续前来相助。
先有东海神兽夔龙应命而至。夔龙其状如牛,苍身无角,光如日月,声如巨雷。因献龙皮,黄帝下令以龙皮蒙制巨鼓八十面。
又有雷兽应命前来,奉献胫骨。黄帝下令以其骨制作鼓槌,命力士持槌击鼓,声闻五百里,威震天下。九黎部众闻此鼓声,俱都筋酥骨麻,不能再战。
又有祖神应龙,率其三子凤凰、建马、麒麟前来,攻击九黎部族于冀州之野。
蚩尤不肯甘服,下令神农氏部族降将夸父、共工迎敌应龙。
夸父部族皆是顶天立地巨人,战力无朋,横扫黄、炎华夏部族;共工驱使风伯、雨师,纵起狂风暴雨迎战。黄帝军队不敌,再次陷入困境,随波逐流哀号。
应龙大怒,令百鸟、百兽及建马自海、陆、空三路迎击夸父;夸父不敌,渐渐败退。
黄帝又祭起拘神符令,唤来女魃相助,阻止共工部落风伯雨师。女魃奉命前来,所到之处天气立即晴霁,风雨不兴。黄帝乘机指挥大军掩杀,取得冀中大战最后胜利。
旱神女魃因出全力制止大风雨,因而神力大减,不得复上九天。应龙也因参加人间大战违背天规,不得复上轩辕之宫。
涿鹿之战结束,蚩尤被黄帝擒杀,其氏族亲属引领残部,远赴三苗。黄帝最终取得胜利,蚩尤部落以及共工部落风伯、雨师,并东方神灵,俱都降服。此战虽以黄炎华夏集团胜利告终,但亦人神皆伤,黎民罹难。黄帝由此进入东夷,汇合鬼神于泰山之上,祈祷上天,请降罪自身,饶恕天下黎民。
黄帝驾象车而驭六蛟龙,毕方并锖。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伏地,凤凰覆上,大合鬼神,作清角之乐,悲凉激越。
蚩尤被黄帝所杀,天下大旱。黄帝命画蚩尤形象,悬于旌旗,威慑天下。
蚩尤既死,享祭于东夷诸地。如今山东聊城阳谷县境内遗有蚩尤墓,东平县和巨野县,亦有蚩尤冢及其肩髀冢。南方大荒宋山之中有香枫树,其枫叶之上遍布血痕,是蚩尤被杀时刑具所化。今山西解县盐水皆作红色,民间称为蚩尤血。
涿鹿之战后,东夷之民良善者迁于邹屠之地,凶恶者驱逐有北之乡,后称东胡。又有部分南迁江淮,掌握育苗、提苗、壮苗技术,故此自称“三苗”之民,是为苗族祖先。
黄帝趁势收复中原,进一步征服其它部落,使黎族、夷族等与华夏族结为同盟。方圆数千里慑于黄帝威严,各宗族安分守己,中原及其四方趋于安定。各宗族活动地域相对固定,氏族成员由游猎逐步转向稼穑;炎黄部族吸收东夷部落冶炼技术,始将生产重心转向农业。少昊东夷部族投诚,由此天下初安,炎黄部族天下共主地位更加牢固。
光阴荏苒,炎帝渐渐年老。这一日,忽报部族辖境之内出现旱灾,炎帝命摆銮驾,前往灾区巡视,并赈济灾民。炎帝之妻乃是赤水氏部族首领之女,名为听訞。因闻夫君出巡,于是依依不舍,率领一子一女,子名炎居,女谓女娃,送出群落营寨之外。
听訞:君王今已年迈,比不得年轻力壮之时。似此赈灾小事,应派炎居前往。
炎帝:黎民生计,绝非小事。待此番赈灾事了,我便将族内事务付予炎居,夫人毋忧。
炎居:父亲此番出巡,一路小心在意,早早回来,免我母亲挂念。
炎帝:为父晓得。
女娃:父亲为部民操劳一生,今至安享晚年之际,还要远行,儿实不舍!
炎帝:我儿放心。为父此去,速则半载,迟则一年,便即回来,与我儿共享天伦。
说话之时,鼓角频催,车驾起程。听訞及炎居望尘而拜,女娃翘足远望,潸然泪下。
转眼之间,春去夏至,荷花满池;继而夏去秋来,落叶缤纷。
在此期间,听訞带领部民妇女养蚕缫丝,忙碌不停;炎居率领部民男丁耕种渔猎,劳作不息。惟有女娃年幼,心中思念父亲久出不归,常登山顶东望,念兹在兹。
这日直到薄暮暝暝,女娃再次失望而归,来至母亲房中。
女娃:母亲,我父临去之时,曾说速则半载,迟则一年必归。今已月满九次,父且不归,孩儿甚是挂念,奈何?
听訞:我儿,如今虽然半年已过,一载未足,且自忍耐等候。
女娃:我等不得了。
听訞:你既等不得,却又能怎样?
女娃:我闻父王临行时曾说,此番将要东巡至海,以赈灾民。儿要前往东海寻父,并赏沿途山川风景。
听訞:我儿此说,无边无际。那东海远在天边,万里迢迢,沿途千山万水,山泽中又多狼虫虎豹,鳄鱼水怪,你一个小小女娃,又不识路径,如何去得?
女娃:女儿自有主意。我不行山路,不涉沼泽,只循大河东去,有何不可?
听訞:那大河乃归河伯水师所管,比陆路愈加凶险。我儿速息此念,不可妄想!
女娃听罢不喜,一个人闷闷不乐,离开族寨,来到河边,望着大河东去,默默出神。
漫天晚霞映照之下,有一些部民正在山坡伐竹,然后捆扎放入河中,顺水飘下。
女娃:你等族人,因何将此竹伐倒?
族人:伐倒作屋,以为人居。
女娃:既是作屋,因何又放入水中,任其漂走?
族人:我等造屋之所,是在数十里外下游。以水载竹而下,不费人力,何乐不为?
女娃:任其漂流,沉入水底奈何?
族人:帝女不知,竹木中空,入水不沉。
女娃:水流恁急,送竹而下,如何得止?
族人:下游有人驾舟持钩拦截,自然能止。
女娃:若是无人拦截,则此竹何往?
族人:一直流入东海,为夷人所得。
女娃:如此,则编竹为筏,送我下河玩耍如何?
族人:帝女所命,有何不可?
次日清晨,雄鸡三唱,东方破晓。女娃见母亲进入蚕房,兄长背弓入山,便一个人偷偷溜出族寨,来到河边。
竹筏早已扎好,藏匿在草丛之中。女娃从树上解开缆藤,跳上竹筏,用竹蒿撑离河岸,顺水东下。林中传出族人呼唤之声,女娃回眸一笑,摇一摇手,转眼间便成一个黑点,继而融入水天一色。于是天空凤凰飞舞,水中鱼虾戏浪,逐筏而行。
女娃顺水而下,将竹蒿竖放在筏上,盘足坐下,托腮观赏两岸风景,怡然自得。
炎帝东巡赈灾,问疾访苦,自东海沿陆路往西而行。至徐州之境,终于积劳成疾,卧于车舆之中。
随侍:帝身不豫,不如就地扎营,待大王康复之后再行。
炎帝:不可。早春临行时我曾许以妻子儿女,一年半载,必要回銮。必要兼程趱路,休使其母子幼女悬望。你等也离家日久,须早日归还,与家人完聚。
随侍:喏!
于是车驾启行,往前趱行。
女娃经行水路,又一路贪玩风景,遂与父亲车驾错过。
于是由黄入淮,再往东行。空中飞鸟低飞卫护,不敢懈怠;沿岸走兽出入林中,两翼傍行,不敢大意;淮水虾兵蟹将见而大惊,惧都傍筏护航。
凤凰率其鸟族:帝女请回,前面危险!
麒麟率其兽族:帝女请回,前方将出我等辖界!
河伯率其水族:帝女请回,前至大海,非我势力范围!
女娃:若非你势力范围,则归谁管辖?
河伯:由河入海,则归水族大神共工所管。
女娃:共工难道不是神农氏部下?
河伯:原来是的。
女娃:既归我父管领,又有何惧?
河伯、麒麟、凤凰:帝女不知,共工乃是叛徒!
女娃:此话怎讲?
河伯:共工大神,原是神农氏分支,统管天下水族,我河伯、雨师,原来皆是其部下。然当炎黄二帝与蚩尤大战之时,共工与夸父二族阵前倒戈,归降九黎。其后九黎兵败,蚩尤被杀,共工率其残部退回大海,虽然名义降服炎黄,但心中怀恨。帝女今在我大河之上游耍,自是无妨;若要离河入海,我恐共工氏挟恨报复,必有不虞之灾。
麒麟、凤凰:正是,正是。海域亦不归我飞禽走兽所管,帝女休去罢!
女娃:共工既降蚩尤,蚩尤又复为我父、叔所杀,东夷诸部皆服炎黄。我今前往东海寻父,共工其敢奈我何?
河伯、麒麟、凤凰:共工其性顽劣,帝女休去!
女娃:不听,不听!就去,就去!
前面将近大河入海口,河伯、麒麟、凤凰止步,齐向女娃告辞。
河伯:帝女,前面已非我所辖地界,万不得已,只能送到此处了。
女娃:你自回去,不要管我。
麒麟、凤凰:帝女,我母颁有严令,兽族与禽族不得入海,我们也不能再往前送了。
女娃:你们也回去,代我向老天爷问候。
河伯摇头,就此止步。麒麟与凤凰面面相觑,也只得回头;麒麟率其族群隐入山林,凤凰领其族类腾空而起,向西飞去。
女娃兴致勃勃,呼唤风婆,催动竹筏,向东海驶去。海中鱼鳖虾蟹好奇不已,围着竹筏翻腾跳跃;海鸥、海燕惊奇不止,也都绕着竹筏低回飞翔。
正在这时,东方渐明,彩霞满天,将海面映照得一片通红,溢光流彩。
远处浪花翻涌,东瀛仙岛从海面上显现出来。
扶桑树轮廓渐渐在晨光映射下清晰起来,随风轻轻摇动。其树占地千亩,浓荫匝地,东皇太一十个儿子(太阳)在此栖息,一个睡在树梢,九个睡在树下。睡在树梢上的太阳醒来,揉揉眼睛,伸伸懒腰,跳上空中。顿时一轮红日升出海面,照亮环宇。
海底水晶宫内,共工正在御榻上睡觉,听到钟鼓六点,继而宫外霞光万道,翻身坐起。
众水族见水神醒来,齐动惊动,急忙上前伺候更衣、盥洗。
共工:什么时分了?
水族:报大王,更鼓六点,卯正时分。
共工:水面上万道光华,一片通亮,却是何故?
水族:大王忘了?今日立夏,东皇太一之子应于卯正时分出海上天,巡行值日。
共工:讨厌。太阳干嘛要起这么早?也不让人睡个懒觉。
水族:天帝之命,职责所在,这十个小子,岂敢违拗?
共工:天帝?哼哼!若非天帝袒护,前番神农前来,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水族:大王因何痛恨神农?
共工:你等不知。五百年前,我等本来是神农氏族一支,掌管天下水域。只因炎黄联手,又请应龙、风后、女魃相助,我主蚩尤大神战败,被其擒杀。本王无可奈何,这才退入海底,过此暗无天日生活。若不杀神农、轩辕,与蚩尤报仇,实是此恨难消!
正在此时,巡海夜叉跑入宫内。
共工:奔跑什么?毫无规矩!
夜叉:报大王,有一件事,甚为奇异。
共工:何事?
夜叉:有一个女孩,乘驾竹筏自河口入海,不用舵、不用桨,正在海上翻波戏浪。
共工:是谁家娃儿,敢在我家门口如此顽皮?
夜叉:小的闻听河伯与那女孩儿对话,称其为帝女。
共工:帝女?我知道了,此处是淮河入海之处,此必是炎帝神农氏之女。
夜叉:原来是大王仇人之女。要不要小的上去,将她赶走?
共工:赶走?送到家门口的猎物,岂可容她逃走?风婆、水伯何在!
风婆、水伯:臣在,听候大王吩咐。
共工:你二人上去,施展神通,务必将竹筏打翻,把那女娃儿沉入海底,使其永世不得上岸,再与其父相见。
风婆、水伯:喏!
海面之上,霞光万道,波光粼粼,海燕飞翔。
女娃还看到海上日出,兴奋不已,在竹筏上欢呼雀跃,向天呼喊。
女娃:父王,父王,你在哪里?
海燕:我知,我知。你父王不在这里,神农帝已经西去。
女娃:既然如此,风伯推筏,助我回去。
风伯闻命,上前张嘴,就要吹动竹筏向西。正在此时,海面上浪花翻涌,水伯推浪而出,风婆足踏浪尖,腾身跳上空中,当面拦住风伯。
风婆:老汉,你要做甚?
风伯:送帝女入河,西还见父。
风婆:老不死,远近不分!我东方之帝乃是蚩尤,执政大王乃是共工,谁是帝女?
风伯:老婆子此言谬也。今天下一统,炎黄为帝,黄工为臣,岂可上下颠倒?
风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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