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夏手上的铅笔一顿,在将近画完的设计图纸上戳了一个大黑点。
她有些呆滞,还是问道,“离婚报告?”
厉菖蒲还在切那堆破菜,都不抬头正视她,语气平静的像平时问她,晚饭要吃什么。
他解释道,“军婚要拿着离婚报告才能在文海市盖章,盖章之后离婚手续才算正式生效。”
“到时候,你的户口和粮食关系能用离婚证明再转回去。”
江听夏握起拳头,语气僵硬,意思绝不是话里说的那样,称赞厉菖蒲,“你考虑的很周全。”
她问,“你的离婚报告早就写好了?”
厉菖蒲:“嗯,明天就能交。”
江听夏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被活生生气出了几声冷笑。
她手里握着铅笔,在设计好的西服上胡乱涂了两笔,纸上瞬间乌黑一团,毁了这件独一无二的衣服。
这么多天白辛苦了。
江听夏死死抓着笔,装作不在意说道,“那最好不过了。”
案板那边依旧传来哒哒哒的切菜声,江听夏听得气血翻涌,半晌,又补了一句,“当然要离婚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没得到回应,江听夏觉得脸上臊红一片,尴尬万分,第一反应就是找回面子,说道,“我们一直做假夫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明天就把离婚报告交上去,我们离婚。”
“越快越好。”
江听夏越说脑子越乱,只迫不及待在厉菖蒲这里找回面子,她状似轻松,长呼一口气,“对。”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离婚的事情,现在解决了,心里总算轻松多了。”
刺啦一声,厉菖蒲把鸡块倒进热油里,他忘了控水,水进了热油里,油星儿四处乱溅,他躲也不躲,拿着铲子翻炒起来,手背和小臂上都是迸溅的油点子。
江听夏明显话多起来,还扯着嗓子,非要比过厉菖蒲炒菜的声音,她捂着心口,笑道,“跟卸下一块大石头一样。”
她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说到激动处突然站了起来,脚上立刻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她这次没喊疼,还非要硬生生把脚踩在地上,像折磨自己那样。
吃晚饭的时候,江听夏看着一桌子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她一口也吃不下。
可她还是拿起了筷子,狠狠扒着碗里的白米饭,还一定要一口肉一口菜一口饭,荤素搭配,足足吃了一大碗,吃得干干净净,还不忘夸赞厉菖蒲,“你今天做的菜味道不错。”
“好吃。”
厉菖蒲沉默着吃饭,只觉得不是她说的那样,鸡肉炒焦了,一股苦味。
饭后,江听夏看着厉菖蒲从抽屉里拿出离婚报告,内心说不出的愤怒,这东西不知道放在那里多久了。
在厉菖蒲把笔递给她的时候,江听夏想也没想,潇洒飘逸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厉菖蒲又把离婚报告放进了抽屉里,打算明天一早就交上去,关抽屉的时候看见今天刚发的工资,除去给老家的十块,这个月给他妹妹的钱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加了二十块。
刚发的工资瞬间少了一半。
厉菖蒲沉默着把离婚报告放进去,遮住了放钱的布包。
昏暗的灯光下,江听夏的背影在简陋的屋子摆设中,一瘸一拐出了门,拉开老旧木门的手有些用力,木门发出嘎吱一声响动,厉菖蒲看她这样,突然就想起在火车站看见她的时候,她那副神采奕奕,活灵活现,如同披着一层光的模样,真觉得亏欠了她。
没有梧桐树,不落金凤凰。
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何必留下她。
……
“你要离婚?”
厉菖蒲站得比松柏还直,“对。”
何志海看着桌子上的离婚报告,再看看一身正气的厉菖蒲,以前上战场,他和老兵窝在坑道里,都抱着拼命的心态上战场,嘴上没有个把门的,说的话绝对保真,大家天南海北的胡吹牛,聊起女人,这小子那会儿十七八岁,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还不好意思,被老兵笑话了,就不服气地说,以后要娶的媳妇,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回家有口热乎饭吃就成。
他这个人小小年纪,莫名的古板,连婚姻观念都是最传统的那种,这样的人他结婚,那是一辈子的事,绝没有离婚这个概念。
于是狐疑的问道,“你俩谁的主意?”
厉菖蒲无比坚定,“我提的。”
何志海这下怒了,好啊,好日子才过了几年,他就学坏了。
这种事情他看过不少,说离婚就离婚,抛下原配孩子不管,全然没有对婚姻的忠诚和敬畏,离婚结婚当成儿戏,这是多么糟糕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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