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意识沟通伏殇剑，问询凶剑之意。
伏殇剑轻轻震颤，模糊的灵性仿佛在点头。
凶剑杀生无量，业障浓郁，太难孕育出剑灵了。
万古以来，都只诞生了这般浅浅灵性。
唯有当初镇魔关那黑衣男子，是最接近剑灵的形态。
可惜诞生时便心有偏颇，执念过深，只能称是‘念’，算不得纯粹的剑灵。
得了伏殇剑的回应，李源这才径直往前方九号黄泉路飞去。
途中，有见到一位蛇头阴冥使者，仿佛预料到李源会从此而过般，露出笑容，拱手作揖。
李源略有意外，但也点头示意，而后才远去。
那蛇头阴冥使者望着李源，见他背影消失在迷蒙天色之中。
这才回身，望向远方，轻问：
“小虎老弟，这不是你总提及的那个仙神嘛？”
“他来了，你躲甚？”
蛇头阴冥使者的脸上闪过不解。
若是它跟仙神有牵连，早就巴结而上，争取脱离这无边地狱了。
即使不好脱离，借此关系，也能往上再走走啊。
远方，走来一道人形的身影。
张小虎脸色有些黝黑，带着憨厚的笑容。
“还不是时候。”
“若是此时相认，我当阴冥使者，便没了意义。”
蛇头阴冥使者有些不解，并未回话。
“我啊，还得留在这儿，帮他接一人”
“否则，他会伤心的。”
张小虎望着李源远去的方向，眼神中有着缅怀，有着期盼，也有着坚决。
蛇头阴冥使者那个恭敬的作揖，是小虎对李源的歉意。
只是，时机还未到，不能相认。
李源飞在前方，心中仿佛也有感。
下意识回头望去，却看不见任何。
只是心中，有了一些莫名的感觉。
良久，他甩去这些感觉，继续往前方飞去。
穿过这一小段黄泉之路，很快便来到了奈何桥前。
“道友请止步。”
河对岸，亭子中。
孟婆苍老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带着慈和的笑容。
李源当然不会穿过奈何桥，于是停下身形，微微拱手。
双方都很是和气。
说明来意后，孟婆稍微提醒了一番，这才伸手一指，点明了方向。
“那无脸人，便在左边河畔。”
“道友沿着河崖前行，大概百里距离，便能见到。”
李源轻笑拱手，表示感谢。
于忘川河边前行百里之后，李源终于是在一处河滩处，看见了一道枯瘦的身影。
那身影站在河边，略微弯着腰，用一根柳条，在河中打捞着什么。
时不时，柳条发光，就会捞起一些几近透明的魂魄，打量一番，失望摇头，随手放在旁边。
李源靠近，缓缓落在这无脸怪人的身后。
“小神安山山神，前来拜会额无颜兄台？”
这无脸怪人，大家都不知身份，只是如此称呼。
但当着人家的面，总不好直呼人家怪人。
他怀中，鳞片传出笑声：
天妖绷不住：“老弟，别太搞笑，还文绉绉起来了！”
李源没理它，只是关注着无脸怪人的动作。
河边，枯瘦的无脸人缓缓回头。
确实如传闻中所说那般，没有五官，认不出脸来。
只是，无脸怪人虽无脸，李源却能感受到被一道阴冷的目光注视。
打量了李源一会儿，这无脸怪人伸出了一只手。
苍白修长，带着令人心悸的美感。
不言不语，却仿佛在索要什么。
李源拱手：
“我知阁下规矩。”
“不过，生魂抵押，我做不到。”
“经人指点，或许可以将此剑借你一观。”
他将伏殇剑递上。
这般古凶剑，都是认了主的。
非古剑认可之人，根本无法拔出，所以也不怕被人夺了去。
无脸怪人微微歪了歪头，似是在疑惑。
而后，伸手将伏殇剑拿了过去。
噌地一声，便将其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剑刃鲜红，仿佛随时准备屠戮天下。
李源暗暗弹眉。
这伏殇剑刃，不是幽黑的嘛？
咋的变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