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伦,族里的老人说,这是象征“勇敢的狼”的名字。这名字的寓意确实很好,可是勇敢,是否可以理解为变相的鲁莽和匹夫之勇呢?
我生活在游牧民族,没有固定的居所。我问父母为什么是这样呢,他们告诉我,我们是草原上的居民,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至于居所,哪里方便牛羊生存,哪里就可以是我们的居所。哪怕科技再发达,我们依旧要保持这样的传统,勿忘根本,方有来路。
听说我们祖上有一位很厉害的可汗,承他之名,我们也在草原中备受敬仰。凭借着优秀的射技和优良的畜肉,我们的家族也得以繁荣。
族中大部分名字有着自己的含义,那么我的名字有,那么妹妹的呢?于是我向母亲提问:“妈妈,既然我的名有象征意义;那妹妹塔娜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呢?”
“你妹妹的名字寓意着月亮。传说中,狼是唯一能听懂月亮女神语言的生物,草原的狼们守护着月亮,这样月亮就不会孤独了。”
“所以我要好好保护妹妹对吗?”
“当然了,无论是传说,还是现实。塔伦,身为兄长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妹妹。一定不要让妹妹受委屈哦。”
母亲抚摸着我的头,严肃而又温和地说道。
我也将此作为自己的使命,也在担心未来如果妹妹嫁出去了,我又该怎么保护她呢?可惜,我还不知道,在未来,这些担心反倒不值一提。
事到如今,我仍旧时时回忆起母亲的话……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那场灾难爆发后,孛儿只斤家族似乎只剩下了我和妹妹。我不理解,为什么老人们要留下我们?是因为他们觉得生是一种好的结局。
妹妹年少不更事,我只能骗他说家人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当她哭闹的时候,我只能拍着她的背抱着她,像我相信的传说那样守护她。
可是我知道,月亮是宇宙中的星体,祂又何曾需要地球上这渺小的狼来保护?狼连被祂俯瞰的资格都没有。可是这样的月亮,真的不会孤独吗?
草原上没有了我们的去处,我们就一路南下。磨破了鞋,就拿树皮当鞋;吃完了干粮,就吃地上的野草野果。一路艰苦,一路坎坷。只为能换到另一个能被称为避难所的地方。
“哥哥,我们的食物好像快吃完了。”塔娜总会对我说这句话,每次那稚嫩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就只能憎恨灾难的爆发夺走了我们的一切,也会痛恨自己的能力不足。
凭着自己的优势,我在外面满是可怕机械体的地方拼命地搜集食物。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
“哥哥,食物…”塔娜十分惊恐地看着我,良久之后才对我说出这句话。
“我不是昨天才拿回来吗?怎么可能吃得这么快?塔娜?你身上伤又是怎么回事?”
“是,是有一个男孩问我借食物,我没有给,然后他就把我打了一顿,把食物夺走了,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哥哥……”
这一刻,我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冲到大厅里大喊,质问是谁做的。没有回应,有的只是厌恶和嘲讽的眼神。我愤怒,应该考虑的得更周全一点的,我也只恨乱世之下的人心是如此的肮脏。
我只能抱紧妹妹,试图让惊慌的她冷静下来,可是无论是留在这里还是带她外出,危险都存在,但我不敢低估人心,只能把她带着一起外出。
这一次,我又要去往那几乎要剥夺我生命的地方。不过这次的搜寻中,我似乎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几个感染体发现了我,我还来不及逃跑,刀刃就已经向我飞来。
但我似乎又有很好的运气,碰上了一堆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拿着枪很快解决了感染体,将我从阎王手中夺了回来。
他们自称是乌托邦前往九龙的救援人员,应他们的要求,我和塔娜把他们带回避难所,他们向我们提供了很多的食物和保护。
而我们则要在那之后接受他们的邀请——成为解构体。
看起来,这似乎是一场不错的交易。但我们不知道,如果不是有利可得,他们是不会进行交易的。
最初我们只知道成为解构体就不必担忧生存,那些被精密包装后的谎言也让我们以为这是一场不存在任何问题的“体验”。
自然是不知道如果改造失败是怎样的后果。我接受了这样的邀请,却不曾想妹妹也接受了。
那天晚上,我抚摸着妹妹的头,度过了自我们逃亡生活以来的最安稳的一个夜晚,却没想到,也是最后一个共同相度的夜晚。
第二天醒来时,床边已经没有了妹妹塔娜的身影,只留下了她草草写下的信:等我成为解构体,就没有人敢拿我们的东西了,我一定会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也一定会保护好哥哥的。
不知为何我心头一紧,发了疯似地冲向那些军事人员。质问着我妹妹的去处。他们面色冷淡,将那残忍的真相告诉了我。
妹妹改造失败了,而且试验场地莫名涌出众多的斯科瑞病毒,塔娜被重度感染,没有解救的可能,已经被报废处理了。
那一刻,仿佛天已经塌下来,我只感觉所有存在的意义都消失了。我捂着头,想笑,又想哭。这一刻没有任何形象可言,我只是趴在地上,独自忍受这份悲苦。
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这一刻我连家人都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了我的家乡。该是如此的不幸啊。
我就这样怀着疯狂和混乱的意识接受了最不被人类接受的异人型解构体改造。我选择了狼人,怀着最初名字的意义。
不再为人,不再需要考虑尊严,只需要当个只听命令的疯子,当个没脑子的笑话,当一头蠢狼。最好是直接改造失败报废,让我去天国和他们团聚。
这样就足够了啊!这样就足够了吗?这样,就足够了……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总是在不应该存在的地方好下来。哪怕是如此混乱的状态,我都能成为他们改造最成功的解构体。
像这里传言的来自九龙古国的那个什么狴犴,据说是因为战功极为显赫,才能作为龙子得到改造,结果改造完是一副喜乐无常的状态,真是丢脸又可笑。
就这样,我成为了他们手下最听话的疯子,成为了乌托邦里最疯狂的狼。
我神经大条、大大咧咧,用最愚蠢的话语,表达最乐观的立场。已经不再为人了,又毫无牵挂,还在乎什么呢?
直到现在我还能活下去的动力,仅仅是“想着妹妹还活着”这种不可能的事以及对那病毒的仇恨。
只是后来,我所在的部门似乎被查封了,那个乌托邦里的外乡人、我的改造者在那之后不知所踪。
理由就是进行违规解构体改造。我也就此成为了“无籍人士”,后来又是一系列机缘巧合,我从这个部门调度到了名叫九龙古国的国度,之后我来到了一个叫监兵小队的地方。
呵,看来是个卖煎饼的小队,真是可笑。进来时我一样装作神经大条,表现得大大咧咧。这个小队只有一名指挥官和一台解构体。
指挥官也很乐观,但她并没有我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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