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漏走至终点,那些沙砾是否想过他们能为最后的时间争得机会。上官溪,最后的二十四小时……
上官溪:“呼呃………”
扶在墙边的少女尽全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意识海中传来如同被撕裂般的痛苦,模糊的视线中尽数被猩红的尖刺填满。
这已经是返回九龙古国的第28天了。
隐痛的症状从最初适配特化机体的时候就开始了,由于开始接近瘙痒的痛感,到如今已是针穿十指的剧痛,而这些不断汇聚于意识海,让她难以集中精神,仿佛要将她的意识撕裂。
哪怕在弇兹素的帮助下,隐痛的频率降低了不少,但对于总体情况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这些症状是否也出现在在适配中牺牲的解构体们身上呢?无人知晓。
上官溪:“站起来!还有病人在等我……”
这近一个月来几乎没有再对地面进行救援,当支出远大于回报,这项决定就必须被重新思考。可即便如此,医疗中心的清晨依旧忙碌着。
提前进入实习期的解构体和医护人员的数量增加了很多,在加重了混乱的同时,也将更多的人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也得以在最严苛的时候渡过难关。
辅助型解构体:“早上好,上官溪前辈。”
上官溪:“早上好。”
辅助型解构体:“对了,我遇到一位联络官,他让我转告你,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消息传来,不用过去了。”
上官溪:“………好,谢谢你。”
面带微笑的少女眼中却无意间透露出一抹担忧。最近十天都没有得到同伴们的消息,在最开始的前15天,任务报告还会按时传来,不过基本都是城市的地下据点。
上次和塔伦通讯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说,他们需要在一处教堂里避难一段时间,即便经过特殊处理,嘈杂的背景声中还是依稀能听到恐慌的喊声和异样的尖啸声。
原本只要他们平安,上官溪便再无其他要,但当知道他们关于重明二型武器的测试报告都是在相当急迫的情况下返回时,她就不止一次地再去催促联络了。
但结果无一例外,“暂无相关消息”几乎成为了模式化的回答。而无论再怎么追问,上官溪得到的永远都只有“以适配特化机体为优先,目前并没有坏消息”这类说辞。
但“没有”坏消息就是好事吗?这几天,兄长和母亲都过来探望了她,哪怕是到最后他们都在想能否将这份职责交由其他人,但显然只是一种奢望。
大哥、塔伦……被刺痛胁迫的意识海中翻找不出任何能得到他们线索的方式。
黎玥至今没有苏醒的迹象…………
上官溪沉默着,胡乱的想法开始在心中肆虐,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只温暖的手拍了拍她。
上官溪:“哇……”
弇兹素:“咦,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上官溪:“教授!”
弇兹素:“看来是成功被吓到了啊,哈哈,你队里真的没人会这样调侃你吗?”
上官溪:“没有,教授……”
弇兹素:“嗯,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弇兹素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而沉重,带着上官溪,走向了监兵小队指挥官黎玥所在的病房。
弇兹素:“你知道自己的状况吧,大概也明白,接下来是怎样的时间。”
上官溪:“我知道,是我的最后24小时吧。但,这也意味着,我终于可以做到了。”
终于……这是少女的心声,她与同伴们,已经分别太久。被灾厄阻断的道路终于得以再度联通,她终将跨越那看似不可逾越的天堑。
弇兹素:“…………”
上官溪:“……教授,我……”
她知道,面向的教授想要询问更多,但她无法开口。离别在所难免,她又怎敢再用泪水灼伤他人。
弇兹素:“你这傻瓜……”
上官溪:“……嗯……”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教授对她的责备。曾经教过她的很多老师都在最后和她说过,上官溪,这个勤奋、努力、好学的女孩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弇兹素:“半年以前,曾教过你临床护理的那位老师走了。”
上官溪:“……”
弇兹素:“不必难过,他已经大把年纪了,离开也正常,只是在离开前,他和我提到过你。”
老教授皱着眉头看着上官溪,看着这位曾经让自己骄傲的学生,悲伤的神情中盖着心痛。
弇兹素:“还记得你身为医疗兵的时候,给自己治疗的事吗?”
上官溪:“记得一点……”
弇兹素:“怎么可能记得住?那么多,但那位老师,就深深地记住了那一次。他问你当时为何要自己动手?你说不愿添麻烦,更要找到能改进的点。”
上官溪:“嗯。”
弇兹素:“为什么不用设备呢?一定要自己感受吗…你还记得他后来又说了什么吗?”
弇兹素一边说着,一边又掀开黎玥的床单,进行了触诊。
上官溪:“后来,老师说他头一次见到所有事都自己来的人,抽血、缝针和注射,他说我像个傻瓜。”
弇兹素:“但还有一句啊,他总会拿你的事迹自我警醒,也和自己的学生说过千万次,不要因为目睹太多死伤而变得麻木。”
可最后这一句,在斯科瑞病毒爆发后变得无人顾及,精密的仪器全部被病毒打回了原形,医疗者焦头烂额的时刻,学生也只能参照设备的反馈来练习手法。
重心始终是收复地球,重铸文明。自然不会有过多的精力和资源放在改进去痛上。一旦战斗和生存变成了最紧迫的事,死亡都要因为目睹太多而变得麻木。
弇兹素:“而注射、缝针这样的疼痛还能有多重要……?所以我们才说啊,你是个傻瓜。但你做的每一件傻事都会引起我的关注,我想看看,傻人有傻福是否是真言。”
老教授收回了触诊的手,将被单盖了回去,满怀不甘地叹了口气。
弇兹素:“之前听说,你在监兵小队改变了许多,我也看到了你们之间的羁绊,也笃定着你在那里过得非常不错,事实也的确如此。所以我很放心,只是可惜,这个残忍的世界终究没能让任何人幸免。”
傻人有傻福,这或许是一句真言,可是……弇兹素已经目睹了太多学生离开,直到现在,连这个最应该被保护的傻学生也要走了。
弇兹素,这位年迈的教授仍试图挽留不可能留下的人,声音越发哽咽和颤抖。
上官溪:“对不起……”
弇兹素:“你不必道歉,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我尝试了很多方法,终究没能改变这个会让你牺牲的计划。甚至……没能叫醒面前这个指挥官…这是我的失败,退休太早,虚度了不少时间。”
而现在,他们又不得不面对黎玥很可能再也无法醒来的事实。
弇兹素:“……我甚至尝试劝说过那些人,让他们至少再多等几天,只要能让你的指挥官醒来,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但是…灾厄夺走的人太多了,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研发进度不能再延迟了……”
弇兹素:“对不起……”
上官溪:“教授,请您不要难过,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已经得到了很多,而现在,必须有人为人类的未来踏出一步。”
弇兹素:“可是…又有谁能夺回本该属于你的未来…”
我只是想让你拥有未来,仅此而已………
弇兹素闭上眼睛摇摇头,将那些动摇他的悲伤敛进心中,转过身,似是不愿再让上官溪看到自己的神情,不愿用自己的泪水去灼痛身后的学生。
弇兹素:“走吧,祖昊焱已经在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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