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裂罗山脉分隔雷州和云州,东起滁潦海,先往西,再转向西南至塔吉森林边缘进入外海。
章罗河发源于裂罗山脉,依山势流入塔吉河北。
森苙城建造在裂罗山脉脚下,章罗河源头,拥有滁潦海的港口。
传说在北陆蛮族和羽人漫长的交战期间,毕钵罗港是争夺最激烈的港口之一,往来北陆的商船有三分之二由此出发。
森苙城就是在这个期间建造的,开始主要承担港口运输功能,后来发展为战争补给点。
裂罗山脉与章罗河之间的长廊,孕育了一片肥美的草场,西陆人称之为雷北草场,这是仅次于北陆朔方原的草场。
雷北草场最大的特点,马草上生长一种菌,西陆人称之为战菌,马吃了带有战菌的鲜草,会变得易于训练且善战。
因此,森苙城逐渐发展成畜养战马、制作马甲的军备城市,雷丹军马场就是噶尔丹家族的家业。
大家进入雷丹军马场,就感受到浓浓的军旅气息。
连绵成片整齐划一的营房,营房门外挂着缰绳和马鞭,地上摆放马鞍和各式武器,前方空地一排木栅栏,百多匹战马拴着,正在水槽中饮水。
远处,十匹战马并排前进,前后相差不超过一个马头,在骑手的驱使下,冲锋、绕圈、调转、勒悬,动作简洁有力。
军马场里,夸父、羽人、河络、鲛人,一色军人装扮,或挑马,或换鞍,或试骑,或议价,繁忙之中纪律有序。
“雷丹军马,不及朔方战马,速度和耐力,但听指令,易操控,没有暴脾气。”一名夸父身穿皮甲,腰间绑着一对巨锤,脸上三道疤痕从前额划至下巴,对着身旁两名战士说道。
“还有更重要一点,我们雷丹军马在战场上从不畏战,不用蒙眼也敢于勇往直前。”肥头大脸,身穿丝绸,皮笑肉不笑,一看就知道是马场的总管。
这时,驴车走进马场,总管远远看见,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鲁云开,招呼贵客。”或许看出夸父的不友善,总管打了几个哈哈就赶忙走开了。
“巴哈大叔,好久不见了。”鲁云开远远招手喊道,这一喊声激活了整个马场,马儿欢快嘶鸣,四蹄轻跺,连疤痕夸父也愉快起来,笑着向她招手。
二
乌托城在云州最北端,渡过骑陆海峡就是殇州的库泮城。
乌托城是夸父建造的城市,历史比森苙城还要久远。
传说有一个夸父部落叫做乌托邦,乌托邦的萨满拥有非凡的星降术,带领族人穿过瀚州,渡过朔菸海峡南下中州,曾一度占领中州的菸河平原,后来遇到人类的反击,原路退回。
回到殇州后受到其他部落的排斥,只好渡过骑陆海峡来到云州,随着越来越多的夸父南下云州聚居,就在北孜河畔上建造了乌托城,在人类国家生活的夸父,全部都是从乌托城走出去的。
乌托城有三大姓氏,乌托是王族,巴哈是武官集团,维奇是文官集团。
疤痕夸父叫做巴哈特尔拜,乌托城武官集团的首领。
佩子芯听完鲁云开的介绍,非得凑热闹,跟着她一起见夸父。
原本可以轻松坐十人的营房,四个小人加上三个夸父就塞满了,鲁云开为大家冲上马奶茶,专门依照夸父的浓重口味冲泡。
“一年不见,很怀念,醇香味道。”巴哈特尔拜大叔的笑脸就像被火烤过一样,三道疤痕扭成麻花。
曾锐和颜启蓠看着快成糊状的马奶茶,一点胃口也没有,佩子芯却喝得津津有味。
“时间过得真快,铁驹长大了吧。”鲁云开有点怀念自己亲自接生的小马。
“虎神保护,多亏铁驹,我早死了。”巴哈特尔拜大叔脸上出现内疚的表情。
鲁云开一边为大家添茶水,一边关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突突城,可恶人类,欺骗乌托城,一百骑兵,进入暗泽,铁驹带我出。”巴哈特尔拜大叔一脸怒意。
接着看向鲁云开,又笑了起来,“所以,善良见你,再来买马。”
刚开始,曾锐和颜启蓠以为巴哈特尔拜大叔讲话的语调是军人风格,听久了才明白,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夸父。
佩子芯却被巴哈特尔拜大叔喜怒无常的表情和爱恨分明的话调逗乐了,喷了一桌子,“暗泽暗泽,那么恐怖吃人的地方?”
巴哈特尔拜大叔回忆往事表情古怪,两只大手放在胸前摩挲着,“极西暗泽,最黑暗地方。”
佩子芯双手凝起白光,冰萤虫随即在营房内四散开来,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不怕不怕,我有发光的虫子。”
巴哈特尔拜大叔脸上充满愉悦的表情,双手摊开,感受着点点白光,“蛮古山脉,回到家乡。”
佩子芯不明所以,问道,“蛮古山脉也有冰萤虫么?”
巴哈特尔拜大叔沉醉在家乡的氛围中,对佩子芯充满了亲切的感情,“蛮古山脉,飞的虫子,白色光芒。”
鲁云开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时候不早了,走陆路的话,天黑之前就要过十八旋关了。”
一名佩戴匕首的夸父,抢先说了一句,“今晚不走,跟羽人约架,草场篝火擂台夜战。”
三
夕阳西下,蓝天白云,阵阵凉风,三人躺在草场上,感觉天地宽阔,非常愉快轻松。
“云州云州,一定要去突突城,进入极西暗泽看看。”佩子芯憧憬着黑暗之旅。
颜启蓠接着说,“我想从晴风城渡过孪寰海峡,到鲛人孪岛的中畿城。”
曾锐舒服得快要睡着了,软绵绵说道,“我只想在拓荫城呆上几天。”
“五壮五壮,快回来吧,要出发了。”佩子芯像是在祈祷。
颜启蓠算了算日子,“明天才是汇合的日期。”
“今晚睡草丛才好,比客栈的棉床舒服多了。”曾锐很享受草丛散发出的绿色味道。
鲁云开骑着一匹小红马奔驰而来,“篝火夜战,夸父摆擂台,羽人、河络、鲛人都参加,三人一组,报名么?”
佩子芯正在无聊,听到好事情,精神就来了,“夜战夜战,什么擂台?”
“木桩为中点,二十步划圆为界,夸父守桩,拔出木桩或者在界内坚持一柱香,挑战者胜利。”
“抢旗抢旗,阿三,四儿,把木桩扛回去。”佩子芯两眼放光,双手捧起,好像木桩已到手上了。
“巴哈大叔使用双锤,身旁两名战士,一名使用长刀,另一名使用匕首。”曾锐看了看佩子芯腰间的耳鼠匕首,“匕首战士,可能是一名秘术师。”
“他们可是军人哦。”颜启蓠皱着眉头。
“有神秘礼物哟!”鲁云开在一旁极力怂恿。
“礼物礼物,四儿不去,我们也够三人了。”佩子芯有点赌气的说。
颜启蓠腰杆一直,一脸认真,“战术安排!”
四
篝火,在一阵疾风的劲掠之下,火膛明亮,焰星跳窜,带起阵阵烤肉的香味。
擂台,碗口粗的木桩插在中央,火把灼烧的地线冒着青烟,巴哈特尔拜大叔站在木桩前,双手抱臂,双锤置于地上,两名夸父战士站于身旁两侧。
鲁云开坐在佩子芯三人的身旁,吹响哨子,在鼓动声和欢呼声的烘托之下,三名羽人踏进擂台。
一名羽人穿着半身皮甲,手持长弓,背上箭囊;另两名羽人穿着简易护心甲,一长枪,一短刀。
夸父身高六尺,羽人身高五尺四寸,从身高来看,只差一个头的高度,但是夸父体型壮硕魁梧,羽人体型纤瘦修长,两者对比之下,一个夸父顶两个羽人。
“羽至勋,近卫团副团长。”持弓羽人右掌抚胸躬身说道。
“巴哈特尔拜,陆营统领。”巴哈特尔拜大叔右拳举起,回礼一笑。
鲁云开脸上表情夸张,凑到佩子芯耳边说,“羽姓,羽人的贵族。”
佩子芯嗤了一下鼻子,“贵族就厉害的么?”
“羽人注重血统,羽姓大都是至羽,快看,飞起来了。”鲁云开指着擂台欢快起来。
羽至勋副团长跃起一丈多,身后泛起白色光芒,半空之中凝出一对羽翼,悬停之际,弯弓搭箭,三箭齐发。
全场掌声响起,佩子芯第一次看到飞翔的羽人,“哇”的一声,不自觉地鼓起掌来。
巴哈特尔拜大叔抡起双锤,一锤挡开身前一箭,另一锤挡开射向匕首夸父那箭,匕首夸父一动不动,长刀夸父一个踏步,躲开箭矢的同时,冲向短刀羽人。
短刀羽人举刀直接迎击,长刀夸父没有想到短刀羽人敢正面硬刚,稍一侧步,横挥长刀,短刀羽人同时劈出短刀。
在大家期待兵器相交的一刻,长刀夸父侧身变向,长刀在短刀上轻轻滑过,金属摩擦的声音淹没在观众的嘘声之中。
颜启蓠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与曾锐对视一眼,曾锐点头示意,佩子芯却笑开来了,“胖子胖子,灵活的胖子。”
长刀夸父与短刀羽人已对招十个回合,夸父的速度与羽人的的力量,极不和谐的对攻,竟引得全场阵阵叫好。
随着长刀夸父一个滚地闪躲,巴哈特尔拜大叔加入战团,“魂印武器,对阵魂印武器。”说着,左锤袭向短刀羽人。
羽至勋副团长看准时机,朝巴哈特尔拜大叔和长刀夸父射出两箭,长刀夸父被迫再退出一步,巴哈特尔拜大叔举起右锤格挡。
巴哈特尔拜大叔挡箭停顿了一霎,长枪羽人立即靠拢短刀羽人,一长一短两柄武器同时攻出,观众终于等来了这刻。
“咣”的一声,两名羽人被震出擂台,武器脱手飞出,长枪倒插地上,短刀断成两截。
羽至勋副团长徐徐降下,羽翼散去,“谢过巴哈统领。”说着,就走下了擂台。
两名被击败的羽人,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武器,脸上浮现出难以接受事实的表情。
五
“过度依赖魂印武器的加持,放弃羽人速度上的优势,注定失败。”曾锐看着羽至勋副团长的背影肯定地说道,“他没有真正出手,这次约战,他故意磨练这两名羽人。”
佩子芯看着一路小跑上场的河络,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小个子小个子,全身包成大粽子。”
“身材短矮善于山战的河络和长有蹼鳃善于水战的鲛人,更加不可能接近到木桩。”曾锐若有所思地分析战场。
颜启蓠听着分析,看了看佩子芯,“神秘礼物专门为我们准备的么?”
这时,场上河络凭借将风骨甲的高防御,还没有落败,只是被撵着满擂台跑,场面非常滑稽,佩子芯和鲁云开抱成一团笑倒地上。
毫无悬念,长刀夸父一人之力,把最后一名河络赶出擂台,巴哈特尔拜大叔右拳举起,“虎神!”
“匕首夸父一直没有动过。”曾锐盯着巴哈特尔拜大叔身旁的夸父。
“希望鲛人能够让他出手。”颜启蓠战术安排有盲点,心里不踏实。
三名鲛人进入擂台,全场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分站三角,形成合围之势。
在观众的期待之中,两名鲛人唱着歌来,歌声深沉浑厚,像极在水中发出的声音,另一名鲛人双手捏诀,霎时橙色光芒从三人身上蔓延开来,逐渐笼罩着整个擂台。
巴哈特尔拜大叔和长刀夸父非常淡定,在快要被橙色光芒淹没之时,靠拢在匕首夸父的两侧。
半刻钟已过,大家已能感受到橙色光芒是一层水雾,水雾凝而不散,像是装在容器之中,容器内人影若隐若现,“花糕花糕,里面还有虫子果仁。”佩子芯觉得肚子饿了,对了鲁云开笑着说。
“好哩,专门为你加上虫子果仁。”鲁云开手上比了一个虫子的手势。
“巴哈统领没有用武之地。”
“长刀不能砍开水雾。”
“夸父星降师,亘白,白色冰雪。”
“以一敌三,把自己和对手都冻在一起。”
观众议论纷纷,分析战局,预测走势。
曾锐和颜启蓠紧紧盯着擂台,恨不得自己陷入水雾之中,“反攻了!”曾锐看到水雾里白色光芒闪过。
歌声戛然而止,其中两侧的观众响起了惊叫声,橙色光芒顿时暗淡下来,水雾没有了屏障随风吹散,擂台上只剩下捏诀鲛人,另两名吟唱的鲛人分别被巴哈特尔拜大叔和长刀夸父击退,已跌出界外。
“星降术是一种加持秘术。”曾锐看着巴哈特尔拜大叔身上还有白色光芒的残影,颜启蓠显得一脸尴尬。
“战术战术,没有一次可以实施的。”佩子芯也看出端倪,“单挑单挑,各自打自己的。”
曾锐和颜启蓠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起对着佩子芯说道,“自己的礼物,自己努力哦!”
佩子芯还没有弄明白他俩是什么意思,两人已踏进擂台。
六
观众看见两个小人儿进入擂台,暴发出阵阵哄笑,随着佩子芯的入场,笑声逐渐停了,转而暴发出最热烈的掌声。
“颜启蓠,宛州天然居教坊,第一百三十九届学生,携第六队成员曾锐和佩子芯,请指教!”颜启蓠话声一落,曾锐抽出双刀,直奔长刀夸父,一边突进一边吼道,“魂印武器,鲲鲸双刀!”。
颜启蓠刚想发动,被曾锐这么一吼,差点要笑出来了,鲲鲸双刀徒有其名,兽魂未醒,也没有星力催动,显然是虚张声势,于是他也大吼一声,“祭移术!”说着,就把食指咬破,全身橙色光芒暴起,直面巴哈特尔拜大叔。
巴哈特尔拜大叔和长刀夸父脸上表情愕然,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个小人儿竟然先手抢攻,立刻展现出优秀的军人素质,摆出架势迎敌。
曾锐率先进入战圈,左刀直指面门,右刀横胸护身,长刀夸父长刀身前划圆,武器并未相交。
曾锐左刀虚晃收回,一个侧跳右刀横挥巴哈特尔拜大叔腰间,巴哈特尔拜大叔单锤格挡,又是一个虚招。
曾锐再次横跳回旋,双刀劈向长刀夸父,长刀夸父故意拉开距离,朝圈边退去,曾锐双刀一虚一实,虚招收回,实招继续逼进,长刀夸父不愿武器相交,只得再退一步,曾锐顺势移动身形,与长刀夸父始终保持胶着距离。
长刀夸父为更好发挥长刀的作用,只得再后挪一步,并同时挥刀打算逼退曾锐,岂料曾锐不退反进,借着长刀之力,侧身闪到长刀夸父身后。
长刀夸父转身反手击出刀柄,曾锐后跳一步,长刀追身横扫,曾锐再后跳一步。
各自攻防三个回合,曾锐与长刀夸父一刀未交,在这个紧张时刻,观众屏住呼吸,有人大喊一声,“注意地线!”
曾锐低头一看,一脚已踏在地线上。
长刀夸父已知曾锐虚张声势,不但没有感受到武器上的兽魂,也看透双刀招式虚大过实,虽然心中佩服,但只是脸上一笑,随即双手握刀推向身前,打算把曾锐逼出地线外。
曾锐看到长刀夸父掉入陷阱,双刀立即护于身前,武器相迎。
曾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长刀夸父错愕地看着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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