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朝野在这次会议达成的共识,总结起来很简单,就两个字:稳定。
稳定意味着一种平衡状态,不等于矛盾不存在了。
矛盾这个东西呢,在多数情况下是无法化解的。只能等到激化再出手解决,因为矛盾不激化,看不到后果之前,没人会在利益上退让。
即便某个体预见到了后果,该个体所处的群体不会让步,有预见的個体只能被裹挟,或者跳出来站一边看戏。
身在局中的人往往智商都会下降几个档次!即便没有下降,往往也都无能为力。
领命的贾琏没有直接去神机营,而是去了兵部。如临大敌的兵部左侍郎出面接待,暂代兵部事务的阁老没露面。怕被克!
可见一个人的好名声是多么的重要。
贾琏倒是不在乎名声的,尤其是官场上的名声。一个人在官场上名声太好了,多半不是啥好事。
关于贾琏的名声,非常的诡异,在官场上很糟糕,但是在京城的市井之间,却非常的好。
“陛下有命,令本官率神机营出镇张家口,本官特来办理相关手续。”贾琏道明来意后,左侍郎陷入了呆滞状态。
还好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态,毕竟贾琏走正常的程序是好事,昨夜那种情况,怕是来不及了。
兵部的行文以最快的速度办理完毕,上呈内阁,批准后送到御前需要一个流程。
贾琏表示事情紧急,拿着行文杀到内阁,李驰看了行文一脸的懵圈,这是贾琏的风格么?
“请李阁老快点,卑职还要去陛下处。”贾琏在一旁催促,显得很不耐烦。
李驰瞬间舒服了,这才对味道嘛。二话不说,签字画圈,交给贾琏。
看着贾琏小跑离去的背影,李驰表示情绪稳定。
承辉帝得知贾琏求见,也是一脸的懵圈,让他进去后很直接的问:“你怎么来了?”
贾琏把手续递给承辉帝道:“陛下,走程序啊。否则是私自调动兵马,死罪啊!”
承辉帝狠狠的一愣,朕的口谕都不够么?过了几秒,承辉帝默默的接过去,签字用印。
贾琏拿起之后行礼请辞,承辉帝沉着脸挥挥手。等人都远了,承辉帝才转头问一直假装不存在的裘世安:“他不信朕?”
裘世安毫不犹豫的回答:“圣人言重,此忠臣之道也。”
没错,作为忠臣,就该这么办事。如果仅仅是依靠皇帝的宠信便为所欲为,那叫宠臣。比如,江充!
宠臣是难有善终的!
承辉帝沉默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继续批阅奏章。
裘世安暗自松了一口气!
道理其实很简单,贾琏交还了金牌之后,已经没有随意调动兵马的权利。这可是兵权,不是闹着玩的。
今天可以随意调动军队,明天能做啥想都不敢想。
这才是皇权的正常思维。素来谨慎的贾琏,哪里会在这上头栽跟头。
有了兵部的调兵文书,贾琏来到神机营,完成城防交接的杨副将,见了兵部的文书很是惊讶:“大人也用这个?”
贾琏无奈的摊手:“你看,你都这么想,何况别人呢?”
杨副将表示理解后,立刻安排整军出发。
皇帝的意思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张家口,其实连亡羊补牢都不算,鬼知道小忠义亲王都跑到哪了,多半是来不及的。
没时间回家的贾琏,只能修书一封,令人带回去,午后率三千人马出发。
为什么是神机营而不是骑兵,贾琏不认为是皇帝的无知,所以,那只能是自己暂时不适合留在京城。
宁远侯以能力不足为理由,婉拒了接管神机营的那一刻起,事情就注定了。
“陛下一点都不体恤贾大人!”杨副将非常的口无遮拦,主要是身边都是贾琏的家将。如果这些人把话传出去了,贾琏活该。
“管好嘴,少抱怨!”贾琏简单的喝斥,没有多说。皇帝现在固然信任贾琏,但更信任身边的内侍。这个时候的皇帝很没有安全感。千万不要去碰触他脆弱的神经,否则搞不好就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神机营一分为二,贾琏派往张家口,剩下的部分自然没有危害,需要时还能拉上战场。
次日,贾琏还在路上的时候,南安郡王世子进宫面君。说了啥无从得知,随即由世子继承王爵的圣旨下来了。
又过了几日,南安郡王薨了,风光大葬。
抵达张家口的贾琏很快获悉,九边进行了一系列的武将调整。或罢黜,或升迁,或调走,或获罪下狱。
后续又获悉诸多消息,朝廷上下进行了不小的整顿,三品以上的官员受到影响的十余人,多位巡抚或布政司被罢免。同时发生了一件事,次辅梁道元请病假,在家养病一个月才痊愈。在京的西宁王世子得到皇帝的允许,返回西北。
对比一下,在外的东西两位王爷,明面上屁事没有,南北两位王爷,则遭到了严重的削弱。
这就是皇帝,如果怀疑你要造反,你最好有造反的实力。
京城中一条消息传的人尽皆知,贾琏率三千神机营正面击溃了三大营之一的精锐之旅健锐营。
这条消息的影响有二,一者,贾琏虽未文官,然则家学渊源,以文官之身出仕依旧善战。这是外行的观点。二者,贾琏在没有辅助兵种配合的前提下,以少胜多,正面击溃了混合兵种的健锐营,充分说明了新式武备对于神机营战斗力的提高,至少在城市环境如此。这是内行的观点。
各部对于新式武器需求的奏折陆续进京,承辉帝对此并没有任何回复。依旧维持着神机营一支部队装备新式火铳。
张家口,冬春之际,最难忍的是风沙天。
贾琏的运气不好,来到此地后,遭遇了不间断的风沙天气,半个月之后才算彻底的好转。
总算是有了个好天气,这些天缩在营地里躲风沙的贾琏,总算能轻松一下的时候。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传来,贾琏被弹劾了。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上一位督察院总宪上书告老,承辉帝三请三辞之后同意了。总宪大人风光体面的告老还乡,这个空出来的位置令人垂涎。
就呼声而言,最高的人自然是林如海。从两江到陕甘,经历丰富的林如海可谓众望所归。
但世事难料,就在节骨眼上,督察院多名御史上奏,弹劾贾琏,罪名是“养寇自重”。
理由不能说是勉强了,根本就是在污蔑。大概意思就是,小年夜的那场动乱中,贾琏明明有机会拿住小忠义亲王,却放纵其逃走。明明神机营实力强大,却死守东直门。就差没有明着说贾琏与东平王有默契,形同谋反了。
仅仅是被弹劾了,倒不是什么大事情,偏偏承辉帝没有对这些弹劾贾琏的奏折给与训斥,而是选择了留中不发。
具体的意思如何理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你可以理解为无稽之谈不值一驳,也可以理解为朕知道了正在核查。还可以理解为,大家加把劲,这是朕希望看见的。
结合贾琏明明立功了却又被丢到张家口的事件,最后一种解释流传甚广。
别说什么贾琏素来与勋贵来往很少,四王八公乃利益共同体,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认不认?
这就没法解释的清楚,越解释输的越惨。
遭到弹劾的贾琏一点都不带担心的,带着家将趁着难得的好天气外出游玩。
这个季节的草原实在没啥可玩的,积雪白茫茫的一片,远处的羊群扒开积雪吃下面的草,东边的燕山山脉守护着河北,天际处是黑色的山。
泥泞的官道上正在缓缓走近的一支孤单的商队,构成了一幅动静相宜的画。
马背上的贾琏示意停下,看着飞驰而近的一骑。
“来的是哪路好汉,可否给飞龙镖局一个薄面。”距离三十步,来骑便停下了。
不等贾琏回话,身后的柱子策马上前:“不必惊慌,我等非马贼乃是官兵!”
来骑听了回答,面色更是难看,甚至还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胯下的马。
过了一阵子,柱子才回来,并带来了相关消息,前面的商队五日前遭遇了一支看着像官兵的马队袭击。拼死抵抗后才打退了冒充官兵的马匪,
贾琏示意来人上前细说,未免来人不放心,贾琏下令全体下马,来人这才走近了,发现他手臂上有包扎,这是受伤了。
询问之后得知,这支商队本有三百余人,遭遇假官兵抢劫后,损失过半,财物也丢失了一半。好在对方人少,不足百骑,不然商队全都要交代在草原上。至于为何年后才回来,原因是深入草原后,回程的路上遭遇风雪,被迫停下等风雪停了再回来。运气的是,这场风雪不大,不幸的是,遭遇了马匪,死伤过半才算保住大多数财货。
“马贼装备精良,也没报个名号,上来就突然袭击,抢了落在后面的十几辆车马就走。”
对于这个现象,贾琏问了一句张三:“你觉得是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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