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乡愁散文诗 > 散文:竹笼记
    故乡,位于湘西南边陲,境内青山延绵,树木葳蕤。

    春来陌上花开,蕨菜竹笋遍地,殷勤的故乡人总于这个季节上山采野菜,野菜的苦涩,如故乡人生活的清苦。

    故乡有一种竹子,水竹。水竹节间有一二拃多长,开枝高,外皮青绿,成年的竹子,外表还有一层白色的粉末。

    水竹的笋,相比麻竹、苦竹、雷竹要味美的多,因此深受故乡人的喜爱。因为水竹的篾柔软,富有弹性,且易破开,篾匠们常用这种细篾编织筛子、筐、篮子、竹笼、凉席。当然还有许多手工艺品,诸如,灯笼、相筐、盘等。

    清明过后,气温逐升,田间开始热闹起来。天麻麻亮,就有人吆喝着牛下田了,开始一年的春耕。每于此时,我与伙伴们就开始于水田放竹笼,少则二三十个,多则一百多个。

    竹笼,用毛竹与水竹编织成,长约二三十公分,呈圆筒形,尾部较尖,如鱼尾,用绳或棕叶捆扎,亦有用水竹篾织一个花边小箍(故乡人称之为“花箍箍”),箍住尾部。前方有一个凹入竹笼的开口,逐渐收缩,进口只有拇指大小,腹部亦有同样的一个,只是略长些,主要是防止泥鳅或黄鳝外逃。

    每逢春上赶集,街角随处都有卖竹笼的,我总能从竹笼嗅到山里人讨生活的艰辛。让我想起昏暗的油灯以及点着松枝照明的夜晚,一个个孤单的影子印在报纸糊的窗棂上,只听到窗内呵欠连连。而窗外另有一份天地,月色朦胧,蛙声点点,萤火虫随处纷飞,却没有人欣赏如此美景,只有烦躁的几句,“叫夏,噪死了。”

    放学后,我常与伙伴们扛着锄头,提一个竹筒,到菜地或路边挖蚯蚓,有时也挖田埂,往往得来大人的咒骂,“哪个短命死的,吃了泥鳅要死了”,“哪个遭凶崽子……”,因为田埂上蚯蚓多,我们依旧不顾骂声,继续挖。夕阳欲落时,我就把蚯蚓放入热灰里,加少许米糠,用石头把蚯蚓捶碎,放入鱼篓里,用来做竹笼的药引。而后从水塘取出竹笼,挑着竹笼到水田去放。

    放竹笼的选址很为重要,一般选择泥巴松软的温水区,用手挖一道浅沟,能放下竹笼为适,沟不用挖得太深,深了,泥鳅大多会闷死。而后取一个竹笼,把药引放于竹笼的头部,用泥罩住,再把竹笼放入沟里,挖沟太宽,竹笼两边得加些泥巴,放好以后,在旁边插一根木棍,用之作标记,以好收取竹笼。

    最令人烦躁的是晚上有人上田间照泥鳅,一手提火笼(用铁丝织成的,如碗状),一手提“鱼梳”(如梳头的梳子,用铁打制,柄用木棍),背着经松油浸过的松木小块在田间走动。

    看到放竹笼的标识,往往有人会取出竹笼里的泥鳅,再把竹笼放好,更有缺德者,连泥鳅与竹笼一起拿走,这当然也会引来放竹笼者的咒骂,“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操你妈的麻痹。”更或有泼妇为儿子出气,在村子里叫骂,“哪个该刀杀的,良心被狗呷了,偷了我的崽的竹笼,生个儿子没有屁眼。”叫骂往往会持续二三个小时。

    取竹笼得起早,往往是天边才泛起几点鱼肚白,我就背着鱼篓,在开门的“吱呀”声中走出,自家儿的狗总会跟随,且不时支起一条脚在篱笆前或岩石边撒尿。

    来到水田,凭标记取竹笼,每个竹笼或有三五几条泥鳅,或有几条鳝鱼,有时装得满满的,一斤来重,当然亦有空空的。往往是取一个竹笼,就把泥鳅鳝鱼倒入鱼篓里,待取完全部竹笼,鱼篓里总会有一两斤泥鳅,多则三四斤,回到家,匆匆忙忙吃过饭,还得去上学。

    家里屯集的泥鳅多了,有时亦拿到集市上去卖,多半是机关干部买去。数着散钱,几许欣然,又有几许心酸,让人总想起张俞的《蚕妇》:“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让我伤心老半天。

    闲来无事,也学着织过竹笼,只是不会破篾,手往往被刀割出几道口子,殷红的血,咸咸的,成为记忆的落红。经过几次编织后,织的竹笼亦有了模样,只是依旧还有人在偷放于田中的竹笼。

    故乡有看鸭子的人,鸭子上百,赶鸭的人扛着一根细长的竹子,约七八米。竹子插到哪里,鸭群就聚在哪里,总不会离的太远。众人说赶鸭的人有教门,听说是“梅山”。有人蛮横,偷他的鸭子吃,结果疯了,疯子取出其母亲的心脏生食,结果吃了公安的子弹,自此再也没人敢偷鸭子了。幼时幼稚,想学梅山,也想学赶鸭的人用梅山制服那些偷竹笼之人,结果被老父臭骂一顿,才知,入梅山教之人,是断然没有子嗣的,终会成“绝户”,吓得我断了此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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