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亭子边的古井,如一处荒冢,
经历着严冬的雪,盛夏的日晒,还有乡民们冷热的目光。
谁能想到
能听到古井心声的,不是在凉亭神侃的乡民,而是远在天涯的流浪者,同样是喝着她奶水长大的孩子。
一边无视,一边惦念。
井水,已然荡不动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还有天上的云。即使睁大着眼,看到的依然只是一个句号。
井台上的苔藓,用无聊抹去了男人与女人的脚印,以及笑声,只留一段蛙鸣。
祭祀的烟气从亭子边的土地祠里飘来,有一股文明的焦味。
而我,只想双手捧起月光,闻井水的清香,聆听乡间深处最纯朴的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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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村落的小路,是一条遗弃的背带。
老屋蹲在山村的孤寂里,像一位母亲,记忆着背带上的哭声,笑声,还有被岁月紧勒的日子。
门槛上的对联,让风雨刷白。
大门脱落,老屋张着一张空洞的嘴。牙,掉的精光,咬不住燕语,还有起落的呼噜声。
节日里的欢声笑语,以及婚嫁迎送的唢呐声,网住在层层的蜘蛛网里。墙上的挂历,被笔尖圈了个圆,只有老屋知道圆圈的意义。
屋前,杨柳的枝条,捆不住童年的蝉鸣。只依稀记得,那年,我背着牛仔袋,在父亲辞世后告别了老屋……
多少往事,不知与谁人说?
惟有月光从瓦片间落下来,碎了一地的思念。
老屋,还有一个名字,叫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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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女》
01
杨梅酒的殷红,宛如新娘的红头盖,遗落在故乡的风里,染红了山水,染红了爱情。
女孩把一束束阳光连同杨梅装进背篓,露出来的是时光,留下的是过去。
山那边,风在吆喝,归来啰!喊声里散发着杨梅的酸味。
02
六月的雨,喋喋不休。蝶儿把自己贴在树叶下,宛若一幅绿底的十字绣。
小巷的角落,女孩蹲在满背篓的杨梅后,目光挤在人群里,像一块喧闹的补丁。而小楼与面馆,还有那戴墨镜的女郎,成为不相称的背景。
女孩用卖梅子的钱,称了几两祖母爱吃的“猫耳朵”。
祖母说,打从她父母“去世”以后,吃什么都是酸的。
女孩问,比这杨梅还酸?
祖母无言,泪流了下来,心比青梅酸。
03
十二年以后,女孩二十岁。
女孩出嫁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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