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乡愁散文诗 > 散文诗:三个女人
    (一)

    三个女人坐在候车室,把头埋在手机里,脚步下藏着故乡。

    故乡之遥,记忆难以触摸到。有身之处,处处不如故乡。

    一个女人对着手机细语,用方言在与远方说话;两个女人戴着耳机,仿佛在探听故乡的心跳。

    她们的行李箱如怀胎婆,已忘记了当年的心酸与委屈。女人们从散发着海鲜味的城市返乡,泡面里泡出车间凌晨的味道。曲卷的面条,一圈一圈的,形同一串零,是建房、装修、孩子出国留学的车轮,压在自己的身上,也压在自己男人的身上。

    (二)

    当火车的汽笛刺破了夜的宁静,三个女人开启了迁徙之旅,她们的瞳孔里蠕动着疲倦,以及团圆的渴望。

    火车上,没有广场舞,只有泡面在泡热水浴,还有广播在说梦话。

    天还未亮,三个女人的手机开始唱歌,握着手机,宛如握着激动,远方那双老茧的手也颤栗着,让火车亦长满一身的鸡皮疙瘩。

    “香烟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可乐八宝粥,让一让”,乘务员开始早课。一个女人对着窗外,把自己遐想成陌生高楼的主人,二个女人的目光如一把钝剑,杀不死一只苍蝇,心跳声仿佛静夜里洒落的一枚硬币。

    火车喘着气,就如奄奄一息的老牛,女人的心也开始着岸。

    (三)

    三个女人,就如三块年代已久的碑文,字迹模糊不清。

    村子沸腾起来,就连狗也跟着起哄。女人猩红的嘴唇,让二傻子的口水滴进了臆想里,意淫是另类的洞房,饱含着虚幻的美。

    大伯父的眼睛很毒,朝二傻子大骂:“报应崽,那是你嫂子。”

    “嘿,嘿,嘿。嫂子回来啰!有肉吃啰!大哥也不用去‘鸡婆店’了。”

    笑声如仇人的锄头,仿佛在挖自家的祖坟。

    (四)

    三个女人,如三只小鸟,在村口的亭子飞散,飞进了属于自己的林子。

    一个女人回了娘家,娘亲眯着眼看女人,宛如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娘亲说:“瞎了眼,嫁到那穷窝窝,苦了一辈子。造孽!”

    故乡的年,是一把刀,不舔一口血,就很难睡眠。大伯父说,三个女人的血有了城市的味道,那是海鲜的白喂出来的。

    女人们在集市相遇,埋怨是一张张着嘴的箩筐。被叫做死鬼的男人,宛如丢了袈裟的住持,只想躲在自己的庙场。

    算命的瞎子说,死鬼的祖坟上冒青烟。

    (五)

    三个女人又开始迁徙,她们有点不舍捂热不久的被窝,却又不得不舍。

    当她们执念于迁徙,就没有了故乡可言。有身之处,处处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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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年,踏雪赏梅》

    屋前小溪,曲折,悠长。夜深人静,溪水兀自流淌,那潺潺的流水声,如歌,如念,如醉。

    闲来无事,我喜沿溪而行,或于晨曦里听鸟儿清脆的鸣叫,或踏着月色,听蛙鼓溪鸣,也得来些许心灵的宁静,感觉无比的惬意。

    溪水从山谷流出,谷口有一棵梅树,每次路过,梅树总是谦卑地立在风中,宛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岿然不动。亦如一个得道的高僧,已然看淡俗世的悲欢忧攘。

    那份执着于灵魂的宁静,以及追求生活平淡的洒脱,让梅树显得愈发高雅,脱俗。我想,生活之美,在于用宁静的心,去触碰生命的极致。

    梅兰菊竹,傲幽澹逸。四君子之中,我偏喜梅之傲。那是一种不喜安逸,不惧苦寒,而情愿把最美的年华献给冰雪的洒脱之美;亦是一种敢于傲视霜雪,以铮铮铁骨为剑,笑傲群芳。以雪染的风采,诠释灵魂的高洁之美……

    忘不了,那个深冬的清晨,窗外雪花,如柳絮纷飞。山峦、田野、树木已然被厚雪覆盖,天地之间若一幅素白的山水画。

    雪花的飘逸、素雅,为赏雪之人增添了几分闲情逸致,以及几许童趣。忽尔,记起前几天走过的梅树,梅枝上摇曳着星星点点的红,白,黄,紫。

    花骨朵儿透着稚气,以及与生俱来的傲气与雅致,随处幽香盈盈。我想,这场突如其来的雪,梅花定然已经烂漫成了诗,入了画,很想一睹梅花雪染的风采。

    走出家门,雪花纷纷扬扬,冬用它的激情,邀来一场久违的飞雪,我的心如这飘渺的飞雪,欣然,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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