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乡愁散文诗 > 离别,亦是相聚
    那一年,我携一份行囊,在妻儿的挥手之间,踏上了列车。

    窗外,春寒料峭。恣意纷飞的细雨,朦胧了故乡凝望的眼,让别离显得有几许凝重。

    从邵阳到杭州,整夜没合眼,因念及故乡的山水,以及诸多亲朋好友之故。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回归故里。

    沿着风,沿着地图标注的路径,一路向东南,在山明水秀的嵊州驻足后,感觉一切皆是陌生的况味。疲惫的我,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拥抱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还有错落有致的楼廓。

    那是我第一次远离故土,其中滋味,难以道尽。相比之前离开学校,竟然还要茫然。

    记得离开学校那年,正值暑假,许多个日子,我坐在讲台前,反反复复思虑:是该安静地走开,还是该留下来继续为人师表。不知何由,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与学校挥手告别。没有举行仪式,只与几位青年教师大醉一场后,便决然跨出了校门。

    如今已记不起当时是怎样从离别之苦中走出来的,只觉得,离别有些苦涩,宛如一朵不情愿绽放在某些个日子的花儿,别扭,郁闷。

    自此以后,时有别离来袭,失意也随之而来。当然,苦涩过后,又是风清云淡。

    其实,每一次别离,都意味着更好的相守、相忆、相念,也意味着下一次的遇见,再一次的重逢……

    后来,我来到来益生物,以执着拥抱未来。十多年里,以公司为家,与同事相濡以沫,生活与工作的苦乐,至今还历历在目。走过,才知道珍惜;爱过,才会更懂得珍重。我与许多同事,建立了极深的情感。当有人离开公司的时候,我总难以从离别的苦楚中走出,每每在他们离去的脚步声里,感叹时光匆匆,人生易老。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

    在离别时候,往往有人会吟诵李商隐这首诗,我便为别离而愁,为别离而苦。当然,亦为别离而祝福。

    我曾经写过一首诗,“聚是偶然/散是必然/如果聚是必然/眼泪就不会那么清澈/日子将是浑浊的/时间也很苦涩。”

    相逢如歌,歌声总会消失在阒寂的时光里。别离如酒,酒不醉人,人人自醉。

    如今,公司在调整,以便促进企业转型,诸多人员面临着分流。

    一些同事已被调离到其他公司,还有一些人已跨出了企业的大门。我于他们的背影里,读懂了别离的内涵,外延。

    别离,亦是相聚。别离,为思念留白,为一段记忆写传。

    过不了几天,我的脚步,也会在来益生物大门外响起。那时,渐行渐远的我,不做离情的开始,也不做枯燥的结局。只想记起,曾经的我,轻轻地来过。而今的我,又轻轻地离去。

    就当别离,是遥远的相聚。于不可求,不可遇里,挥手别去。

    道一声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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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于香炉峰禅意深处

    (一)

    我到来的时候,夏禹静静地站在石帆山顶,手握木耜,深情地凝视着江南明丽的山水,目光清澈。

    远古,如一阕小令,徜徉在二月的风里,散发出一股竹简的清香。

    夏风商雨,周霜秦雪,轻抚千古大帝的陵园。一朵幽香,开在一卷泛黄的书册里,暗香沉浮。

    而我,最早是从“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里,触碰到了夏禹的风骨。

    沿着风,沿着二月的阳光,在前往香炉峰的路途,面对夏禹的塑像,我深深地鞠躬。

    心怀崇高的敬意。

    (二)

    一座座山,延绵起伏。峰连着峰,谷连着谷。

    行走于崎岖的山路,鸟鸣幽谷,清风若蝶。一壶阳光,醉了山间草木。

    仔细聆听,石径上古人的脚步声,依稀还在。耳际似乎还有采石的声音,“叮叮当当”不绝,若青铜的脆响,氤氲在通往香炉峰的幽径上。

    踏着印有莲花的地砖,每行进一步,就如翻开一卷经书。我仿佛是佛五百年前落下的一个佛音,缭绕在寺庙高高翘起的檐角上。

    只为寻找那一串匆匆的脚步。

    在佛拈花指间,化成一滴雨,落在四千年前的某个日子,落在夏禹的箬笠与蓑衣上,在“沙沙”的草鞋声里,以一朵小小雨花,轻吻远古的图腾。

    是天意?还是夏禹治水感动了上天?让他得到“金简玉字”之书。

    沐浴更衣,匍匐祭台前。凤凰涅槃,天地呈现奇光异彩。打开金简,龙飞凤舞,鸟飞兽奔,山河体势跃然简上。

    多年困扰黎民的洪水,终于被征服。

    我在故事里,流下几滴清亮的泪珠,用以浇灌几卷经书,还有一部厚重的上下五千年。

    (三)

    沿着幽径,沿着山势,一路拾级而上。

    过炉峰禅寺,我彳亍于放生池边,凝望池水,幽幽涟漪,不知荡进了谁的三生三世?池内老龟,驮着千年幽梦,不知又为谁守候?

    我把身影留在幽绿的水面,只想等候那熟悉的“跫音”前来。也如我,把前生今世的缘,放生于清凉的池水里,吞吐过往,心念般若。

    一炷香,不为已念,唯愿世间病痛、灾难没有轮回。

    我把自己放生于一卷山水里。如一只飞鸟,一条吞吐禅意的鱼。如一株野草,一抹阳光。

    也如一朵淡淡的云,途经香炉峰倾城的时光。

    (四)

    经钟楼,过鼓楼。

    几声鸟鸣,从花间传来,宛如佛徒轻念经文,般若之声,洇染阒静。

    一树桃花,几朵茶花,都是慈悲的模样,袅袅清香,氤氲于亭台楼阁之上。

    从七宝琳宫走过,香烟袅袅。许多善男信女,皆双手合十,嘴唇微微启动,仿佛在与菩萨对语。亭前寺后,福音如流水,地上、瓦檐、空中到处都是,没有半点留白。

    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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