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条赴死之路，却走的格外平静。
童乐站在窗口，眼睁睁看着警察带走了莫凯良，莫凯良为自己争取了一分钟的停留时间，他回过头，仰头望着楼上，像是在与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人生做道别。
当初，他两手空空来到了这座高楼林立遍地是黄金的城市，他还记得，自己一开始只是想混口饭吃，可忘了从什么时候起，脚下的路被他一步步走偏。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从看到蓝青青的第一眼开始，那些祸根，就悄无声息地生根发了芽。
警方的车子开走，童乐松了口气。
她走去卧室，推开门，蓝青青和孩子还在睡觉。
她转身去了厨房，把莫凯良叮嘱的饭菜热了一下，饭菜端上饭桌时，蓝青青刚好从卧室走出。
蓝青青一脸懵，她的右眼自然是看不清楚东西的，但左眼还好好地，她揉了揉左眼，意外着，“你来我家给我做饭？”
蓝青青瞧了瞧屋子里，“莫凯良呢？”
童乐把碗筷摆好，又去厨房拿出温好的奶粉，“莫凯良自首了，他被警方的人带走了。”
蓝青青定在原地好一阵，她快速消化这段话里的内容，她并不清楚莫凯良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带走，或许是因为暴力催收的事情，又或许是因为做局赌博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张慧芝之死被查出了端倪。
不过她都不担心，因为除了张慧芝的事情以外，其他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唯一与她有关的张慧芝之死，莫凯良也答应过她，他会替她顶罪。
她并不害怕，但却瞬间来了脾气，“是你让警察来把他带走的吧？你想害死我吗童乐？现在我什么都没了！如果莫凯良也走了，我和孩子根本就活不下去！”
童乐不紧不慢，把奶瓶递给蓝青青，“一辈子依附在别人身上，靠着吸食别人的血肉而活，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站起来？柯文杰给你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真以为男人靠得住？”
蓝青青被怼的没话说，童乐举着奶瓶，“你喂不喂，你不喂，我给孩子喂。”
童乐绕过蓝青青，直接进了卧室，孩子这会儿已经醒了，正在哭闹。
直播的手机一边充着电，一边直播屋子里的一切，直播间里依旧有上万个观众在观看，评论区里也依旧热闹。
童乐给孩子喂奶，长了两个脑袋的婴儿，虽然诡异，但却是白白嫩嫩的，并没有她设想的那么恐怖。
蓝青青走到房间门口，倚着门框，“你不害怕吗？我第一次喂奶的时候，都不知道应该先给哪个脑袋喂，给我恶心坏了。”
童乐说道，“这孩子只是多长了一个脑袋，但用的是同一个胃，你随便喂哪个，都是饱腹的状态，吃饱了就不会哭闹了。”
蓝青青笑了笑，“你还挺懂，不过提醒你，别在镜头前乱说话，直播间里的人可耳尖着呢，你这会儿出现在我的直播间里，信不信一会儿你就能上热搜。”
蓝青青想起道，“莫凯良都被警方带走了，你还不走吗？看你给我的孩子喂奶的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童乐把孩子喂饱，抬头说道，“你要不要现在跟我走？我答应过你，也答应了莫凯良，给你找了比较权威的医生和医护团队。孩子的问题也能解决，如果你同意，就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我送你去医院。”
蓝青青深吸气，又默默叹了口气，“你告诉我实话，莫凯良还回得来吗？”
童乐认真，“回不来了，以后的日子，要靠你自己了。”
蓝青青的眸光空旷了片刻，就像是人生失去了方向，她看着吃饱了不再哭闹的孩子，忽然间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到底在哪里。
童乐的声音再次传到她的耳边，“想好了吗？医疗费用我会负责，你只需要配合医生就好。”
蓝青青不理解，“你为什么帮我？是因为我能帮你扳倒花荣笑吗？那我跟你说点实在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帮我自己，不是为了你，你也别自我感动。”
童乐有点好奇，“你今天的态度，跟之前不太一样，硬气了很多，我还以为你听到莫凯良的事情以后，会跟我发疯的，结果你还挺冷静。”
童乐看了眼时间，“决定好了吗？决定好了就去收拾东西，孩子我直接抱下楼，下面有人接应。”
蓝青青无奈笑笑，“你不用费心思了，我和孩子都不需要你的帮助，我……”，候在嘴边的话，蓝青青又咽了回去，“你走吧。”
童乐没再言语，既然蓝青青不需要，她也没有强迫的道理，但在准备离开之前，她看了眼夹在支架上仍在直播的手机。
童乐冲着蓝青青开了口，“能借用你的直播间说句话吗？”
蓝青青耸耸肩，“你随意。”
童乐调整了手机的位置， 同时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她正对着手机镜头，直播间里的人数瞬间飙升，网友们都是来看热闹的，催促着童乐赶紧说话，赶紧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