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长赋皱眉，满脸不可思议，你是说要薛翼送你回去？”
“嗯，今天的事多谢，就不劳烦……”
刚刚才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又涌上心头。
“行，行，以后你卫姮的事，我谢长赋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卫姮话还没说完，谢长赋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带着怒气扔下这么一句话直接转身走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可是今天这事真怪不着她啊，再说俩人都一刀两断了……
卫姮看着谢长赋搜一下子就没影了，心里颇有些无奈。
水晶珠帘剧烈地晃动着发出凌乱的脆响，就像是某人在赌气地发泄着不满情绪。
三人除了卫姮外都怔愣在原地，似乎都没有从谢长赋的突然离开反应过来。
“哼！”卫嫣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随即快步追出去了。
至于一直看戏的三个少女也都偷偷溜走了，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卫姮和薛翼。
“他……以前也是这样的么？”
薛翼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微微挑眉，语气玩味。
一想到谢长赋赌气离开是由于他的缘故，薛翼的心情无端爽悦了几分。
“薛世子特地创造了单独说话的条件，就是要说这个吗？”卫姮平静看向他。
……
马车上两人并排而坐，相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疏离而不失尴尬。
“薛世子到底要与我说什么，我不喜说话弯弯绕绕的人，还请直言。”
很明显说话弯弯绕绕的人说的就是薛翼，几番相处下来，卫姮真是受够了去猜他到底什么意思。
她微微靠着身后柔软的引枕，看向一旁似乎充耳不闻的薛翼。
两人面前的金丝楠木桌上摆放着茶水，糕点和各色水果，薛翼不紧不慢地斟茶，清香宜人的茶香溢满整个马车车厢。
直言？那是必不可能的。
薛翼心里暗笑卫姮的天真，面上却无异。
“灵嘉郡主没有什么想问臣的吗？”薛翼一手捏着只空茶盏把玩，似笑非笑看向卫姮，似乎已经看穿了她此时心里想的什么。
卫姮被他看的有些许不自在，总感觉平静无澜的他带着掌控全局的气场。
就像今天在观云茶榭，无论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他都是游刃有余的。
而现在，他又猜准了她的想法。
卫姮确实有想问薛翼的，关于白琼玉。
“我问了，你就会说么？”卫姮直言不讳，对上薛翼的视线。
“郡主不问，臣也会说。”薛翼放下了那茶盏，然后语气认真平淡地坦白了所有。
……
白琼玉是四品武官白临平的一个庶女，虽然是庶女，但白临平尤其疼爱自小容貌出众的小女儿，所以过的并不差，甚至比明明身为嫡子却被姨娘虐待的薛翼好了不知多少。
八岁那年的一个冬天，白琼玉偷跑出去玩遇到了一个被冻的可怜兮兮的男孩，她以为是乞丐，心生怜悯就送了他吃食，又把自己的披风送给了他。
两人因此相识，后来白琼玉才知道他不是乞丐，是薛候府上的嫡子，整个卫都出了名的，过的还不如庶子的嫡子。
薛夫人性子柔弱又不善管家，偏偏还对薛候情根深种，就算是薛候宠妾灭妻，任由跋扈的姨娘虐待薛翼，她也从没想过反抗一二。
白琼玉一开始出于同情，薛翼受伤，她给他带金创药，薛翼挨饿，她给他带吃食，薛翼难过，她就一直陪着他……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白琼玉十五及笈，薛翼十七，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薛翼。
两人七年的秘密情谊瞒得过所有人，瞒不了薛母，她看得出白琼玉对自己儿子的心意，却摸不准自己儿子的心思。
白琼玉十六岁那年，薛夫人去世了，她临死前唯一的遗言是希望薛翼能与白琼玉喜结良缘。
……
卫姮真的完全没预料到薛翼会跟他说这么多，听着他平静沉稳的叙述，卫姮津津有味，都有点沉浸其中了。
可以说，白琼玉在薛翼目前为止的岁月里，占据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怪不得在那个梦里，薛翼知道她杀了白琼玉后那么生气愤怒……
卫姮默默打了一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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