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镜闻想要上前去,奈何脚下如同生根一般,被禁锢住,让她迈不开步子。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的身影逐渐消散,大雾四起,将周遭一切倾盖。
刺眼的白光,将她拉出,所有画面消失不见。
缓缓睁眼,一瞬间的茫然后,随后刻在骨子里的警惕让她瞬间清醒,扫视着周围。
一间破庙,破到哪种程度?
墙皮脱落,佛像上的红漆早已掉色,屋檐墙角,甚至佛像身上都挂着蜘蛛网,房顶上的瓦砖碎裂,有个洞,阳光从洞里照射进来形成光柱,看样子这间寺庙已经荒废许久了。
纳兰镜闻扭头看了看,自己躺在地下,身下有张破烂的草席子垫着,身上是一件淡青色的披风,如同冰雪般的清香萦绕鼻尖。
她眼神暗了暗,披风帽子上的毛绒扫着脸颊,有些痒,却又异常温暖。
她躺的这处地方,明显被人打扫过,没什么灰,也只有她这一处地方比较干净,且遮风避雨。
她如今身上碎裂的衣服早已被扒了下来,浑身赤裸,若不是盖了件披风,若是叫人看到,恐怕会以为她是变态,身上的伤似乎被人处理过,闻到草药的味道。
如今身子回温不再麻木,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但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只是她尝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脚依旧没有知觉。
动不了,便只有脑袋可以动,看着这破旧不堪的寺庙,看来捡到自己的人,情况也不太好。
旁边是用木柴点的火,离她不远不近,刚好让她感受到火光的温暖,而木柴燃烧了大半,说明捡到自己的人出去了有一会儿了。
也不知是出去了还是离开了,将自己留在这,只是不管如何,她都是感激的,毕竟若不是那人,她纳兰镜闻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人家至少让她留了一条命。
即使是抛下自己,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如今她算是个残废,带着个残废极为麻烦,再者人家至少留了件披风给她,还给她生了火,让她不至于冻死。
纳兰镜闻睁着眼,听着寺外冷风呼啸,内心却一片祥和安宁,或许是身处寺庙的缘故。
又想起刚刚的梦,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个梦她做了无数次,从小做到大,却从没有一次看到过梦中主人公的脸,她也由最初的惊讶好奇到如今的淡然。
一个梦罢了。
即使这个梦,她连续做了二十多年。
门外的寒风混合着屋内啪啦作响的柴火声,她竟有些昏昏欲睡,大抵是如今受了伤的缘故,想了会儿事便有些累了,就如此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柴火也已经燃尽熄灭了冷透了。
看样子,她是真的被抛下了。
没什么不满,她从小对任何事物都不会抱有太大的期望,因为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更何况还是生长在那样吃人的环境中。
有了期望就有了弱点,就是给了别人伤害自己的把柄,相当于将刀递到了他人手中,而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对某种事物有了一丝期待时,她会亲手将那东西毁掉,不惜任何代价。
纳兰镜闻睁着眼,望着屋顶,从那破了的屋顶竟能看见夜空,下着鹅绒般的小雪,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可惜她从来都不是什么风雅情趣之人,很快移开眼,如今她嗓子已经渴的快要冒烟,再这样下去,她恐怕没死在刀剑之下,没死在冰天雪地中,却被渴死了。
可这寺庙内没有水,唯有那屋顶的洞飘进的雪,落到地上形成一小摊水洼。
她看着那滩水,想努力挪动身体,可一动便会扯到伤口,疼的她不禁蹙起眉头,唇色更白了几分,盖在身上的披风因为动作的缘故滑落几分,露出白皙光滑的肩头,上面还有深可见骨的刀伤。
纳兰镜闻感受到凉意,沉默一瞬,看了看披风又看了看那滩水,最终选择了喝水。
慢慢挪动着身子,动一下便痛一次,便要停下来缓一缓,这样好几个来回,不知不知觉竟过了半个钟头,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可是却连一半的距离都没达到。
纳兰镜闻不禁叹了口气,无语凝噎。
照这样下去,得何时才能喝到水?如今她身上的披风已经滑落到腰腹上,她半个身子都裸露在外。
忽然,一阵细小的响声传入她耳内,停止了动作,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和细微凌乱的喘息声。
立即屏住呼吸,眼神变得犀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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