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歪斜的冠冕再撑不住。
“啪”的一声,它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一道饱含关切的人声从帐帘外响起:
“陛下,出什么事了?是马车太过于颠簸了吗?”
“您再忍忍,就快到南泽了。”
“到了南泽,为您接风洗尘后,微臣马上给您送入宫殿,您好好睡一觉,解去这一路之乏。”
金建德将头伸出帐帘,一脸关切。
抽抽涕涕的金风鸾在毯子上擦了擦眼泪鼻涕,气冲冲的对着帐帘外骂道:
“接风洗尘?洗什么尘,你觉得朕还有这个心情!”
“大半夜的匆匆回到南泽,还让那么多人来看朕,你是想让别人笑话朕是吧!?”
话音落下,宫女适时的又拿起一张毯子,金风鸾将身上的毯子一把扔出,宫女小心的将她盖了起来。
照例,金风鸾用毯子又盖住了头脸。
“好好好,陛下,您怎么说,微臣就怎么做。”金建德忙不迭的说道。
“朕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朕让你去砍了逆贼的头,送朕回金陵,你能做到吗?”金风鸾余怒未消。
“啊这”
后方马车内,听到金风鸾这话,金建德面露难色。
躺在车中的金长歌看着金建德那副模样,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接着便是一声冷哼。
账外金风鸾的声音继续传来: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到了南泽,不用大张旗鼓的张罗什么接风洗尘,朕不需要这个。”
“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安排安排日后之事,总不能让朕一辈子都待在南泽。”
“眼下迁居南泽,是暂避逆贼锋芒,日后还是要回去的。”
金风鸾缩在毯子里,瓮声瓮气的说道。
“是,陛下。”
金建德心中微叹,放下帘帐坐回车内,一旁的金长歌这时却小声开口:
“二哥,陛下既然这么想回去,不如就送陛下回去算了。”
“嗯?”金建德眉头一皱,一脸诧异的看着金长歌。
“永宁,你发昏了,这说的什么胡话?!”
“如今这个情况,陛下哪能回金陵!”
“恐怕恐怕金陵都已经被逆贼给夺走了!”
金长歌面色淡然,不疾不徐的说:
“大哥不是还在保卫金陵嘛。”
“咱们这匆匆离开金陵,也没机会得到什么消息,你怎么知道金陵就被秦泽给夺走了呢。”
金建德眉头皱的更紧了,立刻驳斥道:
“他?他能挡在金陵前面拦下逆贼?”
说到这,他嘴角一撇,轻飘飘的哼了一声:
“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要是真的能拦下逆贼,早就已经拦住了,何至于咱们要离开金陵。”
“咱们派去的人一个跟着一个,全败了,大哥死守金陵,说起来,也算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了。”
“若是平日,这个时候,他可不会站出来。”
“不过嘛”金建德摸了摸下巴,心中陷入了沉思。
以他所了解的金建仁,在没有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绝不会以身犯险。
此次他守在金陵,怕是也有所图谋。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谁还管他呢,就让他和秦泽打个你死我活去吧。
虽然击败秦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万一金建仁使出了什么阴招,和秦泽拼个同归于尽,那真是最好的事了。
要真是这样,那过不了多久就能带着陛下回到金陵了。
秦泽没了,野心勃勃的金建仁也没了!大乾又平静了!
妙啊!
想到这里,陷入幻想中的金建德难以自制的翘起了嘴角,神态欣喜,沉闷的心情竟然有所缓和,甚至于心中还有些高兴。
他的神态变化,被金长歌敏锐的捕捉,金长歌柳眉微颦,一脸狐疑的看着金建德问道:
“二哥,你在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金建德似乎未听见,他咂吧着嘴,口中只是喃喃念着:“妙啊,妙啊”
“二哥?二哥?”金长歌声量略微拔高。
“啊?”金建德这才缓过神来,他张口就来:
“我说大哥勇猛无双,行军作战多年,未尝败绩,这一次他拼死守卫金陵,还真有可能就守住了。”
金长歌低垂了眼帘,轻声说:“要真有可能守住金陵,为什么咱们不一起守呢,反倒是让大哥孤军奋战。”
此言一出,金建德想也没想,张嘴便是:
“爹说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总得小心为上嘛。”
听到这话,金长歌闭上了眼,微叹一声: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爹说的说的真好啊。”
金建德幡然醒悟,他自觉失言,急忙道:
“不不不,永宁,你不要误会。”
“咱们都是一家人,总得有人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我腿断了,带兵的本事也不如大哥,你是个女子之身,小弟才回国,更不懂打仗的事。”
“爹年纪大了,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时候,大哥不上谁上啊?是吧?”
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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