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杨启标？”
侯元丽对九道人的提议有些意外。
事情明摆着，迅叔就是被杨启标通过菜彩凤藏到万古楼的，无论是不是意外，目的就是打乱鸡条初始设定的剧情。如果抛开鸡条的立场，这事便很难说清谁对谁错，因为每个人做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更何况，杨启标现在是补天计划的总指挥，又岂会是做事不计后果，而又不能承担后果的人？
现在打给杨启标，说什么呢？代表谁？葫芦和瓢，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两个人，在幻境中就一直闹着要把自己给择出去，既然都能择出去了，还会听她的？
侯元丽不禁看了九道人一眼，这老头是想顺势让自己站队吗？
“爷爷，这事若是没有发生，龙秀姐也顺利地将小猪哥的骨灰交给了迅叔，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九道人微微一愣，问道：“你的意思，这事不用管？”
侯元丽一笑，“不就是道具组没准备好道具么，戏难道就不演了？您不是说我才是女主吗，女主的戏为啥要受道具影响？”
老头一时语塞，阳龙秀在旁道：“那男人帮重聚的戏不就没了？这……”
侯元丽笑道：“那我们就直接高大上一回。做这个鸡条剧本，就是为了造福天下，不为自己，又有什么不可以？你们当初忽悠我来，不也只说了为后世造神吗？现在却又纠结起私心来，可不合适啊。”
九道人被她说得有点尴尬。从祭坛出来后，这女娃子怎么变得这么犀利？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比指着鼻子骂还难听。这不指明了说他又当又立？还不合适？怎么才叫合适？剧本又不是他写的，第一次当导演，居然还能被演员这么怼，真够失败的。
阳龙秀平日里不爱多话，却也不是没主意。
侯元丽的心思她当然能懂，可她不像九道人，目的简单得多，就是要小猪能活过来。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怎么可能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算了，立时反驳道：“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总该懂得知恩图报吧。不说别人，就你的渤爸爸，你不想他能亲眼看到你现在的成就？你的帅雷雷呢？你就不想他再对着你笑？没有他们，你我还会是今天的你我？他们就这么个心愿，你我就不能为这尽份力？”
话说到这份上，再争便要伤感情了。
侯元丽不得不换种说法，“龙秀姐，现在不是我想跳过，而是情况不允许。是的，人要饮水思源。可这里，谁又是那无情之人？那杨威、杨启标，我虽还未见到，但他们是什么人？不还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伙伴兄弟？他们跟男人帮的感情，不还是跟我们一样的厚重深沉？迅叔能认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做干儿子吗？国家能让一个品行没有底线的人做补天计划的总指挥吗？不可能！他们之间的矛盾，自然有因有果，也总有解决的那一天。我说我们暂时不要掺和，是想让这个问题尽量简单些。至于你问我到时候怎么选择，我告诉你，我想不好也不愿想！严导那种套路，到时候，不是六个里面选五个，就是六个里面选一个，你让我怎么选？”
短短一番话，绕了座山，把阳龙秀转得有点晕。似乎句句都在理，却也没正面回答刚才自己提出的问题，最后居然落在严导的套路上，更是让人无从驳起。
九道人却是暗自点头，这可能就是侯元丽的真实水平吧，有点深啊！
他轻轻咳了一声，算是做了总结，“不用争了，侯元丽说的对，这俩人的矛盾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反正小猪的骨灰还在么，另外四个的骨灰我们也能再找，现在还是应该往前推进主线，已经水了好几章，再纠缠下去，观众们就该骂娘了。”
……
按原定计划，星空方阵回来之后，便该去找女娲传承。
传说中，女娲炼五彩石是为了补天上的大窟窿，按现在的理解，这大窟窿实际就是个空窗。只不过，空窗未必是在天上，而这个堵窟窿，也肯定不是在某个地方用石头堆成一堵墙。极有可能的是，女娲用五彩石构建了一个什么阵法，而这个阵法起到了将时空阻隔的目的。
所以，五彩石堆积的地方，必有女娲的遗迹，而真正的传承，也极有可能就在那里。
侯元丽想起九道人说过，玉龙雪山的地底深处有着一条地道，地道一端是十二星宫，那么另一端应该就是通往五彩石阵。祭台上的石像不是抱着那一颗颗五彩石飞出山谷的吗，按常理推断，就应该是奔着大窟窿去的。只是祭台已经毁了，刘向葵他们也勘察过，山洞之中并没有什么地道。这要如何确定位置，再从玉龙雪山上打个洞下去找吗？
九道人道：“还有种办法，就是先找到迅安放骨灰的地方，那里必有地眼之气。地眼之气与五彩石同时都与玉龙雪山有关，这便不是巧合。我们顺藤摸瓜往下找。反正小七也能掘地，大不了再来上一遍。”
阳龙秀不禁拍手道：“这个好！”
侯元丽一笑，这姐姐还是心心念念都在男人帮身上，不过么，能有办法总是好事。
就在这时，外卖到了，跟着餐车来的还有郑海华。
郑海华进来就道：“九爷，侯教授，叶总想请二位上去，帮着看看那艘青海舰航母。”
九道人一愣，“怎么了？有什么变化？”
郑海华苦笑道：“就是因为没有任何变化，才请二位去看看。航母停在那里，我们的战舰既不能打也不能撤，只能轮番看着，时间越长越吓人。就怕它什么时候猛地一动，我们吃了大亏。”
九道人笑道：“老夫也未必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郑海华道：“叶总请示了杨总，杨总推测，这航母可能与时空方阵有关，那方阵里不是有五把座椅么，说九爷您可能会识得。”
这小子！九道人心里暗骂，居然一句话就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这话真假已不重要，关键是不去看看还不行了。
侯元丽忽然有种感觉，九道人这个三脚猫的导演似乎是碰上了真导演，有点像是假李逵遇上了真李逵，不禁可乐，笑道：“你们杨总呢？他既然什么都能猜，为啥不自己去看看？”
郑海华为难道：“杨总的事，我不便打听。他跟我们分属于不同系统，补天计划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建制，人员构成也是由国家从各部委抽调精干组成的。我们只是作战系统，无权过问其他的事。”
九道人无奈，看了眼侯元丽，见她不置可否，只得道：“行吧，我们吃完便去跑一趟。只是，这里也有事，我们看完就要下来。你去跟叶总说一声，行不行的，老夫可做不得保证。”
郑海华大喜，告辞出来便忙着跑去安排。
九道人夹了几口菜，见李大力如风卷残云般，埋着头已经吃到了第三碗，不禁笑道：“大个子，你先停一停，老夫有事问你。”
李大力正蒙头吃得爽快，听九道人叫他，只得停下，憨憨笑道：“爷，您有事就吩咐。”
“你智商还行吧？”
这算什么问题，李大力忙点头。
“有独立办事的能力？”
那肯定啊！李大力拼命点头。
“那就好，老夫现在给你一个法宝。”
九道人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指南针递给他，“这东西叫做指南针。等下你跟阳龙秀就用这个法宝去找那地眼之气，记住，出去的时候就说离家三天了，要去看看老娘。”
指南针也算法宝了？
李大力一脸懵逼的收下，“爷，您这法宝怎么使？我跟着它一路向南？”
九道人见逗得他差不多了，笑道：“地眼之气所在之处，必有繁花盛开，四季不败，五丈之内，必有温泉如汤。你拿着这个法宝，若看见指针旋转如飞，那便是了。”
李大力这才明白，指南针还能这样用，不禁问道：“我的爷，万一这法宝路上坏了，手表能不能用？”
“可以，你的手表也是法宝！”
……
第二次上天，感觉便于第一次不同。
精卫舰的周围，一字排开，停着四艘空天战舰。郑海华让小七直接停上了兰州舰的舷侧甲板，叶英的那个红色指挥室也停在那里。
叶英和张丽华见到侯元丽时都暗暗吃了一惊，这才一天不见，怎么变年轻了？此刻不便多问，先谈正事。
叶英打开监视器，指着那艘青海舰道：“听郑海华说，你们去的那座星阵，只能肉眼看，机器看不到，人能进去，机器进不去。我这里是，看都能看，就是摸不着。九爷，您老看看，这是个什么鬼。”
九道人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叶英怕他看不清，还让人打了几发激光弹，只见那激光直接穿过青海舰，没有任何阻挡，也没任何反应。
老头看了一会儿，摆手制止道：“叶将军，这没用，别浪费弹药了。这是一种时空的投影，它的本体不在这里，可能也不在这个时空。”
张丽华问道：“海市蜃楼？”
老头点头道：“差不多是这意思，不过嘛，它是三维的，比海市蜃楼要高级一些。”
叶英不解道：“它放在这里有啥意思？炫耀战利品？”
九道人捋着短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就我所知，但凡是影像的投射，大多有着同一个意思，就是沟通。”
沟通？
张丽华忽然明白了些，问道：“您老是说，蓝瀑想让青海舰作为沟通的载体，可它现在纹丝不动啊，沟通不需要行为来表现的吗？”
侯元丽这时忽然来了灵感，插话道：“沟通也是需要确认的吧。我都不知道你在不在看我，那我肯定不会做什么动作啊。”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众人。
对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确认过眼神，才知道是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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