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的时间里,女娲也不知道自己孕育出了多少物种。
她只知道,随着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意味着乱世战场又将因此而改变格局。
塔拉亚的霸主已经换了数百次。
文明之间的战争,一旦开启,便永无休止。
高级文明对于资源的贪婪和权力的渴望是无止境的,与低级文明相比,他们的手段只会更残忍,动作也会更迅猛。无数个时空被击碎,无数个文明湮灭,塔拉亚已经从战场变成了地狱。
有她在,便会有源源不断的入侵者如飞蛾扑火般奔赴而来,将热血和灵魂留在这片陌生的大地。
战场无情地将野蛮和私欲绞杀,留下来的,却变得更为残忍和暴戾。
不知从何时起,女娲开始享受这种原始的嗜血快感。
她喜欢看到鲜血洒满大地后的悲壮,她喜欢看到形体之间那种简单粗暴的碰撞,她甚至喜欢那些物种用贪婪的眼光盯着她的感觉。
她会对着他们笑。
因为,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比激烈的战斗。热血飞溅,尸横遍野,才能刺激到她感官,才会让她意识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直到有一天,她疯了。
统治者为了提升战斗力,居然让她创造出的新物种来与她进行二次交合。
她的意识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将自己的下体打到稀烂。
统治者找来蛇人族的巫者,让他将女娲带回去,治不好将被灭族。巫者只得把她带回悉心医治,当然,罪恶的灵魂必须被震慑,女娲此后便被关在先祖的祠堂。
身体在一天天康复,但精神上却是时好时坏,安静的时候,她可以一口气睡上十天半月,发病的时候,却会将周围所有的侍女撕碎咬烂。五千多年的折磨,她的身躯已经远比普通人更为强壮,个头也大出许多。
巫者没有办法,只得用因果门将她的灵魂定住,反正,统治者要的只是她的肉身,将养好了送回去便是。
在因果门里,女娲的灵魂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那里的世界,和平友爱,生机勃勃。那里的大地,没有硝烟,没有战火。那里的物种,千姿百态,各安生息。那里的颜色,绚烂多彩,和煦光泽。
那里,有一个奇怪的男子。
他的个子很高,相貌很英俊,不爱说话,却很爱笑。
他笑起来很暖,很好看。
每次他笑的时候,眼里便会闪出宝石般的光华,每次他笑的时候,地上的野花便会随风飘摆迎合。
他喜欢唱歌,声音清亮高亢。
每次他唱歌的时候,树上的鸟儿便会低声轻吟,仿佛在这世间,只剩下婉转的歌声。
他一个人居住在山谷,既不忙碌,也不无聊。
他的小木屋整洁宽大,他会打理他的小小果园,他有很多动物朋友,他还会生火做饭,他做的饭菜很好吃。
她刚进来的时候,他便请她吃了顿饭。
她从未吃到过如此好吃的食物,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人面对面的平等坐在一张桌前。
“我叫夏,只要你愿意,可以常来这里玩。”
这是他在初次见面时说的话。
吃着吃着,她便哭了。
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脏东西,她知道眼前的这一切都格格不入。这种温暖,只要片刻就好,她会把它装在心底。
他没说话,看着她笑了。
她,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
很久以后,她问夏,那时候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说,笑是善意,笑是宽恕,宽恕自己,善待他人。
她在山谷中待了很久。
她不想离开他,哪怕她还做不到宽恕自己。
她喜欢静静地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做这个做那个。
他会的很多,他与自然似乎就是一体。他会召来雨露灌溉,也会倾听鸟啼蛙鸣,他会偶尔观风望云,也会偶尔陷入沉思。他教给她人与自然的关系,也让她懂得了人体的奥义,他有时会带她一起去遨游星空,也会带她进入到元神的世界里,重新领略这世间无敌的风景。
他从没问过她从哪里来,也从没说过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每次见他,他总是淡淡的笑着,拉过她的手说:我们一起去吧。
他们就这样相互陪伴着,在一起待了很久。
……
直到有一天,他的笑容忽然消失了,眼中流露出一丝忧郁。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告诉她,她快要走了,而他也会很快离开这里。
她忙问他,会去哪里?
他说,美好的世界只能存在于幻境,现实的残忍才是真实。她要离开,因为因果报应便是宿命,她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只有用滚热的鲜血才能抚平。他要离开,是因为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回报当年她的先祖留给他的恩情。
因果是循环无尽的,这一世的因,便是那一世的果,而那一世的果,又会成为下一世的因。
她默默地看着他,没再有依恋,也没再有不舍。
他说的对,梦总有醒的一天,现实终要面对。这世间,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不能,而是不配!
他默默地将她送出山谷,临别时第一次轻轻地抱了她,在她颈边低声耳语:祠堂往下还有地道,行到尽头才是蛇人始祖的发源地,在那里,存有蛇人开启灵智的青竹玉匣。只是,复仇之路也是毁灭之途,心中留下的这份美好千万不要忘记。
她强忍住泪,万千思绪将脑子炸得嗡嗡作响,直到他渐渐淡去,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眼前的世界化为虚无,她的灵魂重新回到体内。
梦,结束了!
……
她的身体已经康复,巫者正在考虑如何将她唤醒以便送回。数千年的奴性早已将蛇人族的傲骨打折,何况这个祸害是全族的罪人。
只是,此时的女娲已不会再受人摆布,在因果门中,她已经变得足够强大。
她将巫者封印,以雷霆万钧之势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顺利夺取王位。而后,按照夏的提示在蛇窟最深处的祖墓中找到了先祖留下的青竹玉匣。玉匣打开,便是侯元丽现在手上的青竹杖和青竹玉简。
传承尽在于此!
原来,远古的蛇人并不是他们的后裔,只是他们创造出来的生命。
原来,任何时空意志,都不会在创造生命的同时赋予他们智慧。
原来,智慧只能是物种不断进化后才能获取的力量。
原来,在每一个时空中,意识是有限的,当生命开启灵智后,必然就会吞噬、分化原有的时空意识。
所以,时空之间,只能是相互侵蚀的关系。
所以,时空的守护,只能交给它创造出来的生命体。
这是时空的宿命,也是所有物种的宿命。
……
那就,战斗吧!
不管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生存,不管是为了种族,还是为了时空。
只有毁灭一切,才能守护住文明的尊严,只有打碎别的时空,才能将自有的时空继续下去。
她挥起青竹杖,带领着仅存的族人们开始战斗。
青竹杖里,蕴藏着时空的意志。
她毫不费力地调动着天地间的物质,将一批又一批的入侵者屠戮殆尽,塔拉亚成为了真正的地狱。入侵者的鲜血和魂魄浸润在这无情之地,变成青竹杖下的祭品。每当血食过后,女娲都会体悟到自我意志的迅速飞升。她渐渐成为了塔拉亚的神,她的意志,几乎已经接近于时空意志。
这时,她忽然发现自己又有了身孕!
在她进入因果门修养的时候,她的大哥在兄弟们的怂恿下玷污了她。只因为,他们也想要有完美的后代。
这个打击彻底破碎了女娲的心态,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疯狂。
她将所有的知情者杀尽,包括姊妹兄弟。她偷偷生下了四个孩子,却怕看见他们,更怕被别人看见。
她逐出了所有的侍从,将那四个孩子藏在深宫之中,只是孩子会慢慢长大,她更无法容忍别人在她背后的指指点点。
她不敢让孩子们长大,她用玉竹玉简将他们炼化成四条小蛇。
她开始怀疑所有人,她将他们逐一杀死。
很快,塔拉亚便没有人了。
他们是不是跟着入侵者逃去了异时空?在那里,他们会不会还在添油加醋的向那些陌生人描述着自己的种种不堪?
她不安,她紧张,她已经习惯了每天用新鲜的血液平复自己,但塔拉亚已经成了一块死地。
她开始了追杀。
空窗的开启是她的灾难,自然也可以是别人的灾难,入侵者和受害者的身份转变有时也会很简单。
她开始了长达数千年的时空掠食。
她早已辨不清有谁来过塔拉亚,又有谁在她身上留下过伤痕。她只知道,每当毁灭一个文明,就会多一份心安,每当击碎一个时空,就会多一份痛快!
她越来越强大,她可以感知到青竹杖的欢悦,她知道,塔拉亚的时空意志已经跟她融为一体,并以她为尊。
她开始物色新的物种。
她相信,当她回到塔拉亚的时候,新的文明将会再次繁荣,而她的过去,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提及。
直到有一天,她骑着四象神鼋,闯进了高级文明的战场。
这个战场叫做“华”,本土文明所在的母星,就是现在的地球。
那时,地球正值冰川期,那时的文明,叫做“根达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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