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说：“我刚迟到是因为和关通判吃了顿饭，在饭桌上他跟我说，其实官府已经调查出以报春花为材料做成的胭脂水粉对脸的伤害极大，以后市场都是月季花的，我现在来您这，以四斤十块钱的价格买五十万，不也是为了利用这个只有你知我知的消息赚点小钱，您大可以趁现在大量采购甚至把全闽州的月季花包圆了，到时候他们那些做胭脂的想买，只能从您这买，您说是不是价值百万，都不止百万，千万！”
商贩看着他慷慨激昂的样子，笑出声，随后说：“小子，身上倒有几分我当年的样子，当年我刚入商行也像你一样能想出这种鬼点子赚钱，只不过后面吃了几次亏，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想法了。”
他顿了顿，说：“我问你几个问题，全答上来了，我就跟你交易。”
阿水点点头。
商贩问：“关通判为什么肯和你吃饭。”
阿水说：“因为我和他儿子关易奉曾经是同门师兄弟，关系非常好。”
“拜的什么师。”
“国师。”
“国师？”
“国师仲尼，当年老师在闽州只挑选了两人当他弟子，一个是关师兄，一个是我，老师亲口跟我说，我是他三千弟子里天赋最好的。”
“为什么府衙没有粘贴告示，查封那些胭脂。”
“因为这是府衙的第一手消息，宋通判只有等我爹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才会贴出告示，他每个月都会给关通判孝敬一些钱，就是为了这个。”
“孝敬？多少钱？”
阿水看着商贩的眼睛，说：“五万。”
“五万？太少！”
“五万已经不少了，我爹上半年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开销一共才获利二十万。”
“一定还给别的东西，府衙的第一手消息也不止值一个月五万。”
阿水叹了口气，说：“还是没瞒过您，关通判说这次的收益要分他六成。”
商贩听后，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关通判收受贿赂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所有给过他贿赂的人都说他像一个无底洞，给多少他都不会知足。”
“好，我跟你交易，明天辰时来我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商贩站了起来，吹灭烛火，顿时屋子陷入黑暗，只有店门的月光。
“为什么不现在就交易。”阿水问，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带钱了吗，那些东西给你，你背得动吗。”商贩问。
“我早有准备，看这是什么。”阿水牵来拿借的二十头驴，说：“这些驴先寄存在您这，我每天运两趟，五天就能搬完。”
商贩点点头说：“也行。”
“那咱们就说好了，明早辰时交易。”阿水朝商贩挥挥手，跑回家去。
“记得守时！”商贩喊。
阿水跑到张亦程家。
他想敲门，但怕太晚了会吵到其他已经睡觉的人，于是翻过才到他腰的石墙，蹑手蹑脚推开半关的门，走进张亦程房间。
阿水轻轻推了推他，说：“张亦程，睡着了吗。”
张亦程被阿水这么一推，立刻惊醒，说：“你干啥呀，大半夜潜入我家吵我睡觉。”
“明天早一点叫我，我们明早辰时去交易，早饭吃多点。”阿水拍拍被子，说：“就跟你说这事，早点睡吧，记得来叫我哦。”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那么早起来没问题，就怕你没起来。”张亦程撑着胳膊说。
“没事，只要你有来我叫我就行，那我先走了，睡吧。”阿水说完，溜了出去。
回到家。
他看到他爹正洗漱完准备睡觉，于是说：“老爸，你先把五十万给我吧，我明天辰时就要去交易了。”
“这么早，那你把驴骑走吧。”他爹说。
“那你怎么办，走着去县城吗。”阿水问。
“是啊，那不然呢。”他爹说。
阿水说：“感谢老爸，老爸辛苦。”
他爹摸摸他的头说：“你知道赚钱了，说明你长大了，懂得承担起责任了，我很欣慰，辛苦点不算什么。”
阿水笑笑，小跑着回到房间，迅速躺下入睡。
第二天。
这次天甚至还没亮，张亦程就跑到阿水家叫他起床。
被叫醒的阿水看着混黑的天感慨：“活了十七年，第一次这么早起床。”
张亦程跟在他屁股后面说：“我以前天天这么早起床，要先把我妈的饭菜准备好，自己再吃早饭，然后就要立马背书，天亮了就要去书院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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