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黛兮原本平和的神色顿时一僵,随即低下头来。
这是一个她始终藏在心里,不敢去轻易触碰的敏感点。
自己的父亲究竟有着怎样的野心,她当然是知道的,甚至自己都曾经为父亲做了不少事。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心里已经渐渐被眼前这个家伙填满了,对于父亲的野心竟然一度忘记了。
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敢想?
林止陌笑道:“我只是说可能,或许不是他呢?”
这句话是真的,因为最近接连发生的这些事中,林止陌真的没有发现宁嵩的举止行为有任何不妥,甚至在自己要调动京营之时他还主动提醒自己。
宁黛兮低着头,良久不语。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自己的男人,帮谁都不对,况且她什么都帮不了。
再说那是造反,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成功,那就是林止陌会死,要么失败,死的就是父亲和弟弟,还有宁家满门。
一时间宁黛兮的心中乱如絮麻,不知所措,双手绞着衣角,甚至有种想要一死了之的冲动。
就在这时耳边再次响起了林止陌的声音,只是这次没有了笑意。
“当然,若真的是你父亲,那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宁黛兮的腰间一松,那是林止陌的手拿开了,接着他再次起身,扬长而去。
当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耳边时,宁黛兮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颗一颗,晶莹剔透。
……
宁府,书房。
宁白匆匆而来,眉宇间满是喜色,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才踏进一只脚,就见书桌后的宁嵩头也不抬地说道:“喜怒不形于色,你怎的总是记不住?”
“呃……是,孩儿错了。”
宁白的喜色僵了一下,急忙强行隐去,整了整衣襟规规矩矩走到书桌前,低声道,“父亲,一切就绪,那位也已做好万全准备。”
宁嵩还是看着手中的一本书,并不抬头,淡淡说道:“世间从未有什么是万全的,别太过自信。”
“是,可孩儿还是想不出有什么是没有做到的。”宁白终究又没忍住脸上的得意,说道,“还有三日,还有三日便能一切见分晓了,父亲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努力都将得到回报。”
见宁嵩没理他,宁白继续说道:“眼下京中空虚,那昏君自己作死,将虎贲卫都调了出去,还以为咱们不知道,贡院那边孩儿也安排好了,就等六月初六,一鼓作气给他个热闹瞧瞧,另外……”
宁嵩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宁白还待再说,可是看到宁嵩那淡漠的眼神之后终究还是怂了,乖乖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书房内,宁嵩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轻叹了一声。
他出身世家,自幼被誉为神童,成年后更一步步登上了天梯,入内阁,掌朝权,曾几何时连一人之下都已不够形容他。
可惜,那个废物皇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突兀的崛起,重新抢回了一切,可是自己不担心,因为一切已经在这么多年里渐渐准备就绪,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现在契机已经到了,千秋大业即将在手中实现,然而自己却偏偏摊上这么个儿子。
宁白从小读书读得不少,也能为自己做不少事了,只是距离自己期盼的样子还差得太多。
自己所具备的老谋深算沉稳坚忍,他是一点都没有。
这般模样连继承宁家都怕多有不足,更不用说将来继承这个天下,这片江山。
以前自己总觉得那个昏君是个十足的废物,自己儿子比他强了太多,可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是走了眼,白儿若是有那昏君一半的能耐,自己又何必如此愁苦?
“唉……”
最终所有心思都化为了一声轻叹。
……
六月初四,今日的大武报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宣德府的三千轻骑被刻意地隐藏了,没有丝毫消息泄露。
看起来最近的大武天下一派歌舞升平,犀角洲上的几艘花船夜夜笙歌,赴京赶考的学子们白天讨论着学问,偶尔骂一骂朝廷,到了晚间携手放纵一回,点上几个俏丽妩媚的姑娘喝个花酒。
百姓们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同,日子还是照常地过,柴米油盐,平平淡淡。
只有朝堂之中才能感觉到那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文渊阁中甚至连谈话都会不自觉的将声调压低,直到一封急报送入,所有人的神情终于略微松了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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