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峰心里琢磨着,身体往椅背上靠去,嘴里问道:“郑副处长那里呢,唉,早知如此,不如由他在北平发财,我这是枉做小人喽。”
这些话,左重一个字都不相信,再让老郑做上几年生意,只怕用钱砸也能砸出个特务处处长,这才是对方被调回金陵的真正原因。
“老师。”
他微微弯腰,笑眯眯道:“调查科并入之后张毅夫副科长一直闲着,要是咱们处能多一位副处长协助郑副处长开展工作,是否合适?
毕竟郑副处长离开金陵这么长日子,对于处里的情况不大了解,有了一个助手,想必可以尽快的进入工作状态,减少熟悉的时间。”
左重一开口就让戴春峰增加一个副处长,按理说这对一个沉醉于权力的人是不可接受的,不过他判断老戴听到后一定会欣然同意。
任何东西数量多了,也就不值钱了,官位亦是如此,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结构,有张毅夫分担压力,戴春峰对付郑庭炳更加轻松。
至于张毅夫会不会反客为主或者自立门户,可能性不大,因为对方并不是特务处的元老,没有资格加入到特务处最高职务的争夺。
戴春峰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左重的用意,这是要驱虎吞狼,最妙的是这头老虎只有利爪,没有尖牙,对他无害,可以大胆使用。
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不错,看着郑副处长为公事操劳,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啊,这条建议我看非常好。
委员长一直很关心调查科人员的安置,对于张毅夫担任副处长应当不会反对,这也是表明咱们特务处不搞拉帮结派,一片公心嘛。”
老戴发表完一通长篇大论,美滋滋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看完立刻销毁,此事要挑选得力的人去办,对外不能漏出一点风声。”
左重有些疑惑,接过看了看便陷入了沉默,几秒钟后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文件,没有询问也没有请示,因为这是单独给他的命令。
“这是委员长亲自让我交给你的,慎终你不用告诉我具体内容,只要能完成领袖交办的任务,咱们处里所有的人员、装备任你挑选。”
戴春峰看着慢慢变成灰烬的文件,转头再次补充了一句,至于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具体内容,那就是见仁见智了,但大概率是假的。
一个掌控欲这么强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下属跟顶头上司直接联络,只是有光头的严令在,他不能私下查看或者主动询问罢了。
左重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便宜老师的心思,同时明白这又是光头在玩制衡,离间自己跟老戴的关系,一国领袖尽做些鬼祟之事。
呵呵。
于是他靠在便宜老师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戴春峰不时点点头,心说如果是这件事,那自己确实不适合进去,随即心满意足的说道。
“那你去安排吧,要快。”
“是,老师。”
师徒俩结束了对话,左重急匆匆离开了,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他叫来了归有光和邬春阳,这件事确实需要保密,动手的人必须可靠。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他们都是最适合最可靠的人选,加上他自己,三个人足以完成那个任务,一个简单行动不用搞得人人皆知。
时间很快过去了三天。
金陵最美季节莫过于秋天,这时道路两边的枫树和梧桐开始慢慢变色,景色秀美,环境静谧,映衬着城中的建筑显得古典而优雅。
每到这个时候,很多店家都愿意将一部分的桌子移至室外,一是扩大了营业面积,二是可以让顾客欣赏一年只有一次的秋色美景。
其中最积极的是开咖啡店和西餐厅的法国人,或许是因为秋天的金陵跟香榭丽舍有些相像,这帮高卢雄鸡想要以此慰藉思乡之情。
除了法国人外,英国人也很喜欢在午后的梧桐树下,借着某道斑斓的光影,一边欣赏醉人的景色,一边品尝法国佬最擅长的甜品。
沙律勋作为金陵电厂副理,有足够的权力安排自己的闲暇时光,比如享受一个完全安静的下午茶,不用跟那些讨厌的工人打交道。
“让人开心的一天。”
他小心翼翼的将一块酥皮拿破仑放入口中,感受奶油和新鲜的水果在口腔中的碰撞,接着喝了一口价格昂贵的大吉岭红茶感慨道。
不得不承认,烹饪美食是法国佬唯一该做的工作,相比而言,英国的下午茶甜点就要少了些许精致和美味,当然,各种红茶例外。
他又喝了一口源自于中国,最后在女王皇冠明珠落地生根,并逐渐闻名世界的红茶,由衷觉得日子要是永远这样过下去那该多好。
“下午好,这里有人吗。”
忽然,正在闭着眼睛回味甜点滋味的沙律勋被一阵叫声所吵醒,睁开眼睛后他皱起了眉头,见鬼,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国人。
这些人永远不知道感恩,也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文明,如果不是为了多赚一些英镑,自己绝不会来到这个古老又沉闷的东亚国家。
他略带厌恶,很不客气的说道:“年轻人,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礼貌吗,还是你们中国人就是这样,根本不在乎给他人带来麻烦。”
这里是金陵的城区,又是外国人经常出没的场所,附近到处是巡警,他并不担心因此惹来麻烦,再说了,他可不是一个普通商人。
要是这个中国人敢做什么,自己口袋中那把韦伯利左轮手枪会让对方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就像几十年前西摩尔将军做的那样。
年轻人没有被他的咄咄逼人吓到或者激怒,反而轻轻拉开了凳子,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并在沙律勋发怒前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话。
“多么美好的一天,对不对,在这样让人愉快的天气里,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聊聊呢,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要珍惜当下。”
美好吗,在你来之前或许称得上,可现在绝不是,跟一个陌生人在街头聊天不是一个英国绅士该做的事,沙律勋把手放入了口袋。
“好了,你们英国人就是这样的无趣,真希望你是个法国人,至少懂得什么叫幽默,收起那把破左轮手枪吧,除非你愿意脑袋开花。”
年轻人直接无视了对方,顺手拿起一块甜点放进嘴里:“我的人正在用步枪瞄准这里,我劝沙律勋先生要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冲动。”
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红茶,示意侍者再上一杯,然后满脸笑容的看着将信将疑的沙律勋,从口袋里扔出了一沓照片和一份文件。
“您的夫人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去教堂待两个小时,期间会喝两杯白水,会去一次厕所,习惯在主殿第三排左数第一个位置进行祷告。
她从教堂返回你们位于三牌楼的家,要经过5个路口,3条小巷,整个路程需要20分钟,负责陪同的只有一个来自鲁省的45岁女佣。
您的大女儿在一家英国人的商行工作,最近跟一位来自约克郡的男孩走的很近,大儿子和二儿子在教会学校念书,我说的都对吗。”
年轻人随意说出沙律勋家中信息,同时右手搭在桌上轻轻敲击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却让交流对象的心脏跟着一次次剧烈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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