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点儿，看你儿子玩儿过就知道了，他们可不是瞎踢，而是有配合的。”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黄仲昌说道。
“你在卖什么关子？”黄仲昌幽黑的眼睛直视着她说道。
“眼见为实！”沈慧娥漂亮的桃花眼转了转说道，轻叹一声道，“说来孩子们也有些日子没玩儿球了。没猪杀，也没了猪尿泡。”
“那玩意儿有啥好玩儿的。”黄仲昌撇撇嘴轻视地说道。
沈慧娥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会喜欢上的。”
“小孩子的玩意儿。”黄仲昌不太相信地说道。
“回头你就知道了。”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接着又道，“可以去看看他们的房间吗？”
“你想干什么？”黄仲昌警惕地看着她说道。
“干什么？看他们的房间是否整洁，别给我在弄出来虱子、跳蚤来。”沈慧娥非常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夸张地搓搓双臂道，“那玩意儿不爱干净，很快就又会招来的。”
“老实说即使现在干净了，等回头打起仗来，灰头土脸的。估计又染上了，如此何必呢？”黄仲昌沉吟了片刻看着她说道。
“你今儿吃饭了，明儿就不用吃了。”沈慧娥直接翻了个白眼道，“这叫什么话！”轻哼一声道，“这不是没打仗吗？打仗了，就是泥水也照样趟过去，甚至爬也要爬过去。我就是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抿了抿唇又道，“能干净，非要邋里邋遢的啊！”
两人说话当中走进一间营房，看见房间的乱七八糟的样子，沈慧娥轻抚额头，“你们床铺也不收拾一下吗？”
“这有啥好收拾的，躺上去就睡呗！”黄仲昌大大咧咧地说道，“别为这小事斤斤计较，能打仗就行了呗！”
“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指望成什么大事。”沈慧娥上前将大通铺上的干草给铺了铺，回头看着他说道，“站着干嘛！过来搭把手。”
“你让我？”黄仲昌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指指自己道。
“这里还有谁吗？”沈慧娥直起身子看着他说道。
“不是，你让我铺干草。”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铺好了，以这个为标准，让他们每天起床都铺好了。”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眼底闪过一丝愠怒，闭了闭眼问道，“你给我个理由。”
沈慧娥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恼怒，最后居然忍得住，“通过一些你不可理解的很烦、很抵制的事情，长年累月的让你做，形成一种对命令无条件服从的意识。”铿锵有力地说道，“培养士兵们服从命令，遵守纪律，步调一致的意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就从这种无聊的事情。”黄仲昌思索了片刻道，“能行吗？”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当箭矢如雨一般飞来，士兵们躲在盾牌后面，待箭雨过后，将军一声令下：杀！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这箭矢要是没有射完怎么办？你可能会犹豫，甚至不会执行命令。但是在战场执行任何命令的时候都不能犹豫。也就是说，一个合格的军人，必须对命令有一些下意识的无条件服从的潜意识。”
“潜意识是什么？”黄仲昌虚心地问道。
沈慧娥闻言眨了眨眼想了下说道，“可以说是下意识。”接着说道，“这种潜意识的培养不是一朝一夕，通过长期做一些很不可理解，很烦很抵触的事情，形成一种对命令无条件服从的潜意识。士兵们将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把自己打理的清清爽爽的，体现了军人风貌，军人的精神，军人的素质。这些都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别看着小，但是这些事情，折射出精气神是军队战斗力的必要组成部分，这些都不亚于在日常生活中磨练。”
“现在明白了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干不干吧！”
“我干还不行吗？”黄仲昌弯腰开始把大通铺上的干草铺平了。
“你相信我说的？”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我也没有别可以相信呀！”黄仲昌头也不抬地说道。
“就是别无选择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要这么说也行，比起你说的头头是道，我跟无头苍蝇似的，毫无章法。”黄仲昌站起来幽暗的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到沟里啊！”沈慧娥闻言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咱们是夫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不好，你也跑不了，你因为我的事情，还蹲了几天大狱呢！”黄仲昌幽深的眼眸倒影着她清丽的身影道，“而且他们很高兴，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这么好。如果是我，我也会感动的。”特实诚地说道，“到战场上会为咱拼命的。”
“你这话说的不太顺耳。”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是真心实意的。”
“嘁……”黄仲昌嗤笑一声道，“也许吧！”
“你不相信算了。”沈慧娥不以为然地说道。
黄仲昌直接转移话题道，“赶紧干！这得干多久啊！那么多房间。”
“咱就干这一间就可以了，剩下的以这个为标准，让他们干！”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对哟！”黄仲昌闻言笑道。
两人将干草铺好了，又将鞋子摆好了。
黄仲昌拍拍手说道，“好了吧！你还有啥意见。”
“这盖的实在太薄了。”沈慧娥摸着破破烂烂的麻布两层里面塞着干草，“这样也能保暖。”
想让他们叠被子也不成啊！这被子她怕自己手劲大一点儿，给撕扯了。
这么多人，麻布也没那么多啊！
“现在有这火床，暖和多了。”黄仲昌幽暗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们修皇陵的时候可没这么好。都是大家挤在一起取暖的。”
“那不冷吗？生病会死人的。”沈慧娥紧锁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过不去冬天的人，都被拉出去埋了。”黄仲昌闭上眼睛攥紧拳头说道，睁开眼，眼底毫不掩饰自己的戾气道，“就是因为被这样毫无人性的对待，我们才逃的。”
“现在冬天好过多了。”黄仲昌看着她实话实说道。
他又不是傻子，知道好赖的。
“咱这县城还是小，粮草养不了这么多人。”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过了这个冬天看看外面的情况。”黄仲昌双手抱拳噼里啪啦作响道。
“万一外面的造反势力都被朝廷镇压呢？”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咱们自己干！”黄仲昌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咋地都是死，不如拼一把！反正我们是死里逃生出来的。”
“那咱们就好好治兵。”沈慧娥刚毅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一个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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