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全家都去医院做检查，连楚老爷子都被抬到医院去，看看有没有得病。
楚老爷子在医院看诊的时候，当着很多人面，李医生的陷阱式提问：“你和楚娇娇近期有没有什么皮肤上的接触？”
老头子想到楚娇娇摸过他的手，赶紧发疯一样让人打肥皂给好好洗一洗手。
他不想临到老了，还带着脏病去死!
李医生看着他，一言难尽，甚至有些反胃。
因为大家都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很难想象，哪怕一对亲祖孙，二十岁的孙女和七十多岁的爷爷，长时间的手握手谈心的状态。
何况还不是亲祖孙。
幸好幸好。
全家暂时都没有症状。
孙丽娘气疯了，当众对着楚向东大叫：“你们家都有病，这么个脏东西还让她回家来住，然后大家得病，一家子都不要脸了是吧！”
如果不是她好朋友及时提醒，她家楚长乐最可能感染上这种病，她想着全身都吓得颤抖，所以骂起人来真情实感。
幸好幸好，幸好，幸好楚今夏提醒她，不然她不完蛋了吗？
孙丽娘在南锣鼓巷那边暂住，还买了新的洗衣机啥的，楚向东笑她钱多了撑的，现在只感激妻子太英明，所有的决策都是那么完美。
不然他要得了这脏病，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连长，退伍是肯定的，另外谁家好人愿意得这种病。
楚向东对着他爹道：“你能不能管管妈妈啊，奶奶不在家，这家给她搞的，乌烟瘴气的，还像个家吗？以后还有谁家敢我们家来往，不够丢人的！
妈要是让楚娇娇再回来睡，我们就不回来了，我家还有孩子，我怕啊。得了脏病怎么见人，你也不想因为这事退休吧。”
楚天一点了点头：“我回头告诉你妈，这个家，以后不允许楚娇娇进来了了。”
虽然在家就说过一遍了，但当时只觉得楚娇娇可能性感染，和现在明确知道楚娇娇已经染上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得了那种脏病！
想想就害怕。
虽然楚今夏不认他，但是部队的人都知道他是楚今夏的亲爹，他现在的生活比以前还要舒服得多，工作上基本上不会有任何人来故意找他麻烦，也不会有人向以前一样，故意把那些为难的事抛给他，对他都是照顾有加。
他是看库房的，去年年底盘账少了东西，怀疑一圈子，没有怀疑他。
大家都觉得他家这么有钱，要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肯定不是他贪污的。
最后还真找到了人，和他完全无关。
他这个班上的可有劲儿了，他才不想提前退休呢。
“汪明月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楚娇娇现在得了那种脏病你再把她迎回家，传染上了，你就回汪家村。”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见她了。”汪明月自己也害怕得要命，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打听楚娇娇的情况。
事实上是，她早就不爱楚娇娇了。
只是照顾楚娇娇是她的习惯，还是她不得不硬撑着，她自己都说不清。
如果她现在说不爱楚娇娇了，不就显得她前二十年的坚持活像个傻瓜吗？
汪明月以前是不爱出院门，现在是房门都不出了，毕竟到老了出门还检查那种脏病，李医生还特意问了很多细节，让她羞愤得要死。
她现在几乎不敢和任何人打交道，总感觉每个人都在嘲笑她。
每天让人送饭进屋，就跟老爷子一样，呆在屋子里不出来。
她现在最烦恼的就是每天还是有很多细碎的事情，比如上厕所，洗澡，让她不得不走出房门。
吃饭的时候她就是低低抱怨一声，孙丽娘立刻心领神会。
孙丽娘孝顺得很，让人给她屋子里装修了一个卫生间，还引了一根水管，买了一台洗衣机放在里面，又给她在窗户前立了一个晒衣服的三层架子。
这样每天除了送三餐饭，她就根本没有必要出房门了。
汪明月几时有长期生活在这种全负面的环境里，所有的儿女都憎恨她对一个保姆的女儿超过自己，都不愿意搭理她，娘家侄女因为她介绍的对象而死了，娘家哥哥和她绝交，让她永远不要再回娘家了，她没有娘家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爱她了。
她自我监禁了。
楚向南偶尔还在她窗户前开个嘲讽，就会得到大哥大嫂资源的倾斜和投喂。
他心里贼精明，但他却是什么也不会说。
他从小到大就会跟着大势走，看别人的眼色，端别人的碗，吃自己的饭。
而且他心里有一个怀疑，如果自己不在这件事情上立功，那么自己也可能成为下一个被清算的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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