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筠脸上一阵茫然,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跟自己扯上关系。
可看到江燃分明杀心未止的模样,既担心他杀戮太重折损福报,又对这群村民起了恻隐之心。
“江燃,你别再杀人了……”她语气有些惴惴不安。
江燃步伐微微停顿。
他无心解释和训斥,却有人按捺不住开口:“我说沈姐姐,她们都打算把咱们拆成零件卖了,你还关心这群杂碎的死活呢?”
马逸伦就差以手扶额来表示无语,“你还不知道吧,谭子珊之所以失踪,就是被那个叫晓红的学生骗走,才不知不觉被绑走的。”
“他们甚至连你都想染指,打算把你绑了,给个瘸子当老婆。”
沈青筠目露震惊,看着屋内至少二十条性命,内心纠结到几乎刺痛。
她饶是再如何蠢笨,也能从屋中众人的态度,以及马逸伦四人的状况,察觉出这群村民的不对劲。
可无论如何,眼前都是二十多人的性命。
以她的心性,在面对这么多人跪地祈求时,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朱小娥瞧见她目光中的纠结犹豫,刚打算做出一副涕泪横流的认错姿态,便听一旁喋喋不休的马逸伦又开了口。
“还有白菲菲也被他们逼得跳崖,人八成是没了,你要是对这群畜生心软,那将她一条性命置于何地?”
沈青筠闻言,几不能自制的脚下一软。
她目光牢牢锁在马逸伦脸上,看不出半点玩笑之意,唯有怨愤和伤心。
白菲菲跳崖一事,是真的。
便在内心浮现这个念头时,已是浑身无力的倚靠着门框。
看向屋内一群人的目光也不再怜悯,而是难以置信的悲凉。
江燃言语中三阴蜈蚣的形状,竟和螺银山的村民融为了一体。
她内心的天平,终是被白菲菲跳崖这一根稻草压得倾斜。
沈青筠无比纠结的偏过头去,避开跪倒在地的村民目光。
纵有千般不忍,可白菲菲笑语晏晏犹然在目,她终归开不了口替这些人求情。
江燃背对着她,眸中闪过一抹认同之色,觉得对方至少还算有药可救。
可他心底亦有一丝惘然。
沈青筠固然因白菲菲跳崖一事,收起了泛滥的善心。
但心中所执改变的沈青筠,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她吗?
明明他希望对方学会审时度势,不将善意轻许。
然而真正目睹沈青筠迈出这一步时,仍有些不知从何处泛起的涟漪在叱问己身。
善良,便当真有错吗?
江燃凡心神魂各有所执,竟也一时得不出确切的答案。
不过他始终相信,倘若沈青筠真将利弊权衡清楚,那么决然不会有前世那只施以援助的手。
他心中烦闷,抬眼看向腿骨断裂的村长,以及跪在地上,神情忐忑的朱小娥。
感受着两人身上的污浊晦气,身形一动出现在二者身前。
江燃左右手分别握住村长和朱小娥的脖颈,眼底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霾。
“江学弟……”朱小娥确信自己的目光一直盯着江燃,压根没想到眼睛都没眨一下,整个人就悬在了半空。
她只来得及喊出个称呼,就觉得窒息感迅速蔓延,除了拼命挣扎,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伍元眼睛一花,就发现身边多了个人,朱小娥的两条腿吊在半空不断弹动。
他心下一急,刚从地上站起身准备说话,便发觉天旋地转一样,屋内的人在眼中转着圈圈。
眼中景象不断倒退,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离地而起射向后方,奇怪的是肩膀上缺了个东西。
直至“啪”一声脆响过后,伍元方才反应过来,肩膀上缺少的物件,似乎是自己的脑袋。
旋即失去了所有意识。
马逸伦被撞在墙上炸裂的脑袋溅了少许鲜血,内心的刺激竟多过恐惧。
他可不是沈青筠这种善心大发的滥好人,念及所受的折辱和疼痛,恨不得江燃从头到尾把螺银山犁一遍,能杀得全都杀个干净。
江燃轻描淡写的一脚,直接踹飞伍元头颅的同时,也将其的身体带飞。
待得头颅先行炸开,躯体也将墙壁撞得一晃,近乎被作用力挤压成肉饼。
这一脚压下了所有跪伏在地之人的异动,包括混不吝的黑胖在内,都把头死死的埋在胸口,生怕也被当成皮球一脚踹飞。
朱小娥脸色因缺氧而涨红,挣扎的动作愈发剧烈。
村长本就受了重伤,这会儿浑浊的老眼逐渐没了光彩,眼看便要被活活捏死。
江燃揣着心头一股没来由的阴郁之气,随手将朱小娥扔在地上,转而松开村长脖颈,留有一线喘气的空隙。
老旧风箱般的呼吸声伴随着朱小娥癫狂的嘶喊,兼之各处的血液和肉沫,竟使得屋中一时犹如炼狱。
“伍哥,伍哥!”
朱小娥披头散发,跪在地上从粘稠的鲜血中,捧起伍元不完整的头颅,哀鸣着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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