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书。”
煤油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云湾勉强能看出书的样子，但是顶上落了很厚的灰，封面被完全遮盖住了。
林艇猜测：“这里应该是那些道士休息的地方，再往前可能会有另一个出口。”
就是很奇怪，椅子是散乱的，地上的书也是，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事紧急撤离的。
“你看看，这些书里会不会有关于阵法的内容。”
云湾手里握着黑雾，戳了戳那堆书。
黑雾一下就被沾上了灰尘，它抖了抖，把灰尘晃掉。
云湾就接着戳。
最顶上那本书被翻开，书已经很酥了，被翻开的那部分自动脱落，落在地上散成了好几片。
展现出来的那一页上赫然画着一个阵法，很眼熟，云湾抬手，虚空跟着画了一下，是城南那个阵法。
上面有注释，可惜用的文字他看不懂。
林艇也凑近来看：“也算是一种很古老的文字了。”是在梁国之前几个朝代用的文字，估计有近千年了吧。
“这边写的应该是[镇守]。”
“果然是那些道士们留下的东西，先找找看有没有刚才那个阵法。”
这次黑雾主动凑上去了，轻轻地将一摞书籍摊开。
云湾专心找着，往旁边挪动了一点，才发现自己和林艇凑得很近，他几乎整个人都要靠进林艇怀里了。
但是他刚才却一点都没有发现。
男人很显然在特意控制着自己的体温，他转头，脸侧甚至感受到了男人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
不过这次林艇不是故意的，书上的字比较小，还是复杂的古文，他不自觉就靠的近了些研究。
被一口气塞进脑袋里的记忆虽然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割裂感那么强烈了吗，但面对这种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类的记忆，要提取出来还是有点困难的。
就算是对大将军来说，这种文字也只是有所了解，他曾得到几本古时的兵法，里面用的便是这种文字，所以去专门研究过。不过这种文字他的确也没有在别的地方运用过。
在这种昏暗光线下，云湾只能看见男人的脸部轮廓，看不清他的神色。
林艇在全心解读着书上的文字，他此时没有过多的戒备，可能是因为真的很放心云湾，也可能单纯是因为有黑雾。
“找到了。”
林艇忽然出声，打断了云湾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是十二地支。”
每一地支对应阵法的一边，和地上那个不同，书上画出来的这个阵法，是由十二块组合起来的，它们中间都有着明显的间隔。
“你的意思是，那个阵法不是一次性完成的，他们可能还没有完工？”
云湾猜测着，不过很快他又自己推翻了，“不对，那个阵法虽然的确还差两块，但是地上有很明显的破坏痕迹，应该是完成之后才受到的破坏。”
“这上面没有破阵的办法吗？”
林艇仔细的把上面的注释都给云湾解释了一遍。
“没有，不过这个看起来像是有某种顺序？”
不是常规的十二地支的排序，看起来就是被很随意的打乱了，没有显示出什么规律。
剩下的还能被查阅的文字很快也看完了，大部分书页都在受到外力的时候自己碎掉了。
“这些书大概是一千年前的，这么脆弱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吗？”
云湾从下来就隐隐感觉到了，这里面很干燥，温度也比外面要高些。
“这里也没有别的线索了，我们再往里面走走吧。”
就是不知道这边的出口，会通向哪里。
云湾依旧走在林艇身侧，林艇依旧提着煤油灯负责带路。虽然他不需要光也能看清，但是小少爷不行，他得仔仔细细地给小少爷照路。
云湾手上还拿着已经把自己抖落地干干净净的黑雾，时不时用它戳戳墙壁。
“嗯？”黑雾从墙面刮过，起伏了两下。
“把灯凑过来一点，看看这面墙。”
墙面上有几条很深的痕迹，像是重物剐蹭过去留下的，又像是某种巨型野兽抓出来的。
这座地下迷宫的路很小，也就堪堪够两个人并行的宽度。云湾和林艇走在一起，衣角都经常会碰到对方的。
“这边也有些东西，看起来像是那些道士们走的时候落下的。”
看起来他们真的走的很急，东西来不及收拾，甚至想要带走的东西也丢在这里了。
云湾看着墙上那几条痕迹：“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们吗？”
林艇主动将煤油灯靠近他的视线落点。
云湾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这几条，走向不一样，比上面的要浅一些。”
林艇同意他的观点：“这几条更像是搬运东西是蹭的。”
两人继续往里走。
林艇抬手牵住他的胳膊：“这边。”
这边比里面光线要亮一些，应该离出口很近了。
“唔。”
云湾跟着他转弯，忽然眼前一黑。
是林艇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干嘛！”
这边就是出口了。
转角过这边之后空间就大了很多。
林艇看着一地散乱的白骨，以及上面明显被锁死了的门。
“先别动。”他嘴里哄着人，“这里有些尸骨，害怕的话就不要看。”
云湾掰他手的动作一顿，开始思考要不要假装一下害怕，满足满足男人心中自己的形象。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确装了一下，但这男人又不是脑子有问题，不可能想不到，要真害怕他会半夜一个人跑去那种地方吗？
他用力拍了一下男人的手，“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把手拿开！”
林艇感受到手上毫不留情的力道，心里有些遗憾。他当然能猜到小少爷可能不怕，但是万一呢？小少爷害怕的话，他就能把人抱在怀里了。
叹气。
这边比里面亮了很多，不需要煤油灯也能看清楚。
场景的确有些渗人，地上、墙上都是一道道深刻的爪痕，地上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白骨，数量很多，但都不是完整连接在一起的。
云湾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数名道士在休息室，可能有人最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道士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比一般普通人要强，所以他们当时应该是决定先撤离这里的。
他们急得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后面又有未知的猛兽追着，但是当他们终于到了出口，马上就能逃出生天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出口的门被锁住了。
而与此同时，猛兽追上来了，他们不敌，最终被撕咬啃噬而死。
就尸骨的样子来看，猛兽的牙很尖利，有被咬断甚至咬碎的骨头，但是它似乎不吃骨头。
时间过去太久，没办法推测猛兽有没有吃掉他们的血肉。
“看样子这里一共有五个人。”
虽然骨架已经散乱的难以辨认，但还是能数出有几个头骨的，虽然这几个头骨看起来也不太完整。有一个似乎被外力挤压变形了，有两个已经碎裂成了几块，剩下两个看起来倒是完整，不过细看也能发现上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痕。
“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呢？”一般的野兽可做不到留下这种痕迹。
云湾看了一眼顶上看起来就十分厚重的金属门，问道：“你能打开吗？”
林艇还没来得及应声。
云湾就感觉到手上的黑雾就殷勤地蹭了蹭他的手，主动往上面去了。
黑雾缠在云湾手上的时候只有细长的一小条，这会儿膨胀起来往上一顶，黑雾凝滞了一下，这次用了全力往上顶。
门被顶开了，光线洒进来。
云湾神情严肃起来，如果他对时间流速的感知没有出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半夜吧。
“这是，天亮了？”
外面没有危险的气息，林艇手揽在小少爷腰间，抱着人跳了上去。
“没有，现在估计还不到丑时。”
他在心里算了算，从他们进来，然在底下四处找线索，大概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吧，那现在也就半夜十二点的样子。
他们出来后是在一间房子里，屋子里的光线和白日无异，但从窗户看出去，窗外却是黑漆漆的。
屋里子看起来很正常，就是普通人家的布置，一张床，床边有梳妆台，墙边是很大的木质衣柜，屋子中央是一张桌子以及三张椅子。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床上、桌上、衣柜里都是空荡荡的。
但是，明明没有人住的痕迹，也没有活物的气息，这里面却干净到了一种诡异的程度。
因为床上、桌上甚至都没有丝毫的落灰。
云湾微微屏息，他似乎察觉到了熟悉的东西。
“这里应该也是个阵法。”林艇反应很快，他走到门边。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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