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媚的阳光给大地披上红妆，微风吹散朦胧的雾气，世界变得清晰起来。
清池镇上升起的袅袅青烟，唤醒了这座宁静的偏远小镇。
阳光洒进卧房，楚燕来在小娥的再三拉扯下，好不容易才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哇，又是灵气满满的一天呢！”
“少爷，快过来洗漱，不然早饭都要凉啦。”
——
来到偏堂，楚有财正在喝粥。楚燕来轻车熟路地坐到他对面，一边吃一边说：“老楚，按你这身材，不应该比我还能睡吗？你咋天天起这么早。”
“臭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居然敢拿你老子开涮。我得趁着早上灵气足，打一套养生拳，好争取多活几年，不然怕是等不到你给我抱孙子的那一天咯对了，过两天你就出发去锦宁城吧。”说完，楚有财擦了擦嘴，认真地看着楚燕来。
楚燕来第一次看见父亲再这个问题上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有些不适应，原本直接拒绝的话又被咽了回去，夹了片小菜，低下头继续喝粥，嘴里喃喃道：“再等几年吧”
“不行！昨天老子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吗？？”楚有财第一次在楚燕来面前拍了桌子。
意识到自己失态，又缓缓开口：
“唉……燕来，你母亲早逝，未享几日清福。昔日，她紧握为父之手，嘱咐我照顾好你。所以为父其实对你没有太高的要求，只希望你平安顺遂。其实为父倒也乐意养你一生……你这孩子懂事早，有主见，自幼虽小错不断，但大错不犯，为父实则无需过多操心。为父也知你不愿修行，若早几年，我也不会强逼。但是你如今已满十二岁，明年引灵院将不再收录。这辈子再无修行希望！当然，为父也有私心。你爷爷奶奶逝于天灾，为父自幼携你二叔四处漂泊，相依为命。你二叔争气，九岁悟灵，十二岁淬体，受到引灵院的重视，楚家方得以在清池镇立足。往年，你二叔还时常探亲，即便闭关，也会提前修书告之于我。而今，却突然音信全无……长兄如父，这两年我常常辗转难眠，担心他遭遇不测。如果你修行有成，至少也能去探望二叔，告知家中一切安好，让他有时间回家一趟，他也老大不小了，我这做兄长的，也该给他张罗一桩婚事，成个家”
“嗯我知道了”楚燕来突然有些哽咽。
“我也期望你未来能成为主宰自己命运之人，面对强者有说话的权力，而非一味迁就、妥协，能够守护你所想守护之物”
只是话音未落，一名下人急匆匆跑进禀报：
“老爷，左老来了！”
“快快请去正堂，备好茶！”
——
正堂上，左老凝视着那块“上善若水”的牌匾，负手而立。楚有财匆匆赶来，刚到门口就笑道：“左老，还请上座，来人，上茶！昨日您离开寒舍后，在下深感招待不周，本想登门拜访，又担心打扰您休息。今日正好，醉仙楼的野味鲜美异常，我带您去尝尝清池镇的特色，还请您务必答应，也好给在下一个补过的机会。”楚有财恭敬行礼。
“不必了！”左老缓缓转身，面无表情，低声说道：“楚家主，今日前来，只有一事相告。从今往后，清池镇每年须上缴至少六箱灵矿！”
“什么？六箱？咳咳，左老，您莫不是开玩笑吧，清池镇最初只需开采两箱灵矿，如今三箱已是极限，再多就超出本地劳力的极限了……六箱……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啊……”楚有财一脸为难。
“做不到？呵呵，那隔壁梁溪镇是如何做到的？”左老紧紧盯着楚有财，竟笑了起来，只是有些瘆人。
“可是……梁溪镇过度开采灵矿，地脉受损，土地无法长出庄稼，还时常发生地陷，男子因常年开采，大多暴毙而亡，如今宛如死城啊！”楚有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惊恐地望着左老。
左老面露惋惜之色，叹息道：“人终有一死，不过他们是因采矿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你有何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在偏堂偷听的楚燕来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冲了出来。
楚有财大惊失色，连忙按住楚燕来，向左老赔礼道：“犬子无礼，冲撞了左老，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左老静静看着楚燕来，也不恼怒。瞬息之后，轻抬手掌，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在他抬手的一瞬间，一股令人绝望的威压弥漫整个正堂，楚燕来连忙捂住心口，只感觉心跳加速，难以呼吸。楚有财见状立马挡在楚燕来身前，脸上反而没有了方才的谦卑之色。这时左老轻蔑一笑，手掌错开父子二人，朝着庭院中的假山轻轻一推。
“轰！”那假山瞬间炸开，碎石四溅，院内的下人不知道发生何事，纷纷抱头尖叫，四散而逃。楚有财也急忙将楚燕来护在怀中。
楚燕来心中惊骇万分，这就是仙人的手段吗？竟然能隔空崩山！不敢想象这一掌如果打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下场！
“你问我凭什么？就凭这个，你可满意？”左老对众人的反应颇为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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