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离开后，张山雨看着面前张小黑倒好的茶水，茶水的热气升起，缓缓消散在空中。
“愧疚这种东西，说给死人听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哄着自己罢了。”
愧疚？
张山雨还会愧疚吗？
或许是会的吧，起码张山雨会愧疚自己设计齐羽，会愧疚自己对不起齐铁嘴。
但更多的呢？
会愧疚红官、李四地、霍玲的死吗？
会愧疚对不起二月红、半截李、霍锦惜和霍仙姑吗？
不会。
张山雨早就心狠了，若不是齐羽和齐铁嘴有点关系，张山雨对齐羽一丝一毫的愧疚都不会有。
在张启山死的那一天，张山雨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愧疚这种东西，不过是哄哄自己罢了，若是真的觉得愧疚，那一开始张山雨就不会这么做了。
愧疚这种东西说给死人听有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午夜梦回的时候，期待对方入梦，和对方道歉一句，对方就会原谅自己了？
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所以啊，愧疚这种东西，除了用来哄哄自己，骗自己当年如果做了别的选择，如今就不会是这样，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当年的选择还有余地。
然后呢？
让自己更加愧疚？以此来弥补其他人？
可笑。
张山雨就是看透了才会觉得可笑，愧疚这种东西说说就行了，若是连自己都骗了，那才是真的蠢了。
张山雨这种人，做事情都是思虑了一遍又一遍的，怎么可能还会愧疚。
没心肝的东西，怎么会愧疚呢？
“穿云拨雾到仙山，不由素贞心不甘。”
张山雨的手轻轻点着桌面，嘴里哼唱着京剧中白素贞的曲儿。
看起来倒是真的没有愧疚心了。
“悔当初不听青儿劝，端阳佳节把杯贪，但愿此番遂良缘，灵芝光辉照九天。”
白蛇传的曲儿，张山雨也记不清是从哪里听了两句的了，或许是当年在新月饭店学的，或许是如今的新月饭店唱的，终归是学了那么两句。
张日山没过两日就去了长沙城，新月饭店里能做主的一时间就只剩下了张山雨。
解家的帖子一直送过来，但因为送帖子的是解连环，而非是解九，张山雨就一直没见。
虽说知道解连环找自己是想做什么，但张山雨可不会轻易随了解连环的心。
长沙城这边，张日山到了齐铁嘴的盘口后，就看到如今的盘口，已不复当年的光景。
进入盘口后，就看见齐铁嘴坐在院子里喝茶，齐铁嘴也老了，生出了不少的白发来。
“八爷，，，”
张日山思虑了片刻，还是打算将话直接说清楚。
“若是没什么事，副官就请回吧。”
齐铁嘴闭着眼睛，也不看张日山，更不想听张日山说什么。
“八爷明知我是为何来的。”
张日山走上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齐铁嘴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有些事情不说透，我也便当作不知，副官还是回去吧。”
齐铁嘴神机妙算，怎么可能不知道张日山是为了什么来的，但齐铁嘴也不想面对这件事，一个是自己领养的孩子，在身边养了十几年，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齐铁嘴根本做不出取舍来。
只得选择了最没用的办法，那就是不面对。
齐铁嘴选择逃避。
张日山听了齐铁嘴的话，也明白了齐铁嘴的意思，齐铁嘴真的没有做出取舍吗？
齐铁嘴做出来了。
张日山沉默着没说话，张日山自己也清楚，这件事对齐铁嘴来说，太过于狠了。
齐铁嘴没听见张日山说话，睁开眼睛看着张日山，没看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齐铁嘴的眼底划过了一丝难过的情绪。
“我在国外的时候，和一个有眼疾的孩子关系不错，他以后有帮得上小雨的地方，你以后若是见到他了，就拉他一把。”
齐铁嘴说完话后，又闭上了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多谢八爷。”
张日山站起身，对着齐铁嘴弯腰鞠躬，承了齐铁嘴的情，替自己也替张山雨。
长沙城这边的事情，张山雨还不知道，此刻的京城，张山雨又收到了解家的帖子。
不过帖子是解九的人送过来的，张山雨看着帖子上的句子，眼底里闪过了一抹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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