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不再跟张向明争执,他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张向明:“张院长,看看吧。”
张向明见此一脸狐疑,不过他还是将信封接了过去,随后拆开。
这是陈煜临走之前,林弘交给他的,告诉他如果张向明实在是冥顽不化,不要急着动强,先让他看过信封里面的内容。
并且特别严肃地嘱咐过陈煜,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将信封拆开。
此时的张向明将信封缓缓展开,目光随着纸张的展开而逐渐凝重。信封内有两张纸,一张是崭新的新纸,使用铅笔书写。
其次,是一张泛黄的纸张,边缘有些磨损,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字迹工整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认真与迫切。
很快,张向明便将信纸上的内容看完,在此期间,他时不时瞟一眼陈煜,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他摇头苦笑一阵,接着拿起那张泛黄的纸张。
“这是……”张向明低声自语,眉头紧锁,开始仔细阅读信中的内容。
随着内容的深入,张向明的眉头越皱越深,他的脸色一片惨白,仿佛他的一生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天翻地覆。
眼见这一幕的陈煜,倒是有些整不会了。
那张新纸的内容不用说他也能猜到,定然是林弘给他说明“天煜基地”目前的情况,以及未来的展望,可能也对他大肆赞赏了一般,反正就是诸如此类的,大差不差吧。
但另外一张年份久远的纸张上面的内容,从张向明的表情来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陈煜向来遵守承诺,既然答应了林弘不拆开信件,他当然是从未打开,对于信件的内容,他一无所知。
但从张向明的表情来看,里面定然记录了惊世骇俗的内容,以至于张向明的反应如此剧烈。
张向明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纸张在他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
他的眼神在字里行间跳跃,时而震惊,时而疑惑,最后化为了深深的沉思。
“这……这怎么可能……”张向明低声喃喃,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陈煜此时也被张向明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他轻轻向前一步,试图从张向明的侧面窥视信纸上的内容。
然而刚刚还像是被抽空了身体的张向明,瞬间就察觉到了陈煜的小动作,他迅速将信纸折起,用一只手紧紧握住。
陈煜讪讪笑笑,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张向明继续查阅信件后半部分内容,他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
许久之后,张向明终于放下了紧握信纸的手,瞬间,他如全身被彻底抽空了一般,瘫坐在地上。
陈煜见此越发好奇了,他有注意到张向明松开的信纸,于是他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做出一副想要将张向明搀扶起来的动作。
然而就在这时,张向明仿佛是打了鸡血一般,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一把将信纸抓了起来,然后迅速揉成一团,并塞入了口中。
等到陈煜反应过来的时候,信纸已经随着张向明的喉咙,吞入了肚子里。
陈煜见此傻眼,这老东西不讲武德啊,自己看了的秘密还不让别人看,直接销毁证据。
正当他想怼一怼张向明的时候,张向明却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与决绝:“陈煜,从今天起,我不再担任科技院院长一职,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再干涉,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陈煜闻言,愣住了,从刚才张向明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已经猜到对方可能会松口,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张向明竟然会如此彻底,这简直跟前一刻判若两人啊!
刚刚还信誓旦旦地将国家大义挂在口上,转眼间,所谓的“国家利益”不管了,连院长都不当了?
“张院长,不必如此过激,在这寒灾当前的乱世,你怎么能弃科技院不顾呢?你这是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呐!”陈煜苦口婆心道,转而用国家大义这一套来安抚张向明。
“呵呵~!没意思,真没意思。”张向明苦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陈煜,你口中的国家大义,我曾经比任何人都坚信不疑。但……算了,给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他站起身,踉跄了几步,似乎在努力站稳,然后缓缓转身,背对着陈煜,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整个人佝偻着身体,仿佛一下子苍老了10岁。
陈煜见此,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陈煜,我不知道你给我老师灌了什么迷药,他很推崇并且相信你,至于你的到底有几分话是真,几分为假,这我不好发表评论。”张向明淡淡道,“你要在我科技院挖人,甚至是搬走科研设备,这些现在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会阻止你,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在科技院,你最大的阻碍从来都不是我。”
“张院长说笑了,你身为院长,整个科技院还能有谁的权力大过你吗?”陈煜笑道,“你是想说那些职工吧,你放心,我相信,他们肯定会为我的真诚所打动的。”
“呵呵。”张向明苦涩笑了笑,“我现在已经不是院长了,并且,科技院,自从我接手后,就不是以院长为主了。”
“实际上这样的变革在老师当院长的时候就已经悄然发生,不过那时候还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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