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假了,金泰熙来和老师道别。嗯,确定是道别,不是显摆装裱好的那幅字。推门进去之后,发现老师和洪秀恩都不在,一个小姑娘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学习功课,新人歌手权宝儿。她有些疑惑的问道:“您好,我是班行远教授的学生金泰熙。您是权宝儿小姐。”
“金泰熙小姐您好,我是权宝儿。欧巴和秀恩姐去开会了,可能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您找欧巴有什么事吗?”
金泰熙越发觉得奇怪了,怎么两个姓:“哦,宝儿,可以这样叫你吗?既然是老师的妹妹就叫我欧尼吧。你和老师……”
宝儿明白了金泰熙的意思:“泰熙欧尼,我爷爷奶奶因为一些事很早就分开了,我是随奶奶的姓。”
金泰熙点了点头:“是这样啊。放假了,过来和老师道别,之前老师送了一幅字,装裱好了,想让老师看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宝儿打开字,认真的看了起来,同时手不停的比划着,像是在临摹。金泰熙说:“宝儿也喜欢书法吗?”
“一开始完全不喜欢,现在非常喜欢。我每天都要练习,欧巴给我写了好多字帖呢。”
一听这话,金泰熙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宝儿啊,欧尼拜托你一件事。老师写的那些不好的字帖你不要随便扔掉,就交给欧尼处理吧。欧尼也刚刚开始学书法,还没有入门,那些刚刚好。”
宝儿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姐姐的意思:“好的泰熙欧尼。等开学吧,我差不多每天都跟着欧巴补习功课,欧尼找我就可以了。”
“那我们就这样约定了啊,可不要让老师知道了。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等我从家里回来约你一起逛街。”两个人互相留了电话,又闲聊了一会儿,看着班行远一直回不来,金泰熙就赶飞机离开了。
趁着不忙,老太太的身体也还好,拜托两位学生代为照顾,利用元旦的机会班行远扯着指导学生的虎皮,光明正大的回国夫妻团圆去了。新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不得已分居两地,班行远和他的惠安姐姐自然是说不完的话,夫妻间的乐事更是不足为外人道。最开始两个人都是窝在家里,老爷子被他俩的卿卿我我烦的不行了,就把俩人赶了出去,落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确认彼此的心意好些年过去了,也都结婚了,两个人第一次手拉着手走在了大街上,也是很新奇。
班行远和他的姐姐对望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惠安姐,我们这算是约会?”
李惠安也不是很确定:“我也不知道,算是吧!”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都老夫老妻了才第一次约会,亏死了。”
班行远说:“姐姐可不老,也永远都不会老。永远都是会向瑶池月下逢的样子。不管是不是约会,我们做一些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情吧。”
李惠安说:“好啊!”
于是,一位教授,一位中学老师像是重新体验那未曾认真体验,也并没有机会体验的青春那样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岁,游荡在这个古老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洋溢在彼此从来都没有说出口,也永远无需说出口的爱里面。结婚近半年后,两个人终于在形式上把他们的恋爱补全了。班行远知道自己的这位姐姐不需要这些,但他就是想要为这位最爱的姐姐做些什么。李惠安也清楚的知道这是班行远在排解他自己的孤独,不是两地分居思念爱人而产生的孤独,而是那种源自心灵深处,无法抑制的孤独。
是的,班行远是一个很容易感到孤独的人。不说从小被遗弃,这件事对他心灵的塑造反而是没有影响的,主要是因为他特殊的童年经历。老爷子在确定无法找到班行远的生身父母,决定把这孩子培养成一个炎黄子孙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严厉乃至是严苛的教育。在班行远的民族文化认同牢固建立起来之前,班行远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和爷爷,没有朋友,没有玩伴,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最初班行远不理解爷爷为什这样做,也不会对抗,都已经习惯了。后来,年纪大了一些,知识也多了,一天夜里被一阵二胡的声音吵醒,看到爷爷一个人孤独地在月色下拉着悲伤的曲子,才第一次感受到一向乐观积极的爷爷内心深处的孤独。在北海牧羊19年的苏武手里面有皇帝赐予的节杖,而流落他乡30多年的爷爷什么都没有,他就是爷爷的节杖。
等到了可以和人接触的时候,在班行元看来这种接触是一种生活需要,无关友谊。身处异乡的班行远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不喜不悲地看着异国过客在他身边或短或长的停驻后奔赴远方。这种情况即使在班行远回国后也没有很快的改变。回到真正的故乡,班行远也没有立刻放开封闭很久的内心,而是用了很久很久。在李惠安看来,那时候的班行远在接人待物等方面都完美的无可挑剔,但总觉得隔了些什么,看起来很近,又离得很远。后来,她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疏离感。
她当时和班行远说:“如果不是和你互相看对了眼,我觉得总有一天你会像仙人一样飞到天上去。”还好,有了他的惠安姐姐,慢慢也有了很少的几位朋友。也正因如此,班行远对友情极为珍视,朋友遇到困难会尽全力帮助。
两个人逛到很晚,还体验了一回烛光晚餐。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李惠安用力的把自己挤进班行远的怀里,像是要和爱人融为一体,脸上还带着事后的潮红。“行远啊,在那边是不是很辛苦?”李惠安轻声地问道。
班行远回答说:“也还好了,也没有那么多事情。每周才上一次课,带的研究生还没有完全到位,数学系和历史系那边各安排了一名助理,这两个人能力都很好,就提前要了过来。也不用特别地指导,在大方向上指导一下就能做地很好。北大的几个学生也一样,而且有qq也很方便的。剩下的就是参加一些会议、活动什么的。还有就是辅导宝儿的功课。”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有没有觉得孤单?”
班行远想了想,用力的抱住了惠安,说:“有时候也会非常非常想姐姐,但是知道姐姐就在心里面,也不会觉得孤单。而且也认识了几位不错的朋友,经常一起踢球,聚餐什么的。”
李惠安翻了一个身,面对着班行远:“有没有觉得和那个国家格格不入?我可是听爷爷说过不少那个国家的事情,财阀、扭曲的国民心态、党派倾轧、无知被统治阶层当枪使又自以为是的国民、近乎是邪教的数不清的各类宗教……总觉得你在那个环境久了,会无法忍受。”
班行远轻声地说:“把自己当做一个过客就好,本来也是。那个国家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国家。所有的人都不过是财阀世家的工具。因为从来都没有过独立自主而变得自卑,为了掩盖这种自卑而自大,背弃、篡改乃至编造历史。民众自以为是在抗争,却不知道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并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迷茫。为了逃避现实、寻求心灵的安宁选择信仰宗教,不会想到是亲手把自己的财富与灵魂献祭给了恶魔。当所有人都生活在虚妄之中时,也就在现实中失去了未来。因为宝儿的缘故,我也特意关注了一下娱乐圈。那些光鲜亮丽的人不过是财阀手中待价而沽的商品,不过是用青春、汗水换取微不足道的报筹。只要价钱够,财阀们会强迫他们出卖自己的肉体甚至于是灵魂。谁都没有办法反抗,也无法逃脱……”
李惠安听出了班行远内心深处的一丝悲凉,轻声地说:“抱歉啊,行远。没能陪在你身边。”班行远轻轻的亲了一下那个迷人的脸蛋儿:“没关系,姐姐不是一直陪着我吗。”说完深情地看着李惠安,第一次没有叫姐姐:“惠安,我……”那两个字还没有发出来就被李惠安一个长长的吻给堵了回去。良久后分开:“说好了要让那些字永远的留在心里面不说出来的,可不许犯规啊。还有,要叫姐姐!”班行远笑着点点头,然后回了一个长长的吻。
……
这天两个人一边在街上闲逛,一边商量着春节过年的事情,两个人都想着今年一定要过一个团聚的年,老爷子一家团聚的年。
班行远一边思考着几个人的情况,一边说:“宝儿肯定是要过来的,还有顺喧。这小子是朗朗那家伙的小迷弟,之前说过要介绍他们认识的。刚好年前那几天朗朗在京城,也很久没见过这家伙了,叫家里来好好的热闹热闹。”
李惠安笑着说:“朗朗那家伙敢来家里吗?”朗朗和班行远认识的时候一有机会就打着切磋的名义去找班行远。朗朗那时候正是个半大小子,班行远人也随意,老爷子难得见到班行远有知交的朋友也是放纵,偶尔闹腾起来就刹不住车了。有次闹得实在过分了,被李惠安拿出教训弟弟妹妹的劲头老是收拾了一顿,从此就留下了心理阴影,看到李惠安就发怵。
班行远想起当时的情形也笑了起来:“别看他怕你怕的厉害,但是心里面和你最亲了。每次打电话都要百般的嘱托我一定要好好的对你,还说每到一个国家一个地方都要给你挑一个礼物。你就等着收好东西吧。”
李惠安笑了笑,问班行远:“奶奶和顺旭能回来吗?”
班行远想了想:“奶奶应该问题不大,这段时间身体、精神各方面还都非常好。顺旭就够呛了,虽然症状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但是坐飞机还是太危险了,起飞降落的风险太大了。具体情况要等检查后才能确定。不过也不着急,什么时候做了手术就不用担心了。”班行远被聘为首尔大学的教授后不久就专门请首尔大学医学院相关方面的专家对权顺旭的情况进行了检查,结果和协和那位专家的意见一样,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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