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风拂野,深秋的夜色清爽怡人。

    轮月当空,银辉洒落,一株枝繁叶茂的巨木巍然矗立,庞大的树影如同大地的守护者,广冠遮天,欲掩星河。

    以巨树为中心的方圆几千米远,都覆盖着郁郁葱葱的花海,群芳争艳,被月色染上纯净的白光,宛如银辉洒落人间。

    宇智波念静静地站在大树前,目光飘忽,腰间还别着半壶烈酒。

    今天是宇智波镜的忌日。

    按照神羽的要求,念在每年的今天都会来到这里,祭拜自己的父亲,以彰孝道。

    夜风吹来,花草轻轻摇晃,片片花瓣随风起舞,宛若一片无边无际的芬芳馥郁之海,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念一言不发地站了许久,才慢悠悠走到树下,背靠树干,席地而坐。

    “父亲,你知道吗,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

    “他叫纲手,千手一族的公主。”

    他轻声开口,清亮的嗓音回荡在原野中,蕴着秋水般的平静。

    “我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大伯和伯母,他们都是祝福的态度,我真的很开心……

    “尤其是大伯,狭隘如我,甚至曾一度担心他会反对。”

    “对了,我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斑大人,因为上次斑大人听说她是千手柱间的孙女后,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你肯定会想,我离开木叶那么久?又怎么会对木叶的人动感情呢?”

    “但你知道吗,当初我身份暴露,身怀木遁的事情被木叶高层发现,身陷囹圄之际,是她不顾危险,独自来寻我,仗着自己的身份替我打掩护……”

    “她是那晚,除了大伯之外唯一帮我的人……”

    “就连关于你的情报,以及我是你儿子这件事,都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她真的很特别,是唯一一个在乎真相的人……”

    “我始终觉得,要是有她在的话,木叶还不至于无药可救。”

    “倘若有一天,她真的成为了火影,我又该以什么姿态出现在她眼前呢?”

    “父亲,你能告诉我吗?”

    “……”

    一阵无言的沉默。

    丝缕夜风徐徐吹过,枝叶摇晃,沙沙作响。

    “呵呵,你并不能。”

    念解开酒壶,仰头“咕嘟嘟”一阵猛灌,酒液顺着唇角汩汩流淌,迅速染湿胸襟。

    烈酒入喉,辛辣强行烧尽掉胸中的所有酸楚,别有一番酣畅淋漓。

    “父亲,我甚至都没见过你。”

    念抬手擦了下嘴角,眺望银色的花海,看着这些精灵般的小东西随风摇晃,不由得一阵出神。

    “这些年,大伯把我照顾得很好。”

    “无论是实力还是做人,我都自认为无愧于他的栽培。”

    “我这个人啊,其实并没什么追求,我不像斑大人那样心怀天下,也不像大伯那样,为了变强可以赌上一切,更不像纲手,拥有自己的忍道和意志……”

    “只是维持现状,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我坚持修炼至今,唯一的动力,就是期盼得到大伯的赞许,我甚至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他对我露出失望的眼神,我会不会直接疯掉……”

    “能辅助他完成‘无极封禁’,是我这些年做过的,最有成就的一件事了……”

    念忽然打了个酒嗝,冷风拂面,他的目光也恢复了清明。

    “我该走了,今晚我和兄弟有约,要陪着他练习‘钢遁’,就不陪你了,父亲。”

    说罢,他缓缓起身,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迈步朝花海走去。

    蓦然,念顿住了脚步,转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棵参天巨树。

    他眼角微微抽动,令人惊讶的愤怒在一瞬间涌出了他的瞳孔,乌黑的双眸甚至泛起淡淡的猩红,勾玉虚影忽隐忽现。

    身为宇智波血统,这是情绪极度起落时才有的征兆。

    “父亲,我并不恨你,但你要知道,我就连祭拜你,都只是为了让大伯满意。”

    他举起酒壶,对着大树的方向缓缓倾倒,清冽透明的酒液潺潺淌落,在地面画成“一”字,没入大地。

    “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透着坚冰般的冷漠,就此转身离去。

    ……

    木叶38年,战局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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