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挽天倾 > 第七百四十三章甄铸不过区区海寇……一击而溃
    扬州,瘦西湖  随着刘盛藻以及盐运司官吏为锦衣府卫带走,扬州知府袁继冲以及扬州府治中、通判等属官,扬州府下辖的地方官长,脸上神情都见着凝重,但这些官僚并没有如周围瘦西湖的观众,议论纷纷,声音嘈杂,而是思忖此事对扬州官场、对自身的影响。

    汪寿祺小心翼翼说道:“永宁伯,这刘大人盐运司亏空一案,怎么回事儿?”

    此刻,江桐、黄日善、萧宏生都暗暗留意着少年之语。

    贾珩笑了笑,看向汪寿祺,问道:“汪老爷难道也涉及案中?”

    “这…”汪寿祺心头一惊,连忙陪着笑道:“老朽岂敢?”

    贾珩道:“近些年盐法积弊颇深,几至脏腑,庙堂衮衮诸公皆有所知,有些是典制弊病,非一日可解,但扬州盐商如程、马等人,向女真走私不说,还从盐运库中赊欠、挪用税银,与刘盛藻盗官帑为己用,朝廷上下岂能容之?”

    汪寿祺面色微顿,唯恐漏一个字,听到最后,心头惴惴不安。

    贾珩沉声道:“如今两淮之地,大举纲盐之法,朝廷税银年年流失,汪老爷如是朝堂宰枢,又当如何?幸在,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提点一句,其实也是给四位总商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只有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才能为朝廷多追缴税银,如果再不识天数,雷霆一落,尽为齑粉!

    汪寿祺此刻听着贾珩的话语,后背已经渗出冷汗,而江桐、黄日善两个老者对视一眼,面上都现出天要塌了的感觉。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是做什么?

    这是一言不合,朝廷就要大开杀戒?

    贾珩也不看一众脸色奇差的汪寿祺等人,转而抬眸欣赏着曲乐舞蹈,因为扬州几位盐商的如坐针毡,一下子竟成了个人的包场。

    两淮盐务自专商引岸的包税制之后,就会陷入这种弊端,在前世乾隆年间曝出盐引案,在嘉道之时,两江总督陶澍即行整饬盐务,前世今生,制度的内生性腐朽问题,在发展到一定阶段,不可回避。

    甄兰与甄溪在重檐亭所在的位置站着,甄兰凤眸闪了闪,压低了声道:“妹妹,你可知这永宁伯抓了多少人?”

    甄溪春山黛眉之下,宛如一泓清泉的明眸眨了眨,好奇问道:“抓了多少?”

    “扬州八位盐商,他先前已经抓了四个,如今连两淮盐运使都被拿下了,看来这扬州盐商的好日子不会久了,如是没有扬州盐商,明年多半也没有这花魁大赛了。”甄兰狭长清冽的明眸落在那蟒服少年身上,目光熠熠流波。

    事实上,在原时空,随着扬州盐商退出历史舞台,扬州的瘦西湖也渐渐荒弃下来。

    甄溪凝了凝秀眉,明眸现出迷茫,柔声道:“姐姐,珩大哥为什么抓盐商呀?”

    甄兰轻声说道:“听大姐说,是盐运司亏空了数千万两,这些盐商想来和盐运司的官员有所勾结,前不久,几个盐商因为刺杀的事,不少都被抓入大牢,这几天定是讯问出了结果。”

    甄溪思索着其中的缘故,柔声道:“姐姐怎么懂的那般多?这盐务的事儿还知晓?”

    甄兰笑了笑,心头也有几分自得,轻声道:“妹妹年岁还小,等大一些也能知道的多了。”

    只是片刻之间,素来要强的少女,心思就有几许黯然,她纵是知道的再多又能如何,楚王妃只能有一个,甄家女也只能有一个嫁给皇室,她又能怎么着呢?

    甄溪明眸凝起,看向那少年,烟雨朦胧的目光亮晶晶的。

    贾珩与众盐商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一众扬州青楼花魁的曲乐舞蹈,衣裙翩翩,人随着衣袖翩然而起。

    但看着看着,贾珩就有几分索然,这时代的曲艺,虽然多了几分真实感,但不论是舞台效果、声乐效果,还是服装效果,都不如后世。

    之后,一众盐商当先为表演节目的环翠阁送着花篮,扬州本地的士绅名流也都追捧着鸾鸣阁,只是因为先前一事,气氛多少有些不高。

    而直到半晌午,随着进入赛事的中程,选出四强,先前的肃杀氛围渐渐消散,在场众人都将注意力投向舞台之上,享受着视觉盛宴。

    鸾鸣阁的花魁,青瑾姑娘是一个年岁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袭翠羽衣裙,身形丰腴,此刻,立身台上,一曲琵琶演奏而罢,将盈盈如水的柔润目光,投向那面容蟒服少年。

    似在等着贾珩献着花篮,但贾珩明显兴趣不大,一个花篮都没有送出。

    在这场花魁大赛中,一个花篮大约是一百五十两,这等氪金打榜的游戏,与前世也没什么两样。

    就是有没有托,就不知道了。

    作为此间权势地位最高的几人之一,贾珩的这种默然态度,显然让一众扬州地方官员和士绅的心又是提将起来。

    汪寿祺低声问道:“永宁伯,可是这边儿的曲乐舞蹈不合心意?”

    贾珩道:“南国佳人之舞,一舞倾城,扬州之地,真是人杰地灵。”

    “花魁大赛在扬州举办了十五年了,这是第十六年,也不知明年老朽还能见到不成。”汪寿祺笑了笑,半是感慨,半是试探说道。

    然后,吩咐着小厮去送着花篮。

    经过刘盛藻被抓,这位扬州盐务总商的心已经乱了。

    陈潇看了一眼那少年,心头倒是有些涌起疑惑。

    想了想,看来这人也不是饥不择食,人尽可妻,待到碧海院的曲舞开始,陈潇终究忍不住低声道:“如是一直不打赏,未免让人说嘴吝啬。”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那潇潇你去打赏一个花篮。”

    陈潇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贾珩,她身上哪里有银子?这段时间,使唤着她也没说给她发俸。

    待紫竹轩的花魁表演完一曲古筝以后,已是近晌时分,再经过一番曲艺表演之后,终于轮到浣花楼的顾若清出场。

    首先从楼台上传来一曲清泠如山泉叮咚,鸟语花香的音乐,这是浣花楼的十二位精通音律的女子,联袂演奏的曲乐,恍若将众人带至空蒙雨亦奇的湘江。

    贾珩凝眸看向那三个女子当中领舞的顾若清。

    因为编排的舞曲竟也是湘夫人。

    贾珩打量了下,难免和咸宁的舞蹈对比,咸宁长腿高腰,舞姿曼妙之中见着几分青涩的魅惑,尤其是最后湘夫人,已经在床榻上玉体横陈,湘水泛滥成灾。

    而顾若清则是宛如湘水绿波随风荡漾,起跃旋转之间,有着几分袅娜之态,周身有集韵潇湘楚水的动人神韵。

    这般一想,贾珩目光就有几许失神,心头不由闪回过与咸宁相处的点点滴滴。

    说来,也有些想那个妖精了,咸宁虽然有时候混乱、胡闹了一些,但那种青春靓丽,清冷外表之下对感情的真挚热烈和义无反顾,当因为鞭长莫及,没了肉欲的影响,反而更让他念念不忘。

    这应是最本质、纯粹的感情。

    现在扬州方面局势已经平遂,盐务一案很快就会查清积弊,之后盐务革新事宜离不得内务府,晋阳也能过来了,咸宁和元春,甚至湘云、探春也都能过来了。

    贾珩如是想道。

    顾若清这时跳着舞,不由将目光投向那下方正襟危坐的蟒服少年,见其目光发直,裙下正在轻轻垫起脚尖的足微微一顿,心头不由跳了下。

    这是看直了眼?

    弯弯秀眉之下,粲然星虹的清眸之内,不由渐渐敛起一抹幽光。

    随着曲乐大起,顾若清连忙压下心头的一丝异样,翩翩起舞,顿时引来下方看客的看好声。

    待曲舞而罢,轮到盐商以及扬州本地的士绅递送花篮过来,比起先前几家,顾若清明显颇得扬州本地名士的喜爱。

    与那些妖艳的相比,主要是清纯。

    但纵然如此,仍然没有拉开太大差距,反而陷入焦灼,最终选出了四强。

    贾珩仍是没有购置花篮,似乎其来此,只是一个瞧着热闹的看客。

    这一幕自也为顾若清收入眼底,心头却是泛起狐疑。

    这人,方才看直了眼,现在一个花篮都没有送?

    倒不是真的在乎这个花篮,主要贾珩方才的目光,太过“炙热”,结果一毛不拔?

    就连汪寿祺等众盐商都觉得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甚至一些不怀好意的正在思忖,刘盛藻被永宁伯拿下,是不是因为两人是情敌?

    但,最终就这?

    只能解释为,永宁伯可能手头不宽裕。

    及至晌午时分,汪寿祺相邀道:“永宁伯,这都晌午了,是不是该用些午饭?”

    其实,如果不是那顾若清是在叶家的场子里,他倒是真的想豪掷千金,送到这位少年权贵的屋里。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道:“汪老爷安排就好。”

    这花魁大赛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那么多人,还不如他身旁的潇潇有味道。

    说着,转头看向陈潇,一袭飞鱼服,头戴山字冠,英气的剑眉似是有意描粗,斜飞入鬓,白腻如雪的脸颊下,白衬红袍上刺绣着飞鱼图案。

    被贾珩打量着,少女明显若有所觉,转眸看将过去,秀眉凝了凝,目光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快步而来一个红裙鬟髻的少女,正是南菱,还未近前,就被两个锦衣府卫拦下,似是让两个锦衣府卫看了看手中的名刺,而后行至贾珩近前。

    “贾大人,我家夫人的请柬,想要递送给你。”南菱娇俏说着,一张小脸几是涨得通红。

    贾珩面色微诧,让陈潇接过请柬,放在手上开始凝眸阅览,幽沉目光不由现出深思。

    安南侯叶家的人?

    这时候,叶真的女儿过来见他做什么?

    安南侯叶真是隆治年间的名将,曾经领兵平定安南之乱,因功封侯,而隆治帝的武功之一就有平定安南。

    贾珩将请柬递给一旁好奇的陈潇,转而看向汪寿祺,皱眉说道:“汪老爷,先行失陪。”

    汪寿祺笑了笑,道:“永宁伯先去忙着就好。”

    分明是知道南菱口中所言的夫人是何许人也。

    说来那个倒是个人妇,许是永宁伯如刘大人的儿子一般,更喜欢年龄大的人妻也不一定。

    见贾珩离去,扬州知府袁继冲凝重神色缓缓一舒,与通判吕叔元交换了个眼神,而后,向着供众人歇息的楼阁而去。

    “袁大人,情况不妙啊。”吕叔元忧心忡忡道。

    袁继冲皱了皱眉,说道:“这位现在就是罗织大狱的路数,从当初的马家,陆陆续续带出了一串儿,下一个不知道又会牵涉出谁。”

    吕叔元道:“大人,这刘大人一落网,刘家刘昌道的事儿,还有其他程、马两家这些年…不得不防。”

    袁继冲沉声说道:“不要自己吓自己,现在是因盐务而起,齐阁老和这位永宁伯南下过来不是肃清吏治的,再说,先前贪墨军饷的江北大营将校,除了丢了银子,现在也不是安然无恙?”

    吕叔元连忙点头应是,只是心头仍忐忑不已。

    袁大人背后还有南京吏部的人护着,最差也只是罢官免职,过两年再行起复,他作为具体的经办人,只怕要被第一个甩出来顶账。

    袁继冲看向愁眉不展的吕叔元,倒也猜出其人心思,沉声道:“下午的花魁大赛我不去了,我乘船前往金陵,探探风声。”

    这位少年勋贵在江北如此妄为,金陵方面的都察院还有清流,就没有上疏弹劾的吗?

    其实最近还真有,但还未形成风潮,而且神京方面还未收到。

    吕叔元闻言,只能拱手相送。

    同一时间,不仅是扬州地方官员为刘盛藻被锦衣府探事带走猜测纷纷,扬州几位盐商同样正在议论着。

    江桐忧心忡忡道:“汪兄,伱得拿个主意才是,这永宁伯已是不加掩饰,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黄日善道:“汪兄,这刘大人一进去,我们的事儿真是瞒不住了。”

    萧宏生虽然没有说话,但同样目不转睛地看向汪寿祺,期待着这位在扬州地面纵横十数年,老辣的汪总商能给出注意。

    汪寿祺道:“诸位,这案子原就不经查,甚至有一部分利银都是送到宫里,宫里能不知道?老朽听那永宁伯的意思是要将历年挪用之银填上,许是这般,咱们也能如江北大营的将校一般安然过关,事到如今,我等不可硬碰硬。”

    事实上,平行时空的清朝,盐引案发,两任盐运使牵涉案中,而乾隆就对盐商网开一面。

    黄日善低声道:“汪兄,这亏空可不是一笔小数,我等就算砸锅埋铁,抽骨熬油可都填不上这个窟窿。”

    这位刘盛藻名义上的岳父,显然看到了倾家荡产也难填亏空的趋势。

    汪寿祺沉吟片刻,道:“和朝廷,还有永宁伯谈谈,老朽看永宁伯的意思,也不像是要赶尽杀绝。”

    江桐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家兵马在手,我等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萧宏生低声道:“大势如此,否则落个程、马两家的下场,钱没了还能再挣,如是人没了,可什么都没了。”

    汪寿祺转而看向萧宏生,道:“萧侄子这话说的对。”

    这些年他们汪家不是没有其他后手,就算折卖了这些庄田、产业,填补了漏洞,还有家底,另有东山再起之日。

    另一边儿,贾珩在刘积贤等锦衣府卫的扈从下,前往浣花楼临时搭就得阁楼,至于陈潇则并未随行,显然是担心被叶真之女叶暖认将出来。

    二楼之上  贾珩上得帷幔临时搭就的阁楼中,却见一个穿着淡黄衣裙,雍容华艳的妇人,笑意嫣然问道:“可是永宁伯当面。”

    贾珩问道:“不知叶夫人寻本官何事?”

    安南侯叶真对江南大营的人事掌控,尤在两江总督沈邡之上,但先前已和沈邡合作,现在叶家人又来寻他,只怕是想左右逢源。

    “就是听说永宁伯在此,过来一同用个饭。”叶暖笑了笑,相邀说道:“妾身可谓久仰永宁伯的赫赫威名了,父亲他老人家在家时,可是常挂在嘴边,我的耳朵快磨出了茧子。”

    妇人原就是肌肤胜雪,雍容丰艳的类型,一颦一笑恍若百花盛开,满月乱颤。

    说着,邀请着贾珩落座。

    不远处的顾若清坐着,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面色平静如水,寒暄说道:“上次去金陵,公务匆匆,并未前往安南侯府拜访,不知老侯爷如今身子骨儿如何?”

    “蒙永宁伯关心,父亲他身子还健朗,不知京里的荣国太夫人身子怎么样,几年前去京里给太后祝寿,我还见过一面,看着笑声爽朗。”叶暖寒暄说着,问着贾母的近况。

    两人都没有说着正事,毕竟刚刚接触,只是话着家常,叙着旧事。

    贾珩道:“老太太这些年身子骨儿好的很。”

    心道,只怕安南侯走在前头儿都不一定。

    叶暖轻笑问道:“方才,妾身瞧着两淮转运司的刘大人被锦衣府带走了。”

    贾珩不欲多说,简单说道:“牵涉到一桩案子。”

    “先前,我还和若清说呢。”美妇说着,拉过一旁坐在绣墩上的顾若清的手,哀叹道:“最近几天,那位刘大人可没少找着我们家若清的麻烦。”

    贾珩抬眸看了一眼顾若清,道:“刘大人还真是对顾姑娘念念不忘。”

    顾若清:“…”

    这是什么话?

    叶暖笑了笑,诧异问道:“若清,你和子钰也不是头一次见着了吧?”

    这位美妇经过方才一番叙话,现在已是熟稔地称呼贾珩为子钰。

    顾若清柔声说道:“先前在浣花楼有过一面之缘,那时贾大人遇着歹人刺杀。”

    提及旧事,叶暖转而将一双妩媚流波的美眸投向贾珩,说道:“子钰,那浣花楼是妾身开办的一处产业,没想到竟出了东虏亲王刺杀的事儿,真是过意不去了。”

    贾珩面色淡漠,道:“与浣花楼无关,那天只是恰巧发生在浣花楼而已。”

    既然这叶暖不提正事,他也不会去问。

    稍稍思索,左右也不过是安南侯想要两头下注,天下怎么会有这般容易得事儿?

    江南大营的那些老将全部都要裁汰,他不会像沈邡那样妥协。

    叶暖笑了笑,说道:“瞧着说话间,天色都晌午了,子钰,先一同用饭罢。”

    贾珩也没有拒绝,在两个丫鬟的侍奉下,净了净手,拿过毛巾擦了擦。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过来道:“夫人,外间有甄家的贵客,来寻着永宁伯。”

    贾珩闻言,就是诧异了下,暗道,甄家贵客,磨盘?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嗯,应该不是她,如果是甄晴,应该会通报着楚王妃。

    叶暖笑道:“那可真是双喜临门了,快快去相请。”

    甄家的四个姑娘都是水灵的不行,这些年也不知长成什么样子了,奈何这等名门千金厌恶虚凤假凰之事。

    不大一会儿,甄兰与甄溪挽着手登上楼台,都是着男装打扮,肤色白腻,眉眼如画。

    甄兰看向贾珩,落落大方唤了一声道:“珩大哥。”

    “珩大哥。”甄溪也缓缓近得前来,轻轻唤着,礼数不失。

    毕竟怎么说也是见过两回。

    贾珩打量着甄兰与甄溪,笑了笑,问道:“你们两个不在金陵,怎么过来了?”

    随行嬷嬷笑道:“王妃过来扬州办事,两位姑娘想过来凑凑热闹,王妃就应允了下来,这路上都有护卫呢。”

    南方风气开放,女眷扮作男装出行,倒不算惊世骇俗。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眉眼肖似磨盘的甄兰,轻声道:“扬州这边儿举办花魁大赛,来历不明的人不少,你们两个仔细别让花子拍了去。”

    甄兰:“…”

    瞥了一眼那少年,当她和妹妹是小孩子是吧?

    贾珩道:“好了,过来用饭吧。”

    他觉得不管是从甄晴那边儿,还是甄雪那边儿,两姐妹都算是他的小姨子,当然,这并非主要原因,而是为了示意给叶暖,纵然没有叶家,还有甄家可以为持。

    甄溪却没有什么见外,如乖乖女一般坐将过来,低眉顺眼的羞怯目光中带着几分亲昵,轻声唤道:“珩大哥。”

    贾珩主动问道:“先前不是说金陵还有诗会,四妹妹和你姐姐不去了?”

    甄溪俏丽脸颊微红,看向一旁的甄兰,似在求助:姐姐,这题我不会呀。

    甄兰梨涡浅笑,柔声道:“诗会年年都有,也没什么可去的,等晚上赶得及就去,赶不及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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