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挽天倾 > 第七百六十三章 贾珩本官为军机大臣,与闻枢密,莫非还阅览不得?
    就在金陵为整军一事风起云涌之时,浙江舟山海域,廖阔的海面上,海船如梭,密密麻麻,天穹之下,不时有着一只只海鸥振翅飞过。

    此刻,一艘高大如城的海船上,多铎神情虚弱地眺望着远处的海域,目中见着几许失神,心底仍在闪回着先前大战的一幕幕场景,每次都定格到苏和泰惨死当场的面容上。

    「小儿,我要将你千刀万剐!「多铎目光阴沉、怨毒,咬牙切齿说道。

    「主子,喝药吧。

    就在这时,脚步在舱室的木板上「吱呀吱呀」地响起,手下侍卫邓掩端上一碗药粥,从外间而来,递将过来。

    邓飚身后正是葫芦庙小沙弥魏光,抬眸看向失魂落魄的多铎,目光闪了闪,心头涌起一股火热。

    现在正是王爷境遇艰难之时,如果他帮着王爷出主意,或许能获得王爷的器重和信用,也不一定。

    多铎转过头来,看向邓隐,问道:「现在到哪儿了?「

    邓隧道:「听严大当家说,舟船快到舟山地界,大汉水师在舟山等地还有一只舟船水师,我们在此不可久待。」

    多铎叹了一口气,接过药粥粥碗,一饮而尽,过了一会儿,原本苍白凹陷的脸颊上现出阵阵红润,而委靡的精神渐渐昂扬几分。

    「主子的伤需要静养,得好一段日子才行。「邓随接过粥碗,轻声道。

    多铎叹了一口气,道:「全罗道那边儿,消息递送过去了吧?「

    邓畸低声道:「递送过去了,得一段时  间。」

    多铎道:「全罗道李道顺的水师要过来,战船给养,我们得提前想想法子。」

    「严大当家说到了前方的岛屿,几家都商量一下,看究竟是怎么个主张。「邓飚点点头,低声道。

    多铎说道:「经过海门一战,不少人被俘,陈汉朝廷已经知道有这些海寇裹挟为乱,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跟着我大金一条路走到黑,待明日讲明利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葫芦庙小沙弥魏光,忽而开口道:「王爷,就算如此,也要防备这些人拿我们前去邀功。」

    多铎闻言,抬眸看向那小沙弥,脸上见着异色,问道:「你之所言,倒也不无道理,现在我们手上没什么兵马。」

    念及此处,心头又是蒙上一层阴霾,这就是他不好回去之故,损失三百精兵,他有何颜面去见皇兄还有兄长?

    小沙弥魏光低声道:「王爷,奴才以为,这严大当家倒像是个讲义气的,虽说这次折损了不少弟兄,但对王爷仍是客气有加,王爷可以心怀歉意而大加招揽,有了这支人马在手,在向四海帮和怒蛟帮谈判,此为扶弱制强之计。」

    多铎闻言,颔首道:「你所言不错,不过对其他几家也要开出丰厚条件,如是后金大败陈汉,三人可封异姓亲王。」

    再过不久,朝鲜全罗道的水师来援,还有卷土重来之机,但水师到来之前,还是要借助怒蛟帮和四海帮之力,提前筹运大军所需给养等物。

    魏光沉吟片刻,劝说道:「王爷,闽粤之地,还有好几家势力在海上盘旋,王爷也可慢慢招揽,待招揽之后,再兵发江南不迟。」

    王爷现在因为苏和泰还有身上的伤势,心头愤怒交加,难免再是莽撞行事。

    以他之见,想要在陈汉江南之地抢占先机,就要一鼓作气,不给朝廷反应的机会,上  一次就有些鲁莽了。

    多铎目光幽闪,低声说道:「本王这次一定要准备充分,再与贾珩小儿一决雌雄!」

    多铎在此雄(雌)心万丈,外间传来熟悉的声音,「王爷在里面吗?」

    多铎闻言,给邓随使了个  眼色,少顷,一个身形魁梧,面容粗豪的老者,挑帘进入船舱,饱经风霜的面庞上见着凝重之色。

    「严大当家。」多铎起身相迎道。

    严青紫红色脸膛上见着复杂之色,说道:「王爷,前面就是舟山了。」

    先前一战,手下兄弟折损不少,现在就只剩下千余人,手下两个兄弟恨不得宰了这两位多铎叹了一口气,道:「严大当家,先前一  战,累贵帮折损了不少兄弟,小王于心不忍。」

    严青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王爷现在不要说那些了,于事无补。」

    女真也损伤了三百兵马,双方都伤亡惨「是啊,于事无补。「多铎也陪着叹了一口  严青道:「王爷下一步怎么办?如是要返回辽东,老夫可以准备船只、人手护送。」

    多铎面色安静片刻,掷地有声道:「先前一战,系因准备不充分,本王准备重新整军,誓报此仇!

    报仇?」

    严青问道:「王爷如今手下缺兵少将,如何  「严大当家,本王已经向朝鲜方面递送了消息,调集八千水师,洗刷耻辱。」多铎沉声说道。

    随着时间过去,这位女真以豪迈闻名的亲王,发现一早儿起来开始掉着胡须,连声音也开始尖锐起来,为了掩饰着这一点儿,反而在声音上刻意做沙哑、粗粝之态。

    严青劝说道:「王爷,这么多人千里迢迢,供应补给十分困难,一旦有了闪失,不是闹着玩的。「

    「严大当家,本王需要你的鼎力相助。」多铎浓眉之下,虎目精光四射,紧紧看向严青,道:「严当家,只要你帮我,本王已向皇上陈奏,可封严大当家为侯,如是有了功劳,愿以异姓而王。」

    严青闻言,心头一跳,道:「王爷,我等全军之时,都打不过朝廷水师,现在残兵败将,又怎么与朝廷相抗?」

    「严大当家,陈汉水师其实久疏战阵,不堪为战,先前我们在江口胜了镇海军,还俘虏了他们的节度使就是明证,如果不是那位永宁伯勇悍,我这次带兵太少,我军说不得还能大胜而还。」多铎解释道。

    至于他领兵冲杀之时,四海帮以及怒蛟帮人心不齐,踯躅观望,这些话不用说,大家心知肚明。

    严青面色思忖了下,道:「王爷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等兄弟在海上逍遥惯了,不想受人约束。」

    现在,他们金沙帮在朝廷那里已经记上一笔,以后只能流亡南洋。

    多铎劝道:「严大当家,辽东原也有不少汉人,皇上对汉人一体看待,如是严大当家愿意带着诸位兄弟投来,皇上龙颜大悦,必定厚待诸位兄弟,也不会将诸位兄弟拘束在辽东听命,还是在海上为舟船水师,听调不听宣,逍遥一如往日,如无战时,还可做着贩运皮货的生意。「

    严青目光闪了闪,经多铎一说,隐隐有些心动,道:「王爷,此事事关重大,王爷可否容我思量思量?「

    多铎还想再劝,却听小沙弥魏光笑了笑,接过话头儿道:「严大当家如是有着疑虑,慢慢思量,只是汉人朝廷一旦整饬水师,势必要对海上的诸位兄弟举兵绞杀,严大当家除非金盆洗手,否则,想要再如以往那般纵横海上,也  不大容易了。

    严青闻言,心头蒙上一层阴霾,点了点头,然后坐了一会儿,告辞离去。

    待严青走后,魏光陪着笑说道:「主子,这位严大当家已经动心了,只是还有些犹豫不能投奔敌国,王爷且耐心等着就是。」

    多铎看向魏光,眉头舒展了下,点了点头道:「那就再等等。」

    这些汉人,就太过在  意投奔敌国、异族,他女真先祖当年在陈汉开国之时,还帮着汉廷捉过前明遗嗣,后来还不是自立一国?

    这些汉人,竟连豹变之计都不懂。

    记得那个贾珩小儿好像也写过一本三国话本,里面有个唤作吕布的,三姓家奴。

    金陵,丽景酒楼  叶暖脸上笑意微微,轻声道:「永宁伯,听父亲说,我那兄弟去了通州卫港的水师?」

    贾珩放下酒盅,沉声道:「如今海疆不宁寇虏为祸,朝廷正是大用水师之时,听叶侯说,令弟精擅水战,在通州卫港也有用武之地。」

    叶暖笑了笑,说道:「永宁伯,我那小弟今晨还和我说,到了通州卫港,要好好带兵,等有了战事,也跟着永宁伯冲锋陷阵。」

    叙说。

    至于抱怨屈才之言,自就没有和眼前少年  贾珩放下酒盅,道:「叶小将军能有此想,也是叶家之幸。」

    顾若清看向那气度渊渟岳峙,举重若轻的少年,蹙了蹙眉,也不知怎么地,就是觉得烦躁。

    其实,是一种从追捧如潮,到不假辞色的心理落差。

    都成熟。

    或许,应了那句话,男人理性起来比你爹  顾若清凝眸之间,又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默然侍立的自家师妹身上。

    在叶暖身后侍立的南菱,更是目光一瞬不移地看向那少年。

    叶暖纤纤玉手捏着茶盅,美眸看向那少年,轻笑道:「父亲年纪大了,我们几个兄妹现在文不成武不就呢,以后还要永宁伯多加照拂呢。」

    叶真除却长子之外,长女、叶楷之外,其实还有不少庶出,不过在族中不受重视。

    贾珩面色沉静,道:「叶家为武勋之家,富也能守得住。」

    贵功名皆为马上而取,这样的富贵既能长久,

    如甄家那样的富贵,来的快,去的也快。

    叶暖见对面少年仍是不冷不热,想了想,笑了笑道:「永宁伯想要整顿江南大营,军械兵饷之事可曾筹谋过?」

    「这可是军机枢密,夫人难道要刺探军情?「贾珩看向叶暖,轻笑道。

    「这可不敢。」叶暖笑了笑,艳丽玉容上笑意浮起,恍若百花盛开,看向顾若清,低声道:「若清。」

    顾若清拿过一本簿册,般般入画的眉眼之下,双瞳秋水凝视着那少年,说道:「这是夫人整理而来的一份册子,对永宁伯或许有些帮助。」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投落在那簿册上,并未去接,反而是看向叶暖,好奇问道:「叶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叶暖笑了笑,端起酒盅,轻轻呷了一口,道:「永宁伯看看不就知晓了。」

    贾珩给一旁的陈潇示意,陈潇拿过簿册,

    递给贾珩。

    叶暖不由多看了一眼那飞鱼服的陈潇,心道,这位锦衣小哥儿,倒是好生俊俏,而且有些男生女相,只是这面容……好像有些熟悉,莫非在哪里见过?

    叶暖在陈潇小时候还是见过一两面的,只是陈潇女大十八变,尤其是陈潇流落江湖之后,记忆渐渐模糊。

    贾珩面无表情地拿起簿册翻阅着,目光微动,抬眸看向对面的叶暖,道:「这是叶侯的意思?」

    上面记载着这些年江南大营向兵部请拨的军械、辎重,以及兵部拨付之后,再向户部虚报的账目。

    原本以为安南侯叶真坐山观虎斗,不想还出手相助。

    叶暖笑靥似花,轻声说道:「父亲说,永宁伯要整军,他一把老骨头,无以为助,只能以此帮着整军了,永宁伯为锦衣都督,想来纵是自己查察,弄清这些也只是时间问题。」

    「叶侯有心了。」贾珩收起簿册,递给一旁的陈潇。

    贾珩而后也没有多留,下了丽景酒楼,此刻已是午后时分。

    「你去镇抚司,给刘积贤送信,让他派人密切盯着豹韬卫、虎贲左右卫、还有金吾卫的几个指挥使、指挥同知,凡有串联异动,即刻拿下!「贾珩在上马车之前,对着马车另一边挑起车帘的李述吩咐道。

    金陵是有镇抚司的,这是锦衣府在金陵的驻署部门,同样是一个养老部门,打算也负责刺探南省的情报。

    「是,都督。」李述低声应是,待贾珩上了马车,骑上快马,向着远处而去。

    刘积贤一早儿去了金陵的锦衣府镇抚司,这是陈汉在未迁都之前保留的南省锦衣府卫机构。

    说话间,贾珩与陈潇上了马车,随着马车辚辚而行。

    见少年拿着簿册,面现幽思,陈潇低声道:「安南侯此人能从隆治年间的中存身,而且还领兵得以镇守金陵,原就是人老成精,玲珑剔透的人物。」

    「看出来了,草木之叶,向阳依阴,东风强则追东风,西风盛则逐西风,如此家族繁盛,绵延数代,葱葱郁郁,四季长青。「贾珩面色默然片刻,轻声说道。

    兵部衙门,司务厅  正是过晌时分,官厅条案两侧,兵部的文吏渐渐落座在书案之后,埋首案牍,执笔或是抄抄写写,或是处理一应公文。

    其实南京兵部还真没有什么公务需要处理,无非是瞎忙。

    兵部侍郎蒋夙成这会儿端坐在条案后,正在寻着一本书翻阅,忽而从廊檐外匆匆跑来一个书吏,面色见着惶急,拱手道:「大人,永宁伯来了。」

    蒋夙成闻言,面色倏变,一边让人唤着孟光远,一边领着兵部司务厅的员吏,向外迎去。

    不管心头再是愤恨,但贾珩毕竟是军机大臣,尤其是提调江南大营,以天子剑对两江官场有先斩后奏之权。

    仪门外,只见众多飞鱼服,按着绣春刀的护卫,先一步进入兵部部衙,在前前后后站定。

    旋即,一人撑着雨伞,簇拥着一身形高大,面容清隽的少年进入庭院,斜风细雨之间四方屋檐上的雨滴汇聚而下,打落在青砖铺就的台阶以及水缸内。

    一时间,万籁俱寂,只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响起。

    「下官见过永宁伯。」蒋夙成面色恭谨,拱手一礼道。

    不多时,从官厅中,兵部右侍郎孟光远也整理着官袍,向着贾珩行礼拜见。

    多礼。」

    贾珩目光扫过两人道:「两位部堂大人无需  蒋夙成面上带着笑意,说道:未知永宁伯前来,有何见教?」

    贾珩面色淡漠,沉声道:「本官是圣上钦封的兵部尚书,军机大臣,前来兵部部衙,自是督问部务,署理兵事,蒋大人为何明知故问?

    「这…」蒋夙成面色微滞,竟一时语塞。兵部尚书,那是加衔,岂能当真?

    不过看向贾珩身后大批的锦衣府卫,蒋夙成心头涌起一股不妙之感,隐隐觉得来者不善。

    「两位大人,里面请吧。「贾珩面色淡漠,冷冷说着,向着前方官厅走着,几是反客为主。

    进入兵部部衙的司务厅,令史以及掌固都看向那蟒服少年,而后是大批锦衣府卫在司务厅廊檐下执刀,傲然而立。

    贾珩落座在小几旁的楠木椅上,眉宇之下的锐利目光凝视着蒋夙成,沉声问道:「蒋大人,本官奉皇命提调江南江北大营,现大营营丁不备,军械匮乏,兵部车驾清吏司以及武库清吏司,军械、车马都要准备俱全,以应对整军所需,兵部以上两司是什么情形?」

    蒋夙成看向不远处的少年,道:「永宁伯,两司正在加紧督促工匠打造军械,上次和永宁伯提及,城中匠师不多,打造军械可能要慢上一些时日。」

    贾珩沉声道:「既然蒋侍郎既说城中匠师不多,那本官就要与蒋侍郎算一笔账了。

    说着,看向一旁经历司的中年文吏,沉声道:「范经历,你来说说情况。」

    「是,都督。」范经历应命一声,从书吏手中拿过簿册,诵读着其上文字:「崇平五年,江南大营军械锈蚀,不堪为用,行文兵部武库清吏司拨付长刀两万把,弓一千三百张,箭矢四万二千支,兵部方面拨付八千把,弓六百张,箭矢一万七千支,余下并未拨付,但户部方面的请调拨付兵饷的清单中,却又提到了以上兵械。

    蒋夙成急声道:「这,这一派胡言!我兵部早就按数拨付,彼等军将贪墨,岂能怪罪兵部。」

    贾珩乜了一眼蒋夙成,冷声道:「是与不是,核查一番就是。」

    「永宁伯,你为武勋,有何权力查武库司账目?」蒋夙成闻言,急声问道。

    实在没有想到贾珩会猝然发难,依稀记得一番推诿过程中,悻悻而归。

    上次这位少年权贵来兵部之时,在他和老孟的  现在,竟如此强势?

    贾珩冷声道:「姑且不说本官是军机大臣,辅君王以治枢务,原有督问诸省枢务之责,就说本官受命天子,整饬江南大营军务,凡两江官员有妨碍军机者,本官都有先斩后奏之权,蒋大人你如此妨碍军机,欲试本官天子剑之利乎?」

    蒋夙成闻言,霍然色变,因为见得那些锦衣府卫神色不善。

    只是片刻之间,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在蒋夙成心头闪过。

    小儿如此骄横跋扈,等着,事后他必上疏弹劾,小儿以武乱文有逆臣贼子之象!

    何在?」

    贾珩面如冰霜,沉喝道:「武库清吏司郎中  这时,一个年岁四十左右的五品官员,战战兢兢地走将出来,正是武库清吏司郎中周擎。

    「下官…下官见过贾大人。「为那少年身上的气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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