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挽天倾 >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贾珩但那时,就生死富贵不由己……
    曲阜,孔家,书房之中——

    这会儿,那身形昂藏的青年这才起身,朝孔懋甲行了一礼,说道:“见过衍圣公。”

    孔懋甲伸手虚扶,笑道:“贤侄快快请起。”

    心头却已暗暗叫苦,这人过来做什么?

    当年,他是太子以及赵王的讲经授业的恩师,当时,因为一桩案子,也在京城中与赵王,后来因为一桩事儿,承了赵王的情。

    孔懋甲看向孔有德,说道:“有德,你在外间等候着。”

    孔有德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下来。

    孔懋甲面色微顿,低声说道:“赵公子这些年,一向可好?”

    那青年名为阮永德,低声说道:“公子这些年在外漂泊,倒也很好,只是念及父仇难报,心头时常郁郁难平。”

    孔懋甲闻言,心头一惊,两道浓眉之下,目中精光闪烁了下,手捻颌下胡须,说道:“前段时日,南方之事,老朽还有些纳闷儿,真是惊天之案,委实骇人听闻。”

    这是指陈渊袭杀宋皇后以及在宫中想要刺杀上皇。

    对于后者,孔懋甲当然不是很认可,后者已经悖逆人伦,不得人心。

    阮永德轻声说道:“老先生,那都是宫中那位的一面之词,公子想在大事成就之后,借助老先生之力,理清当年之事。”

    孔懋甲沉吟片刻,道:“这个,老朽也无能为力,如今朝廷威压四夷,恩威广布四海,先前重华宫一事,实是大失人心。”

    前段时间,太上皇遇刺,崇平帝对外说是前赵王之子陈渊谋划,可以说是一步妙棋。

    阮永德默然片刻,说道:“先前是在下擅自行事,原本是离间卫国公与宫中那位至尊,但不想刺杀之事未成,故而弄巧成拙了。”

    只能说宫中那位也是善操权谋之辈,迅速就放出谣言,以孙辈刺杀祖父,这一下就污了公子的名声。

    孔懋甲目光微动,试探说道:“那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阮永德道:“再等一个月,待青黄不接之时,灾情更为严重,山东方面可有豪强举大计。”

    先前从河南乱后逃亡山东的李延庆,这二年也就没有闲着,在山东积蓄力量,准备再进行一场动乱。

    但如今的大汉,显然不是以往的大汉了。

    孔懋甲心头暗凛,低声道:“现在的山东提督乃是保龄侯史鼐,其人正是那位卫国公的亲戚。”

    “此人冢中枯骨,公子迟早擒杀之。”阮永德低声说道。

    随着贾珩所著三国话本大行于世,哪怕是陈渊的部属阮永德也仔细研读过上面的计策,对其中典故耳熟能详。

    孔懋甲闻言,心头不由更为凛然。

    阮永德轻声说道:“老先生,公子这几天已经到了济南府,见了几位故人。”

    孔懋甲闻言,眉头紧皱,低声说道:“此事还得慎重,那位卫国公已经在南方办完差事,没多久就要返京了,如果山东出事,他肯定会来此地。”

    阮永德冷声道:“老先生,以那位的猜忌性子,那贾子钰一旦回京,时间一长,势必君臣不睦,祸起萧墙。”

    其实,如果从宋皇后那边儿算起,还真是有了一些苗头儿。

    孔懋甲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能太过鲁莽行事,那位卫国公一旦介入山东之事,不好对付。”

    整个崇平十六年,贾珩都是在吊打四夷,削平强敌,不仅因功封爵国公,也有力震慑了大汉朝的野心家。

    所以,陈渊先前才想着以离间之计,先除贾珩。

    孔懋甲又劝道:“如今山东最近又要强推新政,清丈田亩,如果真的要有所动作,可以等等其他山西诸省,一旦起了乱子,说不得还会有其他变故,还是得从长计议。”

    新政虽然在江苏、河南获得成功,但那是在朝廷重压之下,才得顺利推行,一旦推广整个北方诸省,一些地主士绅,持宗族之力以抗官府,显然会酿出一些乱子来。

    那时候朝廷感受到施策压力,自然会偃旗息鼓。

    而孔懋甲就是等的这般机会。

    阮永德道:“老先生想要借新政号召对抗朝廷,可普通百姓也不是傻子。”

    孔懋甲说道:“谁是百姓?朝廷累年用兵,挥霍无度,乃至国库空虚,就以新政掠夺士绅财货。”

    在乡里就是以宗族为一体,然后士绅团结乡民,阻碍朝廷官吏清丈田亩,等到出现冲突,

    孔懋甲道:“如果起事,可以打着新政苛虐百姓的旗号,那时天下人心所望,而齐鲁大地乱事起,想来那位卫国公必受朝中文武弹劾。”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只要那位卫国公在朝中一日,他们就过不了太平日子,天下就永无宁日。

    阮永德闻言,点了点头道:“老先生所言甚是。”

    船舱之中——

    午后阳光慵懒照耀在舱室中,几个少女各得其乐。

    相比湘云、探春、钗黛等人在一块儿时的欢声笑语,迎春、惜春则更要文静秀气许多,只是小声说着话,然后做着自己的事儿。

    贾珩与邢岫烟隔着一方杏黄棋坪,也下了一盘象棋。

    众人倒也知道贾珩是过来探望妙玉,待了一会儿,就借口告辞,分明将船舱空间留给两口子叙话。

    贾珩抬眸看向那肚子微微隆起的妙玉,起得身来,拉过妙玉的素手,拥在怀里,抚过削肩,轻声说道:“师太最近怎么样?孕吐厉害不厉害?”

    妙玉将螓首偎靠在贾珩身上,熠熠清眸之中现出几许欣喜,柔声道:“最近还好,没有怎么孕吐了,就是每天昏昏沉沉,特别嗜睡。”

    贾珩轻声说道:“那就好,嗜睡倒是正常的,等到了京城,估计也有一两个月了,生产时候应该是中秋节左右。”

    大致可以算出来。

    妙玉原本那张原本线条锋利的瓜子脸蛋儿,因为有孕以后,妍丽玉颜丰润几许,神情愈发恬静,轻轻“嗯”了一声,柔声道:“你这段时间在船上,也多陪陪岫烟,她这几天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贾珩轻轻探入衣襟,暖着手,说道:“我有空会去看她的,再说你现在有了身孕,该陪也是多陪你才是。”

    两人叙着话。

    须臾,妙玉嗔恼地扒开贾珩的手,红着脸道:“手别又不老实。”

    天天给摸不够一样,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摸的。

    贾珩面色古怪了下,轻声说道:“嗯,也是习惯了。”

    然后拥过妙玉,看向那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凑至那两片桃红唇瓣上,只觉阵阵香甜气息扑鼻。

    这位艳尼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倒也比往日多了几许活泼烂漫。

    妙玉那张清丽、明媚的脸颊晕红如霞,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明眸盈盈如水,柔声道:“回京以后,你在京里也不会多待吧?”

    显然早就熟悉贾珩这种经常漂泊在外面,聚少离多的状态。

    贾珩沉吟说道:“现在还说不好,等回去再说,不过整饬水师,梳理边务,大抵就是这些事情了。”

    如果潇潇所言不错,那么就是山东那边儿可能会出事,他正好前往平定局势,然后在威海、天津一带整饬水师,攻略朝鲜,也能避开京中的夺嫡风波。

    妙玉轻声道:“你这几年劳心劳力,都没有怎么歇息过,这官做的也了无意趣,倒不如寄情山水,快意自在。”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我倒是想,但那时,就生死富贵不由己了。”

    见丽人还要宽慰几句,贾珩拥过那丰腴款款的腰肢,轻笑说道:“好了,咱们到床榻上说话,你一直坐着也怪累的。”

    妙玉说话间,被少年拥至床榻上,半躺在床榻上,不大一会儿,娇躯就被捉弄的有些发软,眸光盈盈如水,眉眼似羞似嗔。

    贾珩从丽人身前的丰软中抬起头来,轻声道:“妙玉,已经过了三个月吧。”

    妙玉闻言,愣怔片刻,旋即明白过来,羞恼道:“你别胡闹。”

    贾珩轻声道:“放心,不会伤着孩子的。”

    他倒是没有这个癖好,而是见妙玉也有些思念于他。

    妙玉娇躯绵软一团,白腻如雪的脸颊浮起羞红红晕,精致如画的眉眼现出嗔怒,柔声说道:“天还没黑呢。”

    她有时候也拿他没有办法。

    贾珩也不再坚持,贴在丽人隆起的小腹上,轻声说道:“谁能想到六根清净,清冷孤僻的师太,给我生了孩子了。”

    每每想到此事,都觉得颇有成就感。

    妙玉闻听那少年对自己的评价,心神恍惚了下,粉腻脸颊早已羞红如一树红梅,芳心中既是甜蜜,又有些嗔恼道:“坏出家人的清白,就这般得意?”

    总觉得这人似乎特别在意她出家人的身份,好几次让她宝相庄严,持经诵读,真是…

    或许,她不愿意还俗,也有讨他欢心的意思?嗯,才不是的。

    丽人连忙将心头的繁乱思绪扫之一旁。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妙玉终究忍不住那少年的痴缠,一脸嗔恼地先赶着贾珩去寻邢岫烟。

    此刻,邢岫烟就在隔壁的一间舱室中,此刻少女端坐在书案之后,拿起一本书卷正在翻阅着。

    少女一袭藕荷色袄裙,云髻别以一根碧钗定主,身形窈窕明丽,曲线玲珑,脸上薄施粉黛,眉眼精致如画,娇躯周身流溢着一股文静、缱绻的书卷气息,正如贾珩所言,有几许坂井泉水的清丽雅致神韵。

    忽而外间传来阵阵脚步声音,旋即,贾珩的清朗声音渐渐传来:“岫烟。”

    邢岫烟放下手中的书册,抬眸看向那少年,轻声道:“珩大哥怎么来了?”

    贾珩道:“过来看看你,岫烟看书呢?”

    邢岫烟点了点头,说道:“闲来无事,翻翻书,珩大哥坐,我沏壶茶给珩大哥。”

    其实,少女心头却已是担忧不胜。

    贾珩近前,轻轻拉住邢岫烟的手,说道:“岫烟,咱们说说话。”

    邢岫烟脸颊泛起红晕,轻声说道:“珩大哥。”

    说着说着,可能又亲她了。

    贾珩挽着少女的手,落座下来,说道:“等到了京里,我就给大太太说说,正式迎娶岫烟过门儿吧。”

    不同于钗黛,需得新政之功以求名分,邢岫烟因出身清寒,倒不怎么需要名分,当然,偏偏喜欢这般明明洞察世情,偏偏澹泊随云舒卷的性情。

    清醒而不世故,澹泊而善良,这种是患难夫妻的最好人选,是可以能够陪着他在低谷中不离不弃的。

    有些事,他不想解剖的太过赤裸裸,人性本来就经不起考验。

    “那我听珩大哥的。”邢岫烟白腻如雪的脸颊渐渐泛起羞红,不知何时,声音也有几许急促和颤抖,试着按住那少年又再次登高望远的手,柔声说道:“珩大哥,唔…”

    然而,就见那少年凑至近前,已经噙住了自家桃红唇瓣,少女只得闭上明眸,任由少年轻薄。

    然而片刻之后,邢岫烟按住那少年的素手,脸颊羞红,颤声道:“珩大哥,别,等到了京城成亲了罢。”

    贾珩讪讪收回手,搂过少女,低声道:“我想着这不是早晚成亲了,就…”

    不过,岫烟是挺传统的,或者说,先前黛玉是恋爱脑,一股脑地将身子给了他,而宝钗可能是不好拒绝他。

    邢岫烟柳眉之下,眸光水光盈盈波动,颤声道:“我已是珩大哥的人了,等回京纳进门儿以后…”

    等到过门以后,验喜帕之时,旁人如何看她?

    似是担心贾珩作恼,容颜清丽的少女,宛如山间云岫的眉眼蒙起羞意,低声说道:“珩大哥别恼,等过了门,我什么都…都依珩大哥的。”

    后面的话语就有些轻不可闻,分明是娇羞到了极点。

    贾珩轻笑了下,抚过少女白腻的脸蛋儿,说道:“岫烟妹妹,我恼什么?我尊重、喜爱还来不及呢。”

    难道是宝钗前段时候不尴不尬的处境,引起了大观园中人的警惕?

    应该不是,其他人也不知道钗黛已然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但也难说,这些女孩子心智早熟,说不定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金陵至扬州的运河之上,两岸蓊蓊郁郁的杨柳随着船只向远处倒退,而船只之畔,水声哗啦啦流淌不停,一派春光烂漫之景。

    另一艘挂起鼓满风帆的船只,乘风破浪,向北驶去,而舱室之内,香气弥漫,暖意融融。

    晋阳长公主抱着襁褓中的一个婴儿哄着,轻声说道:“好了,宝儿乖。”

    却是婴儿上了船以后有些晕船。

    晋阳长公主吩咐道:“夏侯莹,让人准备马车,待上了岸,本宫抱着孩子路上走。”

    终究是觉得孩子重要。

    夏侯莹面容清冷,拱手称是。

    李婵月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熠熠星眸中不由现出关切之色,柔声说道:“娘亲,我随你一道儿。”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头,说道:“嗯。”

    旋即,垂眸看着哭泣不止的婴儿,哄道:“好了,宝儿乖,船马上要停下了。”

    但婴儿仍是哭泣不止。

    这会儿,元春抿了抿粉唇,柔声道:“殿下,要不我抱抱他吧。”

    晋阳长公主闻言,清冽凤眸带着几许期待地看向元春,轻声道:“那你来抱抱他。”

    元春接过那襁褓中的婴儿,来回走动哄着,不大一会儿,说来也奇,哭声渐停。

    见得此幕,晋阳长公主暗暗称奇,美眸莹莹流波地看向元春,柔声说道:“你怎么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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