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有一天还会搭乘这班飞机。”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航班信息说道。
上午11点30分,从首都国际机场出发,2点03分抵达沧州第一机场,在三年半之前,我曾经搭乘这班飞机往返两地无数次。
忽然的,我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你小子没完了,这次是好事,收起缅怀向前看吧。”
梁叔脸上戴着副墨镜,配合上他的语气,看上去活脱脱像社会闲散人员,或者说黑社会。
“干什么?你这个没心的家伙,就不懂体谅一下孩子的情绪吗?”前者话音刚落,陈鹿就出手教育了梁叔。
“我这不是教竹子做人的道理吗”,梁叔不服气地辩解道,“在江湖上混,有时候要少一点脆弱,多一点狠劲。”
“还狠劲呢?三年前的事不正说明了,有些事犯浑是没用的,一根筋地犟下去未必有好结果。”陈鹿姐把手提包甩给梁叔说道。
梁叔听罢便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下说道:“那也没办法,这世界上事与愿违的事也不少。”
“没事,我现在不也挺好,总而言之也算是步入正轨了,这三年在赛场之外,我也得到了很多。”我赶紧开口说道。
梁叔拍了拍我,微微一笑:“先不提这些了,准备登机,此行的目的地是沧州不假,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点点头,背上了双肩包,这次轻装上阵,倒是没带太多行李。
昨天,在团战赢下焚香,确定了线上海选赛出线之后,陈鹿姐看了眼赛程就给众人订了飞往沧州的机票。
虽然城市邀请赛的线下赛要在四天之后举行,但考虑到之前还有一个抽签仪式,将决定各个队伍的分组状况,所以还是早做准备为好,毕竟还要看看赛事方提供的住宿和训练场所是否合适。
当晚,众人整理了一下行李,第二天早上便启程去向了首都机场。
尽管先前我在梁叔的面前表现出了缅怀的心绪,但当我真正地坐在飞机上时,却奇异地觉得大脑空空如也,那些曾经能像播放默片一般出现在眼前的场景,这次也没有浮现。
只有发动机的轰鸣,以及窗外寂寥高远的天空。
沧州,对我来说终究只是一座回忆里的城市,如果要解构它,就不可避免地要触及到我内心最为薄弱的一块区域,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逃避它带给我的阴影。
直到一年以前,我终于得以直视过去以及自己的人生。
这一年以来的确经历了很多,但是坦白来讲,我还无法彻底填补心底的创口,就像那纸剩下最后一年还没有解除的禁赛令。
这些天里,我极力地使自己忙碌起来,去登录游戏,去一次次地重复训练,去和大家交谈,去看王木枫打瞌睡的侧脸。
因为我害怕一旦去到沧州,我就会触景生情,不可抑制地为过去而怅惘,为悬而未决的未来而忧心忡忡。
梁叔提交的上诉材料到底是否有效?
浮尘这一次又能走到多远?
我距离那个舞台究竟还有多远的距离?
我清楚,就这样自我诘问下去也是没有答案,无非是徒增烦恼罢了。
三年之前,我曾经因为莫须有的禁赛令而委屈、悲痛,在申诉信没有回应后,甚至整夜无法入眠,而直到今天,我也依旧没有成长为一个内心强大的人。
“唔……几点?”
思忖之中,王木枫突然轻轻按住了我的右手,兴许是因为飞机上的睡姿不舒服,她皱起细长的眉毛,发出一声低喃。
“2点……快到了。”我反应过来,回应道。
不知不觉,飞机已经快抵达沧州第一机场了。
王木枫竖起头发,摇晃了两下脑袋,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起来,旋即她看着我的脸轻声说道:“你怎么了?”
在这方面,她总是极度敏锐。
“故地重游,多想了些。”
“是嘛,那就告诉我吧。”
“晚点一定告诉你。”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说好了。”
“所以说,晚上你们再慢慢说嘛。”豪子不知道从哪里探出头来,很不合时宜地插进了一句。
“豪子……”
“别”,豪子连连摆手,“我可事先声明啊,没偷听你们俩悄悄话,我是走过来拿行李,恰好听到最后一句。”
还没等我回应,豪子已经哼着歌向前方走去了。
“吹红了桃花,吹绿了柳树,你在路上总会安慰谁……”
我和王木枫对视了一眼,都不禁哑然失笑。
提着行李走下沧州第一机场,接下来就是乘地铁前往当地的赛事中心。
沧州在电竞这一块的发展相当超前,多年以前电脑端电竞项目火爆的时候,沧州曾经几度作为总决赛的举办地,因此相关的场馆和训练设备都非常完善,否则之前举办训练营的时候也不会选址在这里。
就拿梁叔来说,应该至少就在这里拿到过两个冠军。
“我记得应该是在城西的位置。”陈鹿姐指了指一旁的地铁线路说道。
“城西?那倒是没怎么去过,以前都是在城东。”梁叔念叨着。
“哪壶不开提哪壶”,陈鹿微微抿嘴,“跟我来吧。”
我们这一队人便浩浩荡荡地向着地铁口走去,这次本来是短途出行,我几乎没带什么行李,但是看身边的这几人无一不是大包小包。
像王木枫和乔之聆就一个行李箱还好,至于楚雨舒和楚墨卿……
我只知道唐世新手提两个箱子,肩上还挂两个背包,多少有点从头武装到脚的意思。
至于皇甫辉……我也不太清楚他后面为什么背着那么大个木箱子,配合上他那魁梧的身材,说是去哪斩妖除魔的估计都有人信。
刚在地铁上站定,一团白发突然窜入了我的视野当中。
“抽签仪式是什么时候?”
我看着脸上依旧毫无笑意的原野:“应该是后天。”
“哦。”
他简单地应和了一句,然后不声不响地走开了,还真是话少到了一个极端。
我没忍住,追问道:“怎么了?”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地开口解释道:“没什么大不了,杜梓微想过来采访,说是暑假实习的工作。”
也只有你会信这是暑假实习,没听过谁家是采访城市邀请赛当作实习的,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
只有谈及杜梓微和《国度》的时候,原野的话才会稍微多一点,这算是我前几个月来总结出来的规律。
但以我来看,原野本人应该都不知道这个规律的存在,不过为了防止他本人炸毛翻脸,这规律还是留给他自己探索吧。
地铁在沧州的地下飞驰,大约3点半左右的时间,到达我们此行的终点站,那是一栋看上去有点年纪的建筑,听说上世纪曾经用过足球比赛的登记,但是随着足球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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