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唤我玄青 > 第10章 不必当真
    玄青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她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便看到昨日买的一堆杂物,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她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蹦下来,蹲坐在地上,兴致勃勃地挨个摆弄起来。正当她玩得起劲时,忽听屋外传来林烨的声音:“玄青,你睡醒了吗?快看看谁来了!”

    玄青蓦地站起来,急急地打开门,一眼看到一个身着粉衫的少女,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长的明媚可爱,正是阿苒。

    玄青眼眸倏地一亮:“阿苒!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呀。”

    阿苒俏皮地歪着头,眯着眼笑:“姐姐,你倒是变了,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玄青好奇地问:“哪里变了?”

    阿苒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玄青,微皱着眉:“说不出来,还是你的样子,只是感觉有些不一样了。这眉端怎么还多了一道浅印?以前没有的呀!”

    玄青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揉了揉眉端,眼神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有了。想是我在山上摔的,自己也忘了”

    林烨轻轻推了一下阿苒的肩膀,轻声说:“好了,别站在门口了,进去吧!”

    玄青拉着阿苒进房内坐下,又从地上提起那个大包裹摊开,兴奋地说:“快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你先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阿苒伸手从林烨手中接过包裹,小心翼翼地掏出两个小木匣,轻轻地打开盖子,捧在手里递给玄青,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玄青低头看向那两个木匣,只见木匣内分别放着一串洁白如雪的槐花和一小捧紫黑发亮的桑葚。她不由想起阿苒儿时的话,唇边微微一颤:“你居然还记得啊……”

    阿苒双眼含笑:“当然记得啊,我说过你回来要给你留的!”说到此,她的声音也略颤了颤:“只是没想到,你这一去就是七年,我每年都会为你留下一些,今年总算是能够亲手交给你了!”

    玄青抿了抿唇,轻声问:“你为何还在南梦小院?他们不是答应我会接你去同住的吗?”

    阿苒眼眶一红,沉默了片刻,努力地扬起嘴角:“我在南梦小院挺自在的,林大哥时常来看我,只是会想你和弟弟。”

    见二人如此,林烨连忙出言劝慰:“既然已经相见了,就应该高兴一些才对。”

    玄青挤出笑意,捏起桑葚塞入口中,嚼了嚼,赞道:“真好吃!”

    这时,阿苒的目光被桌上那一碟精致的点心吸引住了,她眼睛倏地一亮,惊喜道:“这是天香坊的点心吧?听闻这家店的点心极有名,我还没吃过呢!”

    玄青忙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她道:“那你快尝尝,我觉得很是一般。师姐每年都给我买许多,我真是宁愿吃祝余草,也不愿吃这些了!”

    林烨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起了那满口苦涩粗硬的感觉。他摇了摇头,感慨地说道:“祝余草的味道如此难吃,也只有你能够忍受了。”

    阿苒接过点心,轻轻咬了一口,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哇,真的名不虚传呀!这点心真的香甜酥脆,入口即化,姐姐你真刁嘴!林大哥你也尝尝!”

    “你既然喜欢就多吃些。”玄青笑着将那碟点心推至妹妹面前:“快些吃,吃完我们一同去街市上逛逛,我昨日还没有逛够呢。我们一起去吃街边小食。”

    阿苒开心地吃着小点心,眼睛往玄青身上一打量,皱起了眉:“姐姐,你买身衣服换一下吧,你穿这男子服饰,我着实是不习惯,都想叫你哥哥了!”

    林烨也随声附和:“ 就是,我都想叫你兄弟了!”

    玄青微微一笑:“好,总是被人当作男子,着实麻烦!我们一起去买!”

    三人从桌边站起,一同走出房间,欢笑着往街市而去。

    与此同时,御风府大厅。

    柳繁生与魏凌依约来到御风府,随府内管家穿过庭院步入大厅,王安之和王嫣然已在厅内等候。

    “怎么是你” 王嫣然和魏凌一见面,便开口齐呼。

    “你们相识?”柳繁生和王安之齐声问道,竟一字不差。

    “你是柳繁生?”王嫣然眼角余光轻瞥魏凌,面露愠色:“哥哥,我不嫁此人,此人甚是无礼!”

    “谁要娶你!”魏凌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当即反唇相讥。

    柳繁生眉头微皱,低声对魏凌道:“魏凌,休得无礼。”转而面向王嫣然,拱手一礼:“在下柳繁生。”

    王嫣然闻声,目光倏尔一转,落于柳繁生身上。只见眼前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长身玉立,气度不凡。她心中立时生出欢喜,又见他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不禁暗赞,好一个俊朗公子,明光君子果然名不虚传。脸上神色已转怒为羞,轻声应道:“你是柳繁生……”

    柳繁生答道:“正是。”

    王嫣然浅笑不语,转身看向王安之,红唇轻启,似有话要说,却又未发一言。

    王安之见她如此,已知其意,便对她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然明了。

    柳繁生心中暗想,当着姑娘的面提及退婚之事,似有些不妥,于是说道:“王少主,有公事需商议,不知现下是否方便?”

    王安之闻言,对王嫣然说道:“你先去吧。”

    王嫣然轻点了下头,又悄悄看了一眼柳繁生,方转身缓步走出了大厅。

    王安之在厅中太师椅上坐下,侍女随即端上茶水,引柳繁生与魏凌在厅中两侧圈椅落座。

    柳繁生轻抿了一口茶,而后将茶杯放在桌上,正色道:“王少主,可知掌天司诛祟神鼎丢失一事?“

    王安之闻言,长眉微皱:“我并不知此事,柳公子为何有此问?”

    柳繁生道:“前日,林烨押送贵府货物前往扶云城途中,遭藜州人埋伏,马车被劫,我已将抓获的两名藜州人押回监察司审问,二人供认诛祟神鼎已丢失月余,劫走马车是为了寻找神鼎。”

    王安之道:“藜州盛产各类奇珍药材,扶云城经营药材生意,往来皆携带大量金银钱财,此次劫车,我本以为这些人只为求财,却不知还有神鼎丢失一事牵涉其中。”

    柳繁生闻言,面色微沉,心内并不信他所言。他转念想起王嫣然,当下此事需先说清,便开口道:“今日我来此,实则另有一事。我与令妹的婚约,原是我母亲与蓝夫人的一句戏言,本不必当真。只是如今此事天下皆知,我若不上门说清,恐误了王小姐。”

    王安之声色微凛:“你想毁婚?”

    柳繁生沉声道:“婚姻之事,应两情相悦,岂能仅凭一句戏言便定二人终生?且我已立志终生不离太芜院,还请王少主代为转达。”

    王安之见他神色坚决,想起方才王嫣然神色,不由轻叹一声:“既如此,我替你转达便是,只是明日是她生辰,届时宾客众多,若此时告知她此事,恐会乱她心绪。待她生辰过后,我会与她言明。”

    柳繁生抱拳行礼:“多谢!”

    王安之起身还礼:“还请二位明日准时赴宴。”

    柳繁生作揖道别,随后与魏凌一同走出了大厅。

    虞楠见二人已走,自屏风后转出,脸上露出忧虑之色:“掌天司的人为何如此之快便查到了御风府?莫非有人通风报信?”

    王安之走至桌前坐下,低头沉思片刻:“李府车队,我一路派人暗中护送,掌天司的人误以为是护送贵重之物,才拼命劫车也未可知。”

    虞楠坐在圈椅中,凝视着厅外,眉头紧蹙:“太芜院的人若卷入其中,恐生事端。”

    一旁的王安之则从容地捏了捏手指:“不必担心,依他方才所言,可见他尚无头绪。”

    此时,御风府门前。

    魏凌一跨出御风府大门,便急切地问:“师兄,你当真要毁婚吗?王小姐虽说骄纵了些,长得还是很标致的,你与她相处相处,说不定就喜欢上她了呢!”

    柳繁生蓦然止步,转身反问:“你为何会认识她?”

    魏凌被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哎呀,我昨日不是与你说了吗?我去购金凤钗时,偶遇一刁蛮任性的小姐,便是她了,天下怎会有这样巧的事,偏要与我争抢同一只金凤钗。”说着,魏凌一边绞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嘟囔着:“那明日这金凤钗还要不要送出去呢?”

    柳繁生轻叹一声:“竟有如此巧合,明日我另备贺礼便是。”

    次日,扶云城主街商铺皆以华美绸缎装点,长街彩帜飘扬,锣鼓鞭炮之声此起彼伏,整个城中比往日过节还要热闹喜庆。扶云城在中州本就声势显赫,又因扶云城地处中州腹地,为往来各城必经之地,极是繁华富庶。今日王家大小姐生辰,各方宾客纷至沓来,携厚礼登门拜访。府上家丁忙着迎接招呼,宾客们欢声笑语,御风府此时热闹非凡。

    王嫣然身着一袭红色丝绸长裙,裙身上以金丝为线绣满精致花卉图案,乌黑的发髻上插满金玉珠钗,项间腰间亦是穿金带玉,整个人散发出娇艳华贵之气。她今日心中畅意,满面春色,愈发显得明艳动人。

    玄青与阿苒步出客房,沿着走廊向御风府之大厅行去。一路所见,楼台亭阁皆挂满绸缎彩带,五颜六色的装饰物令人目不暇接。院内之花草树木亦被细心地缠上绸缎丝带,整个御风府装饰得五彩斑斓,弥漫着浓郁的喜庆氛围。

    玄青望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庭院,心内生出一丝艳羡,她暗自感叹,原来生辰之日竟可以如此热闹。

    这时,一旁的阿苒好奇问道:“姐姐,下月便是你的生辰了,你师姐每年是如何为你庆祝生辰的?”

    玄青微微一怔,轻轻摇头道:“师姐从未为我庆祝过生辰,想是修行之人不在意这些世俗之事吧。”

    “这样呀!那很是可惜!”阿苒一边走,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包裹,眉头微皱,口中轻声嘟囔:“也不知她会不会喜欢……”

    玄青见阿苒有些局促,忽地灵机一动,心内生出一个想法,她快步走到阿苒身前,笑着对她说:“我替你送她一件贺礼,保准她新奇又喜欢!你只需让她走至大厅前的庭院内稍等片刻即可。” 她疾步向大厅走去,没走出几步,又止住身形,回身看向阿苒,满脸含笑:“你快去大厅!定不会让你失望。”

    阿苒见姐姐跑远,只得依言缓步走向大厅。待踏入大厅,阿苒一眼便看见了正被一群身着华服、面容姣好的少男少女们簇拥着的王嫣然。整个大厅都弥漫着奢华富丽的气息,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阿苒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感到有些拘谨。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暗暗鼓劲,然后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缓缓走到王嫣然面前,双手递上自己的贺礼,轻声道贺。

    王嫣然微笑着回礼,颔首示意身旁的侍女收下贺礼。

    阿苒想起姐姐的话,虽心中不解,仍鼓起勇气向王嫣然开口道:“王小姐,能否移步庭院?我还有一件贺礼相送。”

    王嫣然略微一愣,犹豫了一下,便领着身边的一群少女一同走向庭院。进入庭院后,王嫣然环顾四周,柳眉微皱:“阿苒,是什么礼物?这里什么也没有呀。”

    此时,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划破天际,声音空灵悦耳,婉转悠扬,令人心醉神迷。庭院中众人纷纷仰首寻声望去。只见庭院上空盘旋着两只金凤灵鸟,灵动的细长尾羽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片片金色的花瓣在空中翻飞,激起一片金灿灿的星光,绚丽夺目,令人目不暇接。

    两只灵鸟从天而降,围绕着王嫣然盘旋起舞,身姿轻盈飘逸,纤长的尾羽轻轻摇曳,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仙悦般的鸟鸣声此起彼伏,王嫣然站在庭院中央,整个人被一层金色的光晕所笼罩,她那身鲜艳的红色衣裙随风飘动,宛如仙女下凡般艳丽动人。两只金凤舞毕,又在庭院中盘旋一周,带起一阵金色涟漪,幻出一片灿烂金光,将整个庭院笼罩其中,空中仿佛下起了一场金色的雨,点点金光如仙女洒下的花瓣般飘落,如梦似幻。待到金光逐渐散去,两只金凤如闪电般的冲破云霄,消失在云层之中,只留下空灵的鸟啼之声仍余音绕耳,久久不散。

    众人见到此奇景,皆齐声拍手惊叹。王大小姐果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竟引来灵鸟金凤为她庆生!

    王嫣然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快步走上前去,轻轻抱住阿苒,眉眼间尽是笑意:“谢谢阿苒,这是我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她身旁的一众少女也纷纷围拢过来,拉着阿苒夸赞。阿苒被一群少女环绕称赞,不禁羞涩不已,脸上泛起两团红云。

    此时,柳繁生已步入御风府庭院。他看着眼前这番奇异景象,心中暗自猜测,想必是玄青所为。他抬头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只见大厅屋顶之上,站着一名身着玉色衣裙的女子,细看正是玄青。今日她身着女子服饰,将头顶的秀发挽起一个发髻,斜插着一支青玉簪,余下的发丝随意的披泻在肩上。纤腰上系着碧色绸带,身姿轻盈,容貌秀美。望着她忙碌的身影,他唇边不由微微扬起。

    魏凌见此情景,不禁惊叹道:“王小姐过个生辰,阵仗真是大呀!竟能唤来灵鸟金凤为她庆生!”随即他转身对柳繁生说道:“师兄,我就不去见她了,免得惹她不快。我去这庭院中逛逛。”话音未落,他已大步离去。

    柳繁生目送魏凌远去,转过身,缓步走至王嫣然身前,双手递上贺礼,轻声道贺。

    王嫣然屈膝回礼,伸出玉手轻轻接过精致礼盒,小心抱于怀中。娇美的脸颊上泛起一抺红晕,轻声道:“多谢柳公子。”

    一旁的公子小姐们听王嫣然如此称呼,又见她脸上似有羞意,便猜测此人应是她传说中的未婚夫柳繁生。众人皆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柳繁生,低头浅笑,窃窃私语。

    柳繁生见此情形,转身欲离开庭院,却一眼看见父亲正领着一行人走进大厅。他心中一惊,赶忙迎上前询问。

    柳宗主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笑道:“ 我听说你到了扶云城,特携聘礼来此,为你提亲!”

    “父亲,此事需从长计议,我昨日已与王少主商定……”柳繁生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柳宗主眉头微皱,口中嗔怪:“商议什么?你在太芜院已七年有余,早就该摘令返家,娶妻生子了,莫要让人家等太久。”

    王安之见柳宗主前来,上前行礼。

    柳宗主伸手扶起王安之,笑道:“不必客气,日后便是一家人了,我此次前来是为……”

    “父亲,此事不可!”柳繁生蓦然出声打断。

    王嫣然见他一再推脱,脸色涨得通红,一双杏目内含满怒意:“柳繁生!你究竟是何意?难道是我王嫣然高攀了你不成?”

    柳宗主对儿子的举动大感讶异,急忙出言劝慰:“姑娘切勿动怒,我这儿子……”

    “我昨日已与王少主商定,此婚约本是母亲与蓝夫人之间的一句戏言,不必当真。”未待父亲话说完,柳繁生便再次打断。

    王嫣然闻言,登时怒火中烧,她将手中礼盒猛地掷于地下,随着“哐当”一声脆响,盒内的夜明珠瞬时落地,摔的粉碎:“柳繁生,你为何要在我生辰之日当众羞辱我?”

    此时,庭院里的众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纷纷朝他们望去。

    柳繁生怔了一瞬,沉声道:“我已立志在太芜院,永不返家。”

    王嫣然柳眉一竖,反驳道:“那又如何,太芜院从未有不准娶妻之规。”

    柳宗主怒不可遏地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你不归家,林麓宗将来由谁来继承?”

    柳繁生神色决然:“由繁奕继承,他如今修为学识皆在我之上,是不二人选。”

    柳宗主见他如此,愈发愤怒:“你休要在此胡闹,你与王嫣然的婚约乃是天下人皆知之事,我林麓宗绝不可能做出背信弃约之事!”

    一旁的王安之冷眼看着他们二人,声色一沉:\"你们父子二人,究竟意欲何为?”

    柳繁生见事已至此,叹了一声,似下定了决心,神色凛然道:“我所习术法,不宜娶妻。还请王小姐另寻良配。”

    众人听得柳繁生这番话,皆呆立当场,面面相觑,原本热闹喜庆的庭院此刻变得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笼罩着整个院子。

    王嫣然冷笑一声:“哦?是吗?那你当众立誓,若你日后另娶他人,便是今日有意欺我辱我,须将你体内仙灵剖出向我谢罪!”

    柳繁生闻言,身躯猛地一震,他缓缓低头,默然了片刻,沉声道:“好,我在此立誓,若我日后另娶,便将体内仙灵剖出,赠予王嫣然赔罪!”

    王嫣然听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柳繁生亦不愿在此多留,转身疾步而去。

    柳宗主见事已至此,气得几欲发疯,只觉自己已无脸见人,遂领着一群侍卫愤然离去。

    余下众人站在庭院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亦不知作何感想。

    此时,玄青正呆立于人群之中,听着庭院内众人窃窃私语,心中甚是烦躁,便拉着阿苒离开了这气氛诡异的庭院。

    御风府庭院内魏凌此时并不知晓院中之事,正在假山亭楼间欢快嬉戏。他追着一只硕大的彩蝶,一路穿过一条幽静的小径。就在这时,他远远望见一座假山后面,似乎有一个人影独坐于水泉边。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名女子正低声抽泣着。她双肩微微颤动着,双手不停擦拭着脸颊。魏凌心中不禁困惑,前方庭院中的众人皆欢声笑语、饮酒作乐,这女子为何独坐此处,哭得如此伤心。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亦或是受了委屈?……该不会是想要寻短见吧!想到此,他急忙上前劝慰:“姑娘,你为何在此哭泣?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与我听听。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千万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啊……”

    然而,那女子听到魏凌的声音,却猛地转过身来,怒喝道:“走开!都走开!不要烦我!”

    魏凌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眼前的女子竟然是王嫣然!他心中的困惑愈发深重:“你方才在前厅不还春光满面,欢快的不得了了吗?为何此刻又独自在此哭成这般。”

    “你走!你走啊!你在此作戏给谁看?你会不知柳繁生要退婚!他当我非他不嫁吗?偏要在我生辰之日,当着众人的面与我退婚?他这不是存心羞辱我吗?还说什么鬼话不宜娶妻!怎么就不宜娶妻了!”王嫣然说着,已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娘,我好想你呀!娘!”

    魏凌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心中不禁泛起怜悯: “虽说我那师兄表面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实则私下里既凶狠又无趣,王小姐不嫁他,实在是你的福气!”

    王嫣然扭头瞪着他吼道:“谁要嫁他了!即便不嫁,也因是我回绝他!而不是他回绝我!如今天下人皆知,我是被人厌弃的弃妇了!”

    魏凌看着眼前不停哭泣的女子,心中一动,想起怀中那支金凤钗。他摸索着取出精美的木匣,缓缓上前,轻轻放在她身旁的青石上,低声哄道:“这是前日你定要买下的金凤钗,我不与你争了,还给你。”

    王嫣然闻听此言,止住了哭声,却并未看一眼魏凌递来的木匣,而是随手抓起它,狠狠地扔到旁边的草地上。她眼中的泪水依然似止不住了一般,沿着脸颊不断滑落。

    魏凌见此情景,心中愈发焦急,又柔着声哄道:“没人会说你是弃妇的,你这般貌若天仙的女子,哪个男子不想娶你回家?怎会有人如此说你!”

    可是,无论魏凌如何劝说,王嫣然始终不为所动。

    魏凌感到十分无奈,已不知如何劝慰,他想离开,又觉得似有不妥;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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