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内,石门落下之后原本光线昏暗的密室忽然亮了起来,谢离珠第一时间就去看那仍然坐在阴影里的人。
“前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人没反应,谢离珠沉吟片刻,试探性地朝着那人走了两步,随后便有一股威压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朝她涌来压在了她的脊背上。
谢离珠闷哼一声,差点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给压趴了,随后她以凝鸿剑支撑着身体,暗自调动体内灵力对抗着这股强大的威压。
咬牙坚持了片刻后,墓室里忽然响起了声音,回荡在墓室里,听起来十分不真实。
“见了朕,为何不跪?”声音的来源是前方那人,听起来是个颇为年轻的女子,若只听声音恐怕没人会想到这竟然是一位已经快要飞升的大能。
“修行之人,只跪天地父母亲师。”谢离珠被压得额头青筋直跳,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没多久地上就湿了一小片,连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前辈在白鹭洲渡劫,难道不知道我白鹭洲之人从不跪君王吗?”
这女子的身份确实尊贵。
七国当中,女子称帝并不罕见,有许多国家都有这种情况,一时间她还不好判断这女子究竟是哪一国的君王。
但是,既是一国之主,为何会是在白鹭洲渡劫?
女子哼笑了一声,谢离珠身上的威压忽然撤去。
谢离珠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她方才其实有一边膝盖已经快要碰到地了,若是这人非要她跪,只要再坚持那么一会她就真的跪了。
“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言玉。”后背的衣服已经彻底被汗水打湿,谢离珠索性走到一旁坐下,掐了个诀将衣服弄干,期间女子提问,她头也不抬地回道。
“言玉,好名字。”女子如同例行恭维一般不咸不淡地称赞了一句,随后话锋一转,“你身上,为何会有闳时的气息?”
谢离珠擦汗的手一顿,悄悄收紧,衣摆在她手里皱成一团:“前辈在说什么?晚辈听不懂。”
她见过闳时的事如今没多少人知道,羽清让她不要随意施展闳时教她的剑法,显然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现在水镜外有那么多的弟子长老在看着,她更不可能说。
“不必同朕装傻。”女子仿佛料到了谢离珠的反应,“早在你进来时你与外面水镜的连接就已经被我切断了,不会有人听到你我的谈话,也不会有人能窥探到你做了什么。”
谢离珠眼珠转了转,却依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前辈为何会知道闳时仙尊?”
闳时生前的修为她不知道,但若人还活着,如今的修为恐怕同羽清不相上下。且闳时也算她半个师尊,完全担得起这一声仙尊。
“她是我的徒弟。”
谢离珠听到这话顿时一愣。
这女皇是闳时仙尊的师尊?
有点抽象。
谢离珠先前在玉极殿时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去过几回藏书楼,她特意翻找过一些记载着修真界的大事以及逸闻的书籍,却没找到任何与闳时相关的东西。
她原本以为闳时是白鹭洲的人,在玉极殿的藏书中却找不到任何有关她的记载,如今这女皇又说闳时是她的徒弟,莫非闳时确实原本就不是白鹭洲的人?
如此想来,反而是她有些先入为主了。她原本因为拜师大典上羽清赠剑时说的凝鸿剑本体一直在玉极殿的话认为闳时与师尊关系极好,理所当然便觉得她是白鹭洲的人。
但羽清原本就游历过另外三洲七国,不认识其他地方的修士才是稀奇事。
谢离珠的态度又恭敬了不少,乖乖站起来回话:“晚辈背后的剑骨是闳时仙尊的遗骨。”
原本剑骨和她已经彻底融合了,她本以为应当没多少人能感受到这剑骨原本的气息了,但这女子远比她想象的要敏锐。
女皇沉默了片刻。
谢离珠低着头,在心中思考着她这沉默是什么意思。
没等她想明白,那女皇身边忽然亮起了两盏灯,照亮了女皇所处的那一片昏暗,女皇的面容也彻底显现在谢离珠面前。
看到她的面容,谢离珠微微一惊。
这女子一身大红龙袍,衣缘滚着花纹繁复的金边,头戴冕旒身坐九龙金椅,面容姣好,但红艳的双唇与颊边的面靥却为她增添不少威仪。
虽双目紧闭却依然气势逼人。
死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尸身还能完好如初,这便是在修士中也是极为少见的。
修士性命与修为息息相关,便是炼气筑基的修士也能活到一百多岁,像羽清这种接近飞升的大能的年龄更是可以延续到以万为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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