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是想请你帮忙鉴定嫁妆，还有，黑市的门票给我两张。”
见自己万试万灵的好皮相居然起不到作用……
迷倒万千少女的云修公子怀疑人生……
然后他整个人都焉焉的，丧丧地开口，“哦，可以啊，嫂子带来了吗？有多少件？”
沈榆看看他，又看看陆应行，无声问：他怎么啦？
陆应行摇摇头，扶着夫人坐下。
自己当然不会告诉她了，却在心里窃喜，他家夫人就是有眼光，连付云修和无尘都看不上，也就自己能入她的眼。
沈榆回忆了一下，“应该有几百件吧，具体我不清楚里面剩多少真货，因为我怀疑嫁妆都被替换过了，但是我又不懂行，看着都像真的，但是……”
“噗…………几、几百件？”付云修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她说什么，震惊地看向陆应行：这女土豪，你夫人？！
一直侯在门边的展春，闻言过来递上早就准备好的嫁妆册子。
付大掌柜恭敬地接过，无比认真地看了起来。
见陆应行将点心推到自己面前，又为自己重新换了新茶，活像一个小跟班。
沈榆疑惑地看着他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这是要在朋友面前演一个妻管严的角色？
足足两刻钟后，付云修抬头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个女土豪，诚实道，“我现在就敢保证，嫂子嫁妆里起码有过半数的宝贝都不在了，因为这几年里我们陆续拍卖过的不少珍品，这本册子上……都有……”
没想到他些他曾经爱不惜手的宝物，居然全都是嫂子嫁妆里的！！！
“但是……这些珍宝当初都被更换了名称送来的，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只要是嫁妆持有者的家族来绝当，商品也是真品，我们当然乐意促成这种生意，毕竟……要典当嫁妆的人家基本是急用，价格能压得比较低。”
“但是富贵人家的嫁妆单子都是在官府备案过的，‘换名称典当’是行内心照不宣的默契，所以……就算嫂子你以嫁妆被盗之类的名义追回，可能性很低……”
何止是很低啊，他没敢说，基本上是没可能。
沈榆恶恨恨地咬了一口糕点，眼睛一闭，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依然很心塞啊。
这些都是她的钱钱啊！！
虽然对这个结果不意外，但依然很郁闷……
渣爹沈念本就是孤儿，当初连学费都是靠村民凑的，就算中探花后皇帝时有赏赐，也绝对负担不起沈府的日常开销，没看到府里有点颜面的下人都是穿丝绸的吗？多奢侈啊！
他与洛云湄又不擅经商，表姨这些年又陆续将将母亲嫁妆铺子的掌柜换掉，而那些旧掌柜全都被她回收了过去，所以对铺子里的情况她还算了解。
新掌柜随便一本假账就将她糊弄过去，年年亏损仍不自知，之前她们还好奇，都这样了，沈府还有钱？！
原来人家没钱了就去变卖她的嫁妆？！
她就说嘛，沈家为何能还能如此奢靡？用的居然都是她的钱！啊！麻蛋！
付云修见她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无声用口型问陆应行：怎么办？
他摇摇头，握着沈榆放在桌上的手，“夫人，为夫都帮你买回来，可好？”
买回来？
付云修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他忍不住大喊大叫，“买！回！来！你知道这些珍品都是以什么价格拍卖出去的吗？人家肯不肯卖先两说，赎回的价格肯定是售价的几倍啊！！你是昏头了吗？我付大掌柜辛辛苦苦做生意赚钱，难道就是为了……”
“闭嘴！”陆应行横了他一眼，看向夫人，又对着他摇摇头。
懂了！居然还瞒着自己亲亲夫人呢！
不对啊！王妃不知道，他真的要买，不就是等于真的要拿出真金白银吗！！
不等付云修跳脚，沈榆突然睁开眼，眸中像是一幽深谭，“付掌柜，我想问，黑市的东家是你吗？”她平静的声音响起，却让人听出杀意。
怎么回答？说是还是不是？付云修看向陆应行。
黑市他们虽不是幕后东家，却也是友好合作关系，说是半个东家都不为过，但是看嫂子这个态度，这明显是要搞事情啊！！
陆应行听不到心声了，见夫人只安静地低着头，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夫人？”
沈榆抬眸，四目双对，然后陆应行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脸还是这张熟悉的脸，但这样气势凌厉又锋芒外露的沈榆，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不同于王府里那只慵懒狡猾的小狐狸，此刻的她，就像从雪山之巅穿行而来的孤狼，充满杀戮和野性，那种从心底传出来的炙热，此刻让他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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