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香。
陆映靠坐在床榻上,只穿着一件黑色透纱常服,衣襟敞开,高挺的鼻梁上渗出细密汗珠,脸颊和耳尖泛出不正常的红晕,狭眸里的幽暗欲色呼之欲出。
“殿下……”
沈心雅并非三岁小女孩儿,瞬间就意识到了屋子里燃烧的是什么香料。
殿下饱受煎熬,而沈银翎恰巧不在……
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浮上心头。
她心里跟打鼓似的,一步步靠近床榻:“堂姐怎么能如此羞辱您?您可知道钥匙在哪里,我替您打开锁链!”
她一边说,一边摸索床头床尾。
那双手,却在摸索途中不安分地触碰陆映的肌肤。
青年肌肤滚烫。
也许是初次和男人接触的缘故,也许是受催情香影响的缘故,沈心雅的脸颊渐渐涨得通红,眼皮子不停乱跳,目光若有似无地投落在陆映小腹下方的位置。
她咽了咽口水,脑海中浮现出以前偷偷摸摸看过的春宫图。
“钥匙究竟藏到哪里去了呀?”
她小声嘀咕,把手伸向陆映身下。
陆映忍受着催情香的煎熬和少女的罗里吧嗦,靠着强大到内功运转才未曾失态。
他一把握住沈心雅乱摸的手,声音低沉阴鸷:“你干什么?”
他的力气极大。
沈心雅像是被铁钳箍住手腕,疼得她嘴角抽搐,勉强才拉回一线神智。
她抬起通红湿润的眼睛:“殿下金尊玉贵天之骄子,怎能在堂姐的手底下蒙受如此屈辱?心雅愿意侍奉殿下,愿意为殿下解催情之毒!”
说罢,竟噘起嘴,不管不顾地吻向陆映。
陆映眉头紧锁,嫌恶地一掌拍开她。
他被沈银翎软禁在这里,不过是他麻痹她的手段。
他要真想走,这些铁链再多一倍也困不住他。
他还不至于需要一个小姑娘用自毁清白的方式自荐枕席为他解毒。
沈心雅跌倒在地,捂住泛疼的胸口,杏眼里划过一丝不甘心的阴毒。
她仰起脸:“殿下是怕堂姐知道了生气?堂姐这般虐待您,您竟然还要为她守身如玉?您不是说不会再喜欢她了吗?像她那种贱妇,怎么配让您为她做到这种份上?!”
她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嫉妒和愤恨。
她很清楚,陆映给予沈银翎的这份感情,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
都是沈银翎!
都是沈银翎靠着她的石榴红罗裙,抢走了她的机遇!
陆映慢慢平稳自己的呼吸。
虽然他内功强大,但催情香与一般毒药不同,没法儿排出体外,只能凭借定力靠丹田运转压制在体内,他压制的辛苦,额角已是覆着一层薄汗,肌肤像是在热锅里滚过一遍,哪哪儿都是烫的。
他瞥向沈心雅,狭眸里的底色却是薄冷:“父亲昨日才死,今日就急着来侍奉我……沈心雅,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身边需要一个如此急功近利的女子?”
沈心雅脸色一白。
她没想到,不过就是死了个爹,就会被陆映和沈银翎连番拿这件事做文章。
沈炎活着的时候也没多疼她,看她的眼神和打量一件货物没什么区别,只等着她将来为沈行瀚的前程铺路。
所以,她为什么要为沈炎伤心难过?
她脸上难堪:“殿下觉得我急功近利,却不知道我私底下过着怎样的日子。对我来说,沈国公府看似富贵锦绣,实则和人间囚笼没什么区别。殿下身边,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对殿下而言,得到一个忠心耿耿的女人,难道不是一件幸事吗?”
可以在父亲死后第二天就爬上男人的床,陆映不觉得这样的女人能有多忠心耿耿。
冷清冷性如沈银翎,当年也还是隔了半个月,才想办法自荐枕席。
“殿下和我……”沈心雅像是察觉不到陆映的排斥和嫌恶,隐忍地攥了攥双拳,“殿下不知道,您和我其实是有一段缘分的,假使您弄清楚了当年的事情,您就不会这般看待心雅……”
另一边。
沈银翎来到垂花厅,高征已经等候良久。
他放下茶盏,姿态有些局促:“沈——昭宁郡主。”
沈银翎落座:“那些箱笼,高大人直接命人送过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我……”
高征犹犹豫豫,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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