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兮在外面哭诉了很久,也没见陆映放自己进去。
桂全抱着拂尘,好声好气道:“殿下还在处理国事,要不娘娘改日再来?”
“混账阉奴!”沈云兮赏了他一耳光,“出事的可是本宫肚子里龙种的亲舅舅,万一有个好歹,将来本宫如何向孩子交代?!”
桂全低着头,紧紧捂住脸。
他打小伺候殿下,是殿下身边最得脸最信任的内侍。
这些年,就连殿下也未曾打过他!
太子妃倒好,上来就给他一巴掌……
目光掠过沈云兮微微隆起的肚子,他眼底暗藏讥嘲。
什么龙种,枕头还差不多!
别说肚子里没货,就算真怀上了,只怕那孩子也不愿意有沈行雷那种草芥人命祸害边疆的畜生当舅舅!
“兮儿。”
清润的声音忽然传来。
沈云兮回头看见沈行瀚,顿时又高兴又委屈:“大哥!”
沈行瀚走到跟前,递给桂全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我妹妹年纪轻不懂事,桂公公别跟她计较。这些银钱,给公公买点跌打损伤的药膏,擦擦脸。”
桂全握着荷包。
沈行瀚比沈云兮会做人,起码会做表面功夫。
不过,这点儿赏钱也就百十来两纹银。
他在殿下身边做事,这点钱是不放在眼里的。
他脸上浮起一个笑脸,仍旧是恭恭敬敬的态度:“瞧沈公子说的,奴才一个阉人,哪敢和娘娘计较?奴才守在这里,实在是奉了殿下的旨意,不敢玩忽职守。想必沈公子也是来找殿下议事的,奴才这就去给您通传。”
书房里面。
陆映没在处理国事,只安静地坐在窗边。
暮春三月,榴花还没开,从沈园移植过来的几株魏紫姚黄倒是开得热闹。
斑驳花影照在他的侧脸上,带出几分清幽雅贵。
苍玉似的指尖擎着一朵刚摘下来的细嫩牡丹。
他垂眸看着那朵牡丹,眼尾覆落狭长阴影。
他知道沈昭昭一向胆大包天。
但他没想到,她竟然敢掳掠沈行雷,还把这么个大活人藏在沈园,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甚至藏了几个月!
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也就是说,他每夜与她缠绵悱恻,都会被一墙之隔的沈行雷听得一清二楚。
一想到那些鱼水之欢的长夜里,还有一个男人藏在旁边窥视偷听,陆映就从脊梁尾椎蔓延开浓浓的不自在,恨不得现在就去质问那狐狸精,她是不是疯了。
陆映料想她肯定是故意的。
她手段毒辣,不仅要折磨沈行雷的肉体,还要凌虐他的灵魂,叫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生。
他捏了捏眉心。
如今东窗事发,他倒是想看看,那狐狸精打算如何收场!
桂全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恭声道:“殿下,沈大公子求见。”
陆映捻了捻牡丹花瓣,不置可否。
桂全揣度着他的心思,料想应当是可以放沈行瀚进来的,于是匆匆去回廊外面请人。
沈行瀚踏进书房,行过礼后直言道:“说出来不怕殿下笑话,二弟和沈银翎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如今沈银翎虽然下了大狱,却一口咬定她毫不知情,还说沈园从前是殿下的地盘,指认殿下才是幕后凶手。”
陆映把玩着牡丹花。
他丝毫不意外沈昭昭会说出这种话。
她确实是大难临头的时候,会把黑锅推到他头上的那种人。
也不知为何,也许是早已洞悉她的性情,也许是早已习惯她的凉薄自私,陆映此刻丝毫没感到难过,平静之余,他甚至有点想笑。
他淡淡道:“她说孤是凶手?”
“是。微臣知道殿下和她有过一段情,平心而论,微臣的这位堂妹确实倾国倾城冰雪聪明,假使微臣不是她的兄长,只怕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是此女心性恶毒手段狠辣,您待她再好,她也仍然像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为了利益,顷刻之间就能出卖您。但是,沈家与她不同,微臣与父亲永远站在太子这边,沈家和殿下,才是风雨同舟之人。”
陆映听着这番话,猜到了沈行瀚这趟进宫的目的——
他不想让他插手沈行雷的案子。
他要沈昭昭死。
陆映指尖略一用力,牡丹花瓣的粘稠汁水渗到了指节间。
黏黏腻腻,荼蘼嫣红。
残损的深粉花瓣紧贴着骨节与虎口,令陆映想起沈银翎趴在他的怀里,青丝散乱香肩半露,狐狸般妖娆舔舐他掌心的画面。
如果在他的心里放置一座天平,一端是沈家父子和二十万兵权,一端是沈昭昭,那么孰重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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