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姨娘当然不知道具体威胁的内容,只知道不能就这么让沈妙仪威胁。
冲上去,就朝沈妙仪扇了个巴掌,“啪!”
沈妙仪被裴彻拽着手,行动受限,哪打得过段姨娘?
眼下被打懵了,周围又都是下人,她顿时觉得没脸,不顾一切地喊叫,“你敢打我?你一个姨娘,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庶母也是母!你能威胁人,我还教训不得你了?”
段姨娘嚣张起来,反正出了厅堂,没有世子夫妇看着。
只要无人阻拦,就当是默许。
说着,还想再教训一下,段姨娘再次扬起手。
唯独没算到的,是柳氏在,柳氏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打。
柳氏一改昔日“贤良”继母的假面,什么形象也顾不得,“我跟你拼了!”
当即上去,和段姨娘扭打在一起。
柳氏今日是被迫来的公府,自然是没带丫鬟,只能孤身奋战。
沈妙仪哪能看亲娘被打,想去帮忙,奈何手腕还被裴彻拽着,“放开我!”
裴彻不放,恨恨瞪她,手上拽得更紧,真想把她手捏碎了,“你给我安生些!”
两人一阵拉扯,身侧是两位母亲打架。
主子们的战斗,下人们也不敢贸然上前,深怕今日看见这等场面,明日就会被发卖,个个低着头当睁眼瞎,只等待着屋里世子的发话。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事情闹成这样,哪还有什么世家体面可言。
饶是泰山崩于眼前都能从容应对的裴如衍,在走出门时看见这丑态,双目中都不由闪过惊愕,随后又克制下来。
他拧起眉,严厉呵斥,“成何体统!”
正在厮打的段柳两人身形一顿,而后就听沈桑宁清脆地支使下人——
“把她们拉开。”
下人不再围观,纷纷上前,将段姨娘和柳氏拉开。
段姨娘仗着是在自己主场,临了还踹了柳氏一脚,然后跑开,不让柳氏报复自己。
仿佛这就是赚到了。
柳氏气得还想追上去,奈何下人抓得紧,走不开。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就是在欺负她们母女!
“娘,你没事吧?”沈妙仪愤慨的声音带着担忧。
柳氏眼角带着淤青,摇摇头,安慰女儿,“没事,娘没事。”
所有人被带进厅堂中,谁也不服谁,横眉冷对都不说话。
裴如衍重新坐上高位,裴彻率先提出诉求——
“兄长,我要休妻。”
柳氏怒瞪裴彻,“不行,好端端的,你凭什么休了妙妙,别以为你是国公府的公子,就能为所欲为。”
沈妙仪手腕发红,“对,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裴彻音量突然拔高,“昨夜给我下药,你没做错?!”
这么多人在场,沈妙仪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说出来,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我何时给你下药了。”
裴彻嗤笑,“昨日的拂春粉,是你想赖就能赖掉的?”
沈妙仪直直迎上他视线,“夫君这般污蔑我,就为了休我?昨夜,谁都知道你没有歇在我院里,那我想问问,倘若如你所说,我给你下了烈药了,你是如何解药的?”
她深知,裴彻不可能说是如何解药的。
昨夜没有要她,那必然就是要别的女人了,否则此药根本无解。
可……裴彻会在沈桑宁面前承认,他和别的女人有首尾吗?
不会的。
正因如此,他无法说出后续如何解药,就也无法证明被下了药。
只是,沈妙仪没察觉到自己言语中的漏洞。
“烈药”两字出口,在场的深闺女眷和小丫鬟们,方知拂春粉是何物。
段姨娘再度忍不住了,“好哇,你若没下这等子药,又怎么知道拂春粉是何物?敢做还不敢当了!”
沈妙仪发觉话语中弊处,不再如刚才那般健谈,支支吾吾道:“我……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我下了药,否则,夫君怎么说不出昨夜怎么解的药。”
段姨娘面目涨红,咬牙切齿,“大庭广众,你让我家阿彻说这个?中了药,还能怎么解药!那自然是——”
“娘!”裴彻快声打断,神色飞快地瞟过上首的女子,垂眸,“说这些,没有意义,沈妙仪买拂春粉,一定会留下痕迹,一查便知。”
闻言,沈妙仪面色一虚。
心虚的样子落在柳氏眼里,柳氏明了,当即上前,端起长辈的姿态,“即便如此,那也是夫妻间的调味剂,七出之条中,可有一条夫妻不能用药?”
“诡辩!”裴彻说不过,干脆看向裴如衍:
“兄长,今日无论如何,我必休妻。”
今日这场闹剧属实离谱,裴如衍听得都觉头疼,忍着将所有人赶出家门的心思,冷脸道——
“二弟妹屡屡犯下错事,罄竹难书,从不悔改,闹得家宅不宁,既如此,那就休妻。”
语罢,沈妙仪和柳氏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不行!”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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