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乾昌宫门口侍卫分开两班,列队左右,准许等候的人们进入宴会场。
按照礼制,朝臣分官职大小,皇室分长幼辈分,依次就座。
永康瞅准一角落,正欲带霍幼楠过去,不料,被安排座位的司礼监太监,拉到十皇子永昱的那一桌坐了。
切!
够倒霉的,和这些玩意儿们安排一桌坐了,躲都躲不开。
既然这样,可就将就一下,顺其自然吧!
来客都已落座,唯独大昌皇帝和北凉使团还没露面。
各桌人等,无不窃窃私语。
永康瞄了一眼各桌,把目光投向十皇子永昱身边坐着的八皇子永玺,突然低声说道:“八哥,你这边也给我凑点?”
“笑话,我哪有钱?”
八皇子直接一句,就堵死了永康张口就借钱的企图,转头侧面,装作和八皇子妃叽咕谈事,再也没理会一旁的永康。
永康一脸失望,又把目光,投向上座的三皇子永乐。
不料,永乐直接把头一扭,装作看向门外。
“你害臊不?”
察觉到永康意图,霍幼楠低声就骂。
你晓得个屁!
永康心里暗骂一声,这才正襟危坐,闭起眼睛貌似养神。
各桌人说长论短,谈笑生风,热闹非凡,就是没有人再理会永康。
不但别人如此,就霍幼楠自己,也懒得理他。
如此甚好,无人搅扰。
永康虽然双眼闭起,但心里却在盘算,如何把那堆山的贺仪变现?
没错!
人和钱,二者缺一不可。
开赴雁门关战场之前,不但要手里有钱,而且还要有可靠心腹待用。
如此一想,永康微微睁眼,目光看向身边霍幼楠。
“转过去,看我干嘛!”
霍幼楠愠色上脸,奶凶奶凶的。
她恨不得有变故突发,取消这次盛宴,赶快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切!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得慢熬,日后再说。
既就是婚事在即,这傻妞还不愿承认现实,如此硬来,怕生枝节。
且罢!
先放放,到时候,由不得她。
“圣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唱喏,打断了永康的思绪。
“恭迎圣驾!”
全场起立,随即跪倒一片,永康跟着跪下,从人群缝隙偷窥皇帝老子。
“平身!”
大昌皇帝龙袍鲜亮,面色如常,气度轩昂地抬抬手。
太监总管刘安,搀扶大昌皇帝坐下。
“宣北凉使团,国师兀查赫一行觐见!”
司礼监太监,扯着嗓子,又是一声尖锐是唱喏。
这一声唱喏,使顿时鸦雀无声的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入口处。
北凉国师兀查赫,豹眼鹰鼻,一脸冷傲之色,率着使团成员,彪呼呼地大步进入乾昌宫礼宴会堂。
无茶喝?
这孙子名字有趣!看那德行,绝非善类,说不准就是找茬宣战而来。
兀查赫的傲慢与浑身的悍气,激得不少主战派一方,暗地都握紧了拳头。
大昌皇帝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只是强压着不断腾升的怒火,一双星目如电,皱起眉头盯着北凉国师兀查赫狂傲的那张脸。
可以说,这是宿敌相见。
十几年前,大败岭南部族后,还未夺得政权的赵天钦,在雁门关外,就和兀查赫率领的北凉军队有过一场恶战。
无奈前朝国力空虚,粮草不济,加上一些谄臣贪生怕死,最后割地赔款求和,赵天钦只好撤兵回朝。
“十几年不见,赵将军成了大昌皇帝,可喜可贺啊!”
兀查赫昂首阔步上前,向大昌皇帝拱手施了一礼。
“昔日骠骑都尉,不也成了北凉国师,彼此彼此!”
大昌皇帝不亢不卑,抬抬手又道:“国师远道而来,就是为朕道贺?”
面对北凉国师的拱手一礼,引得兵部尚书董庆堂大为不满,厉声斥道:“大胆!见了我大昌皇帝,为何不跪?”
董庆堂当年,属赵天钦麾下战将,没少吃兀查赫的亏。
今日宿仇相见,格外眼红,因为邦交之重,故隐忍半天。
但见兀查赫如此失礼,不觉新仇旧恨一起迸发。
“跪?”
兀查赫仰起头来,放浪的一阵大笑,傲慢地说道:“北凉勇士,只跪强者,败军之将,何须跪礼?”
此言一出,满堂皆怒。
“大胆!”
在众皇子面前,急于表功的四皇子永泰,一拍眼前席桌,站立起来斥道:“父皇不念旧冤,好心盛宴相迎,身为友邦国师,居然无视邦交之礼,你可搞清楚了,别忘了你求粮解困的使命!”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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