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跑在前面的春桃四人,并没有回镇国大将军府。
她四人,早永康一步,直接到了仁和府。
待到了府上,春芬已经泡好了功夫茶给她们喝着。
几个人叽叽喳喳,边喝茶边说笑,只有狄芳不言,暗暗打量起来春芬和乌银顿珠。
虽然这二人站在一旁侍奉她们四人喝茶,但狄芳看到,只要谈论到九皇子如何沉着机敏的时候,春芬和乌银顿珠的眼神,自然地就闪亮了起来。
“色鬼,简直就是色中饿鬼!”
狄芳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才细细品起这繁琐的泡茶法子来。
当永康看到客堂里的霍家女眷时,暗中点头,有了,都不会把自己当外人了。
晚膳过后,宫里太监突然到了。
这皇帝老子,真不让人省心,这又召上了。
估计,老犊子今天被气得够呛,连临幸妃子的心思都没了?
这时候让人过去,怕是没憋什么好屁?
也罢!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担心个逑!
反正,比起那些被关押的,跪太庙的,劈头盖面挨了牛筋抽的来看,自己够幸运了。
但这些,都得归功于那几个利欲熏心的蠢货。
得了,不是赌了吗?
子债父还,天经地义,就当这一趟进宫是去要账!
一路预测着祸福,转眼就到了。
“儿臣见过父皇!”
行礼,那是免不了的,尽管分开才没几个时辰。
“免礼!”
半卧在一张软榻上的大昌皇帝,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永康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个宫女正在往一只酒坛里,塞着几根又长又红的东西。
鹿鞭?
切!这老犊子,还真信这些玩意儿?
要这么说,你下酒菜里,没少吃猪耳朵,那么,你的耳朵也长得和猪耳朵一样大了?
愚蠢,简直愚蠢到家了!
早知道有这一场魂穿,干嘛不把前世里伟哥的配方搞到手?
后悔无用,前人不知后事,一切都是天意。
“赐座!”
一名宫女,马上搬来一只绣墩,放在永康面前。
大昌皇帝扬扬手,那几个往酒坛里泡着鹿鞭的宫女们,纷纷低头退了下去。
“儿臣……”
“坐下说!”
大昌皇帝有气无力,潦草摆手。
“北凉那事,你如何看待?”
来了,这问题,终于被皇帝老子先提出来了。
永康小心翼翼地坐下,拘谨地说道:“为了那两处失地,为了父皇的颜面,儿臣,别无选择!”
“屁话!”
大昌皇帝愠怒上头,恶狠狠瞪了永康一眼,沉声怒道:“照实说!”
“儿臣,听父皇的!”
此言一出,大昌皇帝一伸胳膊,抓起一只便鞋就砸了过来。
怒视片刻,又问:“直接回答朕,去雁门关前线,是气话、还是真的要去?”
完了,主动权处处在皇帝老子手里,被动应对,那和猜盲盒有何区别?
永康恐慌地站了起来,怯生生地望向皇帝老子。
“坐下说!”
大昌皇帝无奈地压压手,但眼里全是想抽人的冲动。
永康双腿微曲,屁股缓缓挪向绣墩,喏喏说道:“儿臣,是真心想去关外!”
这个答复,并没有出乎大昌皇帝的意料,紧盯着永康的脸片刻。
“你还是怕在这皇城,你那些哥哥们会加害于你?”
永康生硬地点点头,随即,又猛摇了几下脑袋。
“看来,你还是有所担心了?担心他们几个还是不会放过你?”
永康摇摇头,忽然,又猛点几下后,再摇。
老犊子!
给小爷我猜盲盒?
那小爷我头也点了,又摇了,再摇了,又点了!
你,自己对号入座去吧!
果然,大昌皇帝被永康的动作,搞得是一头的雾水。
难道,他就怕成这样了?
看来,这多年,那几个给他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还是说吧!”
大昌皇帝欠了欠身子,静静地望着永康那张紧张得忐忑不安的脸。
沉默片刻,永康徐徐说道:“其实,谁杀我和不杀,都没啥两样。儿臣从小孤僻,不善与人见高低,活得就像条虫子一样,怕院子里的鸡,怕树上的鸟,甚至还怕墙角的蚂蚁。儿臣只想抬头看天,仰脸说话,信步走路,敞怀呼吸,其次,再无他求!”
“就这?”
大昌皇帝鼻子一酸,皱眉又道:“这些,不都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毕生奢求了?”
“父皇,儿臣自知身贱,命贱,前程更贱,与其浑浑噩噩地窝囊度日,还不如远赴关外,与我大昌将士一起,把余生,泼洒在疆场,就是死了,儿臣心里也是通畅无比!”
“你……”
大昌皇帝又被永康的执着噎着了,摇摇头,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儿臣不希望彪炳千秋,不奢望永垂青史,只是渴盼着后来的人,不再说大昌帝国的九皇子,是个窝囊废,没有后人耻笑与唾骂,也算是儿臣不枉来这人世一遭!”
“你,当真这样想的?”
大昌皇帝又是一问。
永康点点头,凄然笑道:“在这无情的人世,有情地活上一回,仅此而已!”
卧槽!
说完话的永康,自己都被自己的话,差点给惹喷了。
“唉!”
大昌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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