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作为武将出身的董庆堂何尝不懂?
只是当年那一场决战,大昌从兵力和财力,都消耗巨大。
不然,赵天钦如何能趁机夺了堂兄的皇位?
虽然赵天钦、霍青战败,但北凉损失也更大,每个部族里,百里草原,几乎挑不出几个男丁。
而今,大昌和北凉,都在疗伤,都在养精蓄锐。
不到内困交加,万不得已之时,北凉是不敢出兵雁门关。
董庆堂推心置腹的一番宽慰,倒让永康心里暗暗兴奋起来。
当初赵天钦能趁前朝国力匮乏,夺了堂兄的皇位建立大昌帝国,自己难道就不能抄作业?
复制老犊子的这手骚操作,趁大昌崩溃之际,兴兵杀个回马枪,坐上那九五之尊的皇帝宝座,这难道不香吗?
就怕他北凉太过谨慎而不敢起兵,就是他北凉忍耐再好,小爷我也要捅捅他北凉皇后的腚眼,激怒北凉可汗率先生事!
这样一来,夺兵权就如囊中取物一样简单,
如果北凉一直保持克制,不放第一箭的话,那自己只能当个看客了。
一顿酒饭,吃得永康雄心万丈,难掩豪情,和董家兄弟连干了三大碗好酒。
席间,董庆堂还向永康面授不少带兵之道。
饭后,一行人出了城,来到城南十里外的虎贲军大营。
此时,五千骑兵,已经披挂整装,正待列阵演练。
“董都统,你不是说,已经从西域购得一万战马,怎么只有这些?”
永康看到,这些骑兵人数,远远不足一万,和两万兵士编制的虎贲军总数相差甚远。
“演练用,五千人马足矣!”
董庆尧感慨道:“在之前,两万虎贲军建制,可用战马不足六千,挑出年岁太大的老马,病马和劣马,精壮马匹尚不足两千,幸亏殿下充盈国库,才能拨出专款补充一些。”
看来,九皇子是对虎贲军的现状,还不甚了解。
皇帝亲率的部队,除了虎贲军,再就是五千禁军。
而禁军布防在城内四处,也无法用马操练,所有的军马资源,尽数偏向虎贲军这边。
而虎贲军里,骁骑卫也只占一半,另一半是步兵建制。
就眼下条件,这已经是大大改观了。
“没想到,父皇也这么难啊!”
了解到这些,永康不禁长叹一声。
他只知道,由于北凉近几年来,狠卡大昌脖子,商贸往来,也只是毛皮、毯子和宝石这些。
而战马,那可是严控流通的。
西域虽也产马,但路途远于北凉许多,个中花费更巨,加上国库亏损,那也无力满足这顶要需求。
看来,罚没四大粮商的举措,居然能有如此大的作用。
这也是大昌皇帝,对这个九皇子心生愧疚的重要原因。
连皇帝的嫡系部队都这么艰难,可见各地边防,地方驻军更是可想而知。
大昌皇帝和兵部尚书董庆堂,是深谙其中利弊的。
看到九皇子如此惊愣,董庆尧又道:“前朝时国力尚可,首先军马储备不缺,那一战下来,损兵折将不说,军马更是稀缺,与北凉邦交恶化,民间商贸也断了这类交易,这才导致我大昌帝国军马数量一直匮乏至极,长途征战,无马不成,辎重运输,骡子驴子都可代用,唯骑兵的战马不可替代!”
闻董庆尧这么一说,永康才明白,号称“铁血卫”的二十六卫,西征平叛后,被裁撤解散的主要原因了。
人员可以从各军选拔抽调,但战马无法解决,所以大昌皇帝这才就此作罢。
“可恨!”
永康不禁怒起,骂道:“北凉可汗如此无耻,居然这次打我大昌粮食的主意,真有失君子所为!”
“唉!”
见九皇子如此,董庆尧也叹息一声,又道:“殿下在乾昌宫胜了北凉使团那回,末将和家兄,高兴得三夜没有瞌睡,和一干副将开怀痛饮好几场!”
“哦!”
这话,倒让永康有些意外,惊道:“本殿下只是杀了杀北凉国师的威风,怎的在军中还有如此反响?”
“殿下不知,刀枪,弓箭,骑兵铠甲,所使战马,加上粮饷,虎贲军窟窿甚大啊!”
董庆尧感慨一番,接着又道:“光是这些,平摊到每个兵卒头上,一年下来,也得千八百两银子,要不是殿下……”
永康摆摆手,知道上次杀了三家粮商,把四家粮商的资产充公国库后,首先让虎贲军得到了军资补充。
难怪那天,在乾昌宫礼宴会场,居然让董庆堂热泪盈眶。
如此看来,眼下自己手里搜刮的这些银子,要养活一支骑兵劲旅,还远远不够。
这时候,他才想起,当场李子鱼对她说的那些话。
一个女人,洞察力和远见,居然如此之强。
看来,以后依仗这个女商人的地方,可真多着呢!
没有通过对天下贸易的运营,就无法获得巨大的财富来满足这些开支,李子鱼冒死求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想到这些,永康心里已经有数,一番新的构建,也在脑海瞬间形成。
说话间,董庆尧已经带着永康逛遍了整个营区,重新来到练兵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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