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春,2月13,寒冬初散,春草渐绿。

    南省,方县,下河村。

    这个时间地里没什么活,小卖部旁边的牌馆里坐满了打牌的人。

    有吆五喝六,拍桌子的声音,一片嘈杂,还烟雾缭绕甚是呛人。

    “苏艾,该你出牌了!”

    “他妈的,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喝点猫尿,现在还没睡醒啊?”

    “老子说该你出牌了,你出不出??”

    “苏艾!他妈的,等你打牌打的花都谢了。”

    “喂!来不来了到底?”

    一张牌桌上坐着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三个男人都看向苏艾等着她出牌,嘴里骂骂咧咧的。

    但是苏艾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好像是中邪了一样,两眼发直,神情愣怔。

    旁边的人终究是不耐烦了,于是抬手推了她一把,其实也没怎么用力,却没想到竟然一把将人推到地上去了。

    哐当一声,人和凳子都翻了。

    屁股和腿上的疼痛,让苏艾回过神来。

    她定睛看着面前的麻将桌,看着周围非常怀旧的八十年代陈设,还有面前这一张张有些熟悉,但又好像很久远的脸庞,眼珠子晦涩的转动了一圈。

    墙上有些破旧的挂历,赫然显示着时间。

    1990年,2月13。

    一九九零年二月十三!

    一九九零年二月十三!

    屁股上的疼痛清晰的提醒着她,这不是在做梦,她死在了2035年,又重生回了1990年。

    她竟然重生回了四十五年前,面前这一张张熟悉却陌生的脸庞,在一九九零年的时候,这些狐朋狗友都还活着,那是不是代表着……

    代表着……

    苏艾都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哭过了,但是这一次汹涌的情绪,几乎是难以压抑,瞬间红了眼眶,红了鼻尖,胸腔像是被压了一大块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牌,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的往外跑去,一路上甚至还撞到了几个人,大家都骂骂咧咧的。

    “苏艾怎么了?她是不是犯病了??”

    “苏艾你干什么去?你牌还没打完呢,你不打了?”

    “我操!”

    “谁他妈的撞老子,你他妈的长不长眼!”

    伴随着嘈杂的吵闹声缓缓从耳边消失,苏艾拔腿就往记忆中熟悉的那条黄澄澄的土路上跑去,一路上腿脚倒腾得飞快。

    剧烈的运动让她的心脏几乎是要跳出胸腔之外,连呼吸也变得粗重急促,肺部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稀薄,每呼吸一下嗓子都火辣辣的疼。

    但她的眼睛却像是燃烧了一把火焰,越来越亮。

    疼就对了,疼代表不是做梦。

    疼代表这一切都是真的。

    脸颊的泪水早已经被风吹落在地,又不断的流出,终于,她跑到那栋熟悉的房子外面,停也没停,一头冲了进去。

    砰的一声,原本就不算结实的门框被她一把推开,狠狠的撞在墙上,也引起了屋里面床上人的注意。

    他侧头看了过来。

    那张在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的脸,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二十来岁,身高有一米八几,寸头,穿着白背心大裤衩,盖着被子,露出一条被绷带缠着腿的男人,脸色有些苍白的躺在床上。

    而他旁边站着一个两岁多一点的小男孩,他手里端着碗,碗里面是漆黑的中药。

    小男孩年纪太小,笨拙的端着药本来就已经很是勉强了,现在又被突然出现的人给吓了一跳,手一抖,碗和药就一起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害怕的赶紧躲到父亲的怀里,有些怯懦的看着门口的妈妈。

    眼睛里明显带着惊慌,害怕挨骂,也害怕挨打。

    纪阳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背,有些警惕地看着门口的苏艾。

    “孩子还小,不是故意的。”他开口替孩子解释,毕竟他现在伤了腿,如果苏艾犯浑要打孩子的话,他可能拦不住,到时候孩子还要受苦。

    “如果你要钱的话我这里……”

    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女人眼睛越来越红,眼泪突然间大颗大颗的滚出眼眶。

    她不像是以前每次回家的时候那种颐指气使和嚣张。

    也不是那种要打人时候的凶悍和凶残。

    她眼睛里充满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复杂到连纪阳都看不懂的程度。

    那里面有惊喜,有绝望,有痛苦,有懊悔,无数种情绪交织,积蓄,最后再也压抑不住,全部爆炸,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仿佛是在经历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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