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琴越发委屈,眼眶一红,便直接往地上一跪,撒起泼来,“姑娘既说奴婢有错,那便同奴婢一道去老夫人面前说道!奴婢是老夫人送给姑娘的,姑娘也无权处置奴婢!”

    她这般一说,几个丫鬟便也跪下来七嘴八舌的替她说情。

    明翙是真不知道知琴在她院儿里已经嚣张到了这个地步,连她的话也敢忤逆。

    可惜啊,知琴养出的这点儿心高气傲在她眼里实在是小儿科。

    “你想要公道,我可以给你。”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众丫鬟们也没想到平日里脾气还算温和的主子今日会为了知书发起火来,一个个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明翙不说话,任由知琴假模假样的哭诉够了,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是你自己说的,要去祖母面前讨个公道,你可别后悔。”

    知琴一噎,咬了咬唇,不知明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事已至此,她被赶鸭子上架,也只能哭着同她一道去了寿春堂。

    一进寿春堂,明翙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祖母身边的明禛,他今日穿了一身儒雅的墨绿色常服,腰间玉带束身,勒出一把完美的劲腰,再加之他那张帅得天怒人怨的俊脸,让整个寿春堂都明亮了几分。

    她几乎是下意识亮了亮眸子,心情愉悦起来。

    若是上辈子,她定然会害怕这位冷面无情的哥哥,可她活了三十五年才看清谁是真正对她好的人,这会儿哪还会怕他,只恨不能日日粘着他,叫他知道,她根本没有想与他保持距离,她同幼时一样,心中对他依旧敬佩和欢喜。

    她压制住心底的激动和喜悦,安安静静跟姜老夫人请了个安。

    “这么早,二哥怎么也来了?”

    二哥手握大权,深受老皇帝重用,时常出入皇宫,不是在皇宫抓人,便是在刑部大牢里杀人。

    以前她是什么都不懂的稚子,被吕氏随便一洗脑挑拨,便觉得二哥这样的男人血气太重,手上皆是人命,说他是阎罗恶魔都算便宜了,他在大宁朝名声越来越差,到后来罪行几乎是罄竹难书,人人骂他是大奸臣,而他依旧我行我素。

    想来上辈子他人在拥雪关退敌大捷,朝中有人看不惯他功高盖主,才想方设法害死了他,谢云绮刚登上皇位便开始清算旧臣,明家一夜之间大厦倾颓,二哥只怕早已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历尽世事的明翙早已明白,二哥根本不是什么大奸臣,他只是在做他该做的事,那些被他捉进大牢的大部分是贪官污吏,更有不少世家贵族里做过不少伤天害命的权贵子弟。

    大宁朝的律法杀不了他们,二哥来杀,世道艰难,红尘炼狱,二哥便是那无权无势的平头老百姓们唯一的光。

    明翙越想,心尖越是刺疼难忍,这样好的二哥,凭什么要为谢云绮而死?!

    若这皇位……不给谢云绮!便是她二哥也当得这天下之主!

    她想着想着,眼神便沉静下来,天下之事,还轮不到如今的她来管,但她不慌,也不急。

    她十五岁入燕京,便是寿康帝执政的转折点,接下来这一年,寿康帝昏庸如故,逆行倒施,北方匈奴几度叩击大宁边境,而大宁朝竟无御敌将领可用,以至后来内外皆乱,老百姓们苦不堪言。

    大宁朝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一度风雨飘摇,差点儿被地方豪强势力推翻,若非二哥哥力挽狂澜,哪还有谢云绮的皇位可坐。

    她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也可以慢慢说服二哥。

    这天下,不是他谢家的天下,明家怎就坐不得?

    明禛清冷的长眸凝在明翙雪白俏丽的小脸上,看了一眼,移开目光,“今日休沐,官衙上无事,过来陪陪祖母。”

    这时候时辰还早,天边微微露出鱼肚白,燕京地处北方,到了冬日几乎日日都是下雪天。

    姜老夫人怜惜家里的姑娘们身子畏寒,免去了晨昏定省,只每逢初一十五过来请安就行。

    今日,明翙身后这一大群人跟着过来,倒叫姜老夫人一惊。

    “闹成这样成何体统?昨个儿才分了院子,怎的今日便吵嚷起来?”

    她还以为是明翙反悔,皱起了眉头欲训斥。

    明翙听了,忙将昨夜知书陪夜,今日知琴自作主张责罚知书的事儿说了一遍。

    从前她不敢亲近祖母,以为祖母同二哥一样,不喜欢她这个养女,是以无论遇到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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