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院的门户被斩做了无意义的碎块。
那出声的仙神呆呆的看着,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里可是上清院!是天庭三大核心政司之一!与天枢院,神霄玉枢齐名!
凡是天庭一应资源调配,上到仙神功德,下到仙神香火,都会上清院在负责。
三大政司之中,天枢院主政,神霄玉枢主法,上清院主财。
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有仙神敢在上清院的面前僭越丝毫?
便是封疆大吏,主政一方的大神,到了上清院,也是好言好气!
如今,却有人持剑而来,只一剑,便斩碎了上清院那只有大帝来时,才会开启的正中大门!
“何其狂妄!”
“姜临!便是你北极驱邪院魏天君在此,也不敢这般僭越!”
那仙神回过神来,神色阴沉无比,但也只是嘴上说着,脚下却好似生根了一般,丝毫没有动弹几步的意思。
因为他不瞎。
那名为姜临的黑律法师,手中所持,乃是天蓬大元帅的法剑!
此剑在手,如大元帅亲临!
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同时心里也在着急。
该死的,其他人去了哪里?
上清院门前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都是死了吗!
而且,这姜临怎么会这般的不懂规矩,他又是为了什么?!
姜临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那仙神,泛着紫金流光的眸子在那仙神身上绕了一圈,而后缓缓的收回目光。
“与你无关。”
姜临说着,迈步走进了上清院内,与那不敢异动的仙神擦肩而过。
天枢院就已经很大了,但上清院比天枢院更大,更奢华,真正的做到了一步一景。
然而,只有景,却没有人。
眼看姜临走进了上清院,那值守的仙神终于回过神来,转身问道:“尔意欲何为!”
姜临停下脚步,侧头回答道:“闾山因果,需要一个交代。”
“什么?”
那仙神愣了一下,不由得问道:“闾山?闾山怎么了?跟我上清院有什么关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姜临没有再回答,只是默默的走进了上清院。
即便是这飞升系的自留地,也有着真正做事的仙神,而且数量还不少。
如何分辨这些人,并把其他的混蛋给斩了,就是姜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不管闾山发生了什么!你现在是在越权!这不是你黑律司该管的事情!”
身后,那值守仙神的声音遥遥的传来,姜临这次却没有停下脚步。
上清院内很安静,非常的安静,除了那毫无所知的值守仙神之外,其他的一个人都没有。
真正做事的人,大多数时候也是被排外的人。
姜临心里默默的想着,在走到上清院大殿之前的广场时,停下了脚步。
在这广场之上,终于有了人。
很多很多人。
每一位都是身穿道袍,神色淡然,一双双淡漠的眸子看着姜临。
姜临抬头扫了一眼。
正一全真,南北道门,四洲法脉,只要是道门之中所流传的,有名有姓的法脉,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传人。
可以说,罗天大醮都不一定有这里这么全乎。
姜临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眸子,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良久,姜临方才抬头:“闾山修者,两千五百零八人,尽数被诛灭,闾山摧,祖庙毁,伐山破庙,无有疏漏。”
“此一干人等,勾结妖魔,修行魔法,以身养妖,方有伐山破庙之刑,乃咎由自取,因果无碍。”
“但…”
姜临摩挲着手中那厚重的剑柄,将宝剑拄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上清院众人。
“事有蹊跷,很大的蹊跷。”
姜临不管那些仙神搭不搭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以人融妖,对闾山没有任何的好处,只会引来灾祸,只会让整个法脉沉沦,乃至消失匿迹,正如现在这般。”
“单单这一件事,就总该有个解释。”
姜临眸子中闪过血红的光,那光芒在姜临的眼中汇聚成一道血一般的符箓。
“我以天遁心剑,斩了闾山的道爷,他在求死。心剑入体的那一刻,仅剩的一缕人之魂,以洗炼了百年的菁纯道神,压制住了妖之魂,借着心剑之威,拉着妖之魂一道覆灭。”
“有人在逼迫他,逼迫整个闾山,做那为正道所不容的魔事。”
“贫道之前就在想,为什么闾山会做这等事,又是为什么,许祖一言不发。”
“现在,或许有了一个解释。”
姜临眸子之中的血光越发的浓郁,浓郁到仿佛血泪一般流淌而下。
他的视野随之有了变化。
名为“因果”的线条,从那血色符箓之中蔓延,缓缓的勾勒在眼前众多上清院仙神的身上。
一时间,在姜临的眼中,整个广场都布满了血色。
这本不是姜临能够做到的,上清院的飞升系仙神,做的很干脆,本不该被姜临摸着因果找上来,甚至锁定了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
但闾山可以,闾山法脉的气运可以,闾山将近三千门人的怨念可以。
没有任何一个正道正门正宗法脉的弟子,会愿意与妖魔为伍,更不要说,牺牲自己去做以人融妖的勾当。
逼迫也好,其他也罢,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
而姜临承了闾山的因果,也承载了闾山法脉门人们的怨念。
这份怨念,将这一道因果承负之符,催发到了极致。
姜临也借此,看清了许多的东西。
上清院,也只有上清院,有能力去逼迫一方法脉,有能力让一位天师视而不见。
“贫道不问你们飞升系准备利用闾山做什么,也不问上清院为什么要和妖魔合作,更不问这背后阴私。”
姜临缓缓的迈步,手中厚重的天蓬法剑在一瞬间嗡鸣震动。
“贫道来此,只为了一件事。”
姜临的声音很冷,仿佛万古不化的寒冰,他本不该说这么多话的,但还是不吐不快。
飞升系的这些混蛋东西,这一次真的是踩到了姜临的底线上。
一方正道法脉,成了彻彻底底的牺牲品!
道门正宗,不该被这般折辱!
既然姜临选择了接下这份因果,那么此刻,也只需要办一件事。
“唯斩孽而已。”
‘轰!!!’
就在姜临话音未落的那一刻,整个上清院都震动了起来。
无数上清院仙神,气机勾连,联合上清院那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禁制,化作了莫名的恐怖压力,在霎时间封禁了姜临的一切!
这种压力之下,不要说是姜临,就算是钟明真亦或者左通玄那般的存在,也得束手就擒。
但此刻,姜临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手中天蓬法剑熠熠生辉,天蓬伟力肆意的扩散,就好像那压力不存在一般。
姜临没有迟疑,挥剑,斩。
‘铮!!!’
剑光纵横,北极闪耀!
这一方广场,毫无疑问的成了一个修罗场,一个血肉磨盘!
仙神,也会死!
就在上清院的中心广场彻底混乱的时候,上清院的后院,却一片的安宁。
尤其是在一方静室之内,端坐着二人。
主位之上,乃是一位仙风道骨,身穿紫金道袍的老者。
老者仿佛没有感知到那肆意扩散的天蓬凶威一般,只是抬头看向了自己对面的人。
一个和尚,一个胖乎乎的小和尚。
这小和尚不足四尺,好似一个孩童,穿一身明黄僧袍,生的富态可爱,但一双眼睛却苍老无比。
“阁下还不走?”
小胖和尚摩挲着茶杯,笑吟吟的看向老道,他的手也并非是孩童一般的稚嫩,反而带着粗砺的茧子以及皱纹。
“广场上的那位,可不是好相与的。”
小胖和尚感慨着,说道:“三界年轻一代,当以他为首,不单单是实力,心性之狠戾沉稳,也为他人所不及也。”
“长老也说了,是年轻一代。”
老道一点没有惊慌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品茶。
“哦?”
小胖和尚笑道:“阁下的养气功夫,真是小僧生平仅见,那小家伙现在杀的,可都是阁下的班底。”
“那又如何?”
老道放下了茶杯,淡然道:“计划败露,总得有个交待,上清院一千八百仙神的命,做这个交待,很值得。”
“更何况,老道此刻所为,乃是长老故智,当初小雷音国,长老不也拿出了三千门人,任由那姜临屠戮?”
小胖和尚闻言,摇头笑道:“不同,大不同。”
“小僧当初,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忿怒心影响之下,才做出了那般举动。”
“但现在可不一样,被忿怒塞满了心窍的,不是小僧,而是阁下,是那姜临。”
老道突的皱了皱眉毛,手中茶杯也‘当’的一声落在桌子上。
“若是有主意,便拿出来,不然真要被追查到底,你我都落不得好。”
小胖和尚很满意老道的反应,微微一笑,道:“小僧能有什么主意?您不是请出了太白金星吗?最后不也是未曾成行。”
“那不一样。”
老道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显然,他并不是自己所说的那般视若无睹。
上清院是飞升系的自留地,不要说死一千八,就算是死一个,也是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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