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后的博山炉袅袅腾起淡紫色的烟雾,

    窗外倾洒而入的日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一片迷蒙的影,

    沈秋辞静静看着这片雾气,只觉有一道无形的墙,将她和云娘的距离隔得更远。

    她少时跟随云娘练武没少吃苦,云娘又十分严厉,以至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只要见到云娘就打心底觉得怕。

    可后来她练武受伤,左腿严重骨折,连鬼医都说她后半生很有可能连正常行走都成了难事。

    那时的云娘一改往日严厉,日以继夜在她身旁照顾着。

    沈秋辞永远都记得,云娘会在她疼痛难忍时急得红了眼眶,会在她重新练习走路时陪着她一次次跌倒又站起来,会在见到她痊愈后笑得灿如春花。

    那是沈秋辞第一次见到云娘笑得那样明媚,

    当初朝夕相处的情分,沈秋辞一直将其视若珍宝。

    可这些对于云娘而言呢?

    或许她只将沈秋辞看成了一件趁手的工具,所有被牵扯出来的喜怒哀乐,不过都是因着她不愿让自己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罢了。

    沈秋辞默然良久,在窗缝处卷入一阵微凉的风将烟雾吹散后,

    她冷着声音,向纱幔之后的人问道:

    “我该如何称呼你?云娘?还是帝后?”

    云娘笑,“不过一声称呼,你随意便是。只有你们启朝的高门会格外重视旁人对他们的称呼,百姓见着高官不唤尊称直呼其名,甚至会因此丢了性命。这样荒诞的事儿,在烛阴还从未有过。”

    沈秋辞眸光微沉,“那么帝后,我长姐当真是死于你手?”

    云娘漠然道:“你长姐是死于裴家之手,并非是我。你回到上京后,莫娘子本有机会能医治好她的瘫症。从头到尾,我都未想过要取了她的性命。”

    沈秋辞声音肃厉,“所以你觉得让她浑身瘫痪失去尊严在床上躺了两年,便不算是伤害了吗?”

    “尊严?”云娘冷笑,“与性命相比,尊严算什么?烛阴人人都失了尊严,却也没见你们启朝肯放过我们的命。”

    她顿一顿,语气渐沉,“所以你来,就是要问我这些蠢问题?”

    话落,纱幔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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