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微微有些愣神,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你来替我杀人?”
尉迟敬德一边吃肉一边含糊不清道:“陛下怎么吩咐,俺就怎么做。”
李承乾依旧萧索的点头。
尉迟敬德一边吃一边开口道:“陛下还说了,从今往后殿下便是大唐的新天子,也就是俺尉迟敬德的新主子。”
“俺会像对待陛下一样对待殿下。”
“哪怕是殿下要俺抓了陛下,尉迟敬德也不会皱眉。”
李承乾眼神晃动的看着尉迟敬德道:“尉迟叔,李世民将您都交出来了,也就是说他真的不成了。”
“您就一点都不难受?”
尉迟敬德仍旧含糊不清随意道:“殿下说笑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生死是老天爷该管的事,俺管不了,说句大不敬的话,您也管不了。”
“俺爹小时候跟俺说过,生死在眼前的时候,应该多考虑活人,不要去悲伤死人,死的人已经死了。”
李承乾苦涩一笑道:“尉迟叔倒是洒脱。”
尉迟敬德放下来牛肉喝着汤继续理所应当道:“俺看来如今陛下心中是高兴的。”
“高兴?要死了还高兴?”
尉迟敬德不假思索的看着眼前的他道:“俺看啊,陛下这些年太高了,高的自己都觉得后来人是真的比不上的。”
“所以您也就知道后来陛下几次在您和已经故去的魏荒王之间选择了。”
“犹豫和纠结便是说明不放心。”
“如今陛下不纠结了,不管陛下和殿下之间到底如何,说到底陛下的心中对您是认可的。”
“也放心的将手中的权力都交给您。”
“后继有人。”
“说来是容易的,可是真的要有后继之人,怕是要千难万难的。”
“帝王最忧心的不就是没有一个好的继承者吗?”
“如今俺看来陛下是高兴的,因为他有了殿下这样出类拔萃的继承者。”
“难道您不觉得陛下如今活着的就是躯壳吗?”
“特别是后来几位王爷都出事了。”
“俺觉得如今在陛下这里,死对他来说才是解脱和奖赏。”
“活着才是煎熬。”
李承乾听着傻大黑的话心中都已经惊呆了。
这些话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内心。
尉迟敬德看着李承乾对着自己露出来的瘆人表情,下意识的摸着脑袋小心道:“殿下,俺说的不对?”
李承乾果断摇头道:“你继续说。”
尉迟敬德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在俺看来,如今该哀叹的反而是您不是陛下。”
“因为那个位置上的人,但凡他还觉得自己是个人,但凡他还能觉得自己有良知,那他就是天底下最苦的人。”
李承乾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尉迟敬德行礼道:“尉迟叔,晚辈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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