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看过花颜,又给她开了药,只要遵照医嘱喝药调养就是。
二公子和老夫人不在,花颜难得清净下来,头脑能够暂时放空一下,听桑桑和李嬷嬷所说,二公子和老夫人随着太后娘娘去相国寺了。
花颜自然明白,二公子在科举之中那一官半职,本就是上次在相国寺皇上给的,为的就是考验二公子,若是科举那时他能妥善解决不出任何纰漏,日后的仕途自然会顺利许多。
可惜,偏偏出了纰漏,或许二公子在科举名单一案之中也是无辜的,只是被大公子当成了一枚棋子,但皇上想看的,就是他能不能从任人摆布的棋子变成整局之中的变数。
二公子很显然让皇上失望了,若是此时还不努力争取,怕是日后再想进朝堂更是难了。
此回跟随太后娘娘前往相国寺,只为二公子的仕途,只是其中用何种手段,花颜不得而知。
后宅争斗与朝堂有时息息相关,但朝堂争斗也不是寻常妇孺能够插手的,能有足够影响力的,只有太后和皇后那两位后宫之主,正好这一趟都齐了,自然是老夫人万万不能错过的大好机会。
花颜也乐得清闲,只是她清闲了,便有人看不惯了。
“嬷嬷,我如今还在病中,不方便出入府中,只是这些日子正值新年,我母亲和幼妹一直在济善堂也不知道是何状况,我总惦记着给她们送些东西去,不知可否请嬷嬷帮我跑一趟?”花颜靠在床边,脸上依旧苍白,却比方才好了一些。
“姑娘是哪里的话,过年过节的,谁不想回家同家里人一起过?姑娘是身份特殊,如今更是病了染了风寒就更不宜再在冰天雪地之中乱跑,以免风寒加重。况且姑娘的母亲和幼妹都是老弱妇孺,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是该回去看看。奴婢岂有推辞之理?”李嬷嬷拧干手中的帕子,晾在铜架子上,笑着同花颜说,
花颜随即从床头柜中拿出那小红木盒子,从盒子中拿出银子给李嬷嬷。
“姑娘放心,奴婢去去就来。”李嬷嬷接了银两便往外走,像是忘了什么,忙转身交代:“姑娘若是饿了,食盒中还有两碟子糕点,姑娘可以先垫垫肚子,只是记着吃东西之前要先喝药,桑桑姑娘去煎药了,很快就会回来,姑娘在房中等着便好,万不可再出门在那冰天雪地之中受寒。”
说着,李嬷嬷又给花颜塞了塞被褥才放心出门。
李嬷嬷出门没多久,花颜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嘎吱嘎吱踩雪的脚步声,她还有些头昏脑热,初初听着那声音还以为是桑桑那小丫头煎药回来了。
桑桑性子直爽活泼,向来来来去去都是风风火火的,提着裙摆跑着来去,那踩雪声大了些,倒也像是那小丫鬟风风火火的动静。
可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花颜才听清那脚步声越来越杂乱,她才反应过来绝对不是桑桑。
花颜忙掀开了被褥,撑着身子起来穿上外衫,只是她烧了一夜,如今刚刚好一些,勉强有些精神说话,但浑身还是酸软得厉害,实在是不能像平日那样迅速麻利。
她刚套上,还未曾系上衣带,便听见一阵凶狠又用力的敲门声,那架势恨不得将那门从外面一脚踹开一般,看着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找上门。
果不其然,没等花颜穿完,便听见门外传来凶狠的质问声——
“开门!!你一个小贱蹄子不过一个区区的通房丫鬟,竟然敢不给我开门?是不是真的如她们所说在房间里藏了什么男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几乎是一瞬间,花颜便听了出来,就是周嬷嬷的声音,周嬷嬷之前因为花颜户籍那一件事情收到了老夫人的处罚,倒是有一段时间未曾在府中闹过,这次也是因为之前周嬷嬷的屡次莽撞行径,老夫人为了保险起见,为了防止她坏事便让她和张嬷嬷一同留在府中暂时管家。
明面上老夫人说的是让张嬷嬷一人管着,实则之前对于周嬷嬷的处罚过了一阵,府中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周嬷嬷不管怎么都是老夫人的陪嫁,那是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的老人儿,只要不是什么必死不可的罪,也只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所以在府中除了几位正经主子,谁都是会自觉让周嬷嬷几分面子的。
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张嬷嬷自然更清楚不过,还没蠢到要和周嬷嬷撕破脸,况且周嬷嬷更是和花颜积怨已深,张嬷嬷自己不用出面便能借周嬷嬷的手解决了花颜,再不济也能惩戒她一番。
就算二公子回来心疼花颜,也根本怪不到张嬷嬷身上去,有了张嬷嬷的支持,周嬷嬷自然是气势汹汹,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嬷嬷稍等!”花颜心知自己这一遭怕是难以躲过,可她实在是手脚乏力,怕是跟不上周嬷嬷那样嚣张的气势。
很快,没等花颜反应过来,传来一声门响——
“砰!”
小厮合力便将门踹开,周嬷嬷手中拿着婴孩手臂粗的木棍便大步冲了进来,看见花颜身上外衫凌乱,登时轻蔑一笑,“果不其然,我就知道,你这个小贱蹄子能是什么省油的灯,说不定在厢房之中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花颜被周嬷嬷这猝不及防地一吓,那肥头大耳满脸沟壑的脸堵在她的眼前。
对上周嬷嬷那样得意洋洋,满眼挑衅的眼神,花颜顿时明白了什么藏人,只不过是借口,她甚至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信口胡诌一个由头要来为难她。
花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便跌坐在床榻边,拧眉看着周嬷嬷道,在病中也没了平日那几分好脾气:“嬷嬷何出此言,奴婢身上病气重,嬷嬷还是让开些,怕是把病气过给嬷嬷了。奴婢年纪小身子还算康健能受得住,可是嬷嬷年岁已高,若是沾了病气发烧一天一夜还不许请郎中,怕是就要去地下伺候老太师了,嬷嬷为了自己着想,还是莫要靠近的好。”
“你这个小贱蹄子,竟然还敢咒我早死?当真是仗着二公子的宠爱侍宠生娇。”周嬷嬷看多了花颜隐忍退让的模样,以为她还会像从前一样跪下来委曲求全地求自己放过她,谁知道竟被她拐着弯儿地骂了一顿,自己今日本来就是趁着老夫人和二公子不在特地前来教训教训她,让她日后不敢再同自己过不去的,谁知道还没开始就被她咒了,这哪里能忍?
登时她说完,扬着自己手中的婴孩粗细的棒子便朝着花颜打了过去,怒声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看见我竟然不行礼,还敢如此大逆不道地咒我,我今日就替老夫人来好好管教管教你!!”
说着,眼看着那棒子就要落在花颜单薄的背上,花颜仓皇往旁边一躲,可是身上手上都没有力气,堪堪躲过那一下,整个人便没了力气,全靠手撑在床榻边。
“你还敢躲?来人,我看她能躲到何时?”周嬷嬷厉声怒喝,扬手就招呼身边的丫鬟一同动手。
正在此时,从门口传来一声怒吼:“姐姐!”
那声音瞬间就吸引了周嬷嬷和身边丫鬟的注意,手上动作都顿住,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门口的桑桑。
桑桑也顾不上旁的,端着托盘便冲进来挡在花颜面前,像是嫌弃端着药不方便,将托盘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双手叉腰极其护短地挡在花颜面前,怒气冲冲地指着周嬷嬷的鼻子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妖婆,心思狠毒自私自利,拜高踩低也就罢了。姐姐昨夜发了那样高的烧,若是运气不好怕是危及生命,我和李嬷嬷去求你给姐姐请郎中,你不肯,说什么老夫人不在府中,一切都要由张嬷嬷做主,说什么你也是没什么办法,况且不就是染个风寒罢了,又不会要了人命,如今你倒是可以管家了?你不就是一直记恨姐姐从前得罪过你,让老夫人罚了你,所以你怀恨在心,想趁着老夫人不在府中,便想着作威作福要欺负回来吗?不过就是个狗仗人势的玩意儿,你有什么好得意好骄傲的,你这老妖婆!”
“风寒?风寒又能如何?怎么着,人食五谷杂粮谁不生病?这样冰天雪地的谁还没染过风寒了?怎么着就花颜这小贱蹄子金贵?病了就必须给请郎中,你问问有多少人风寒都是自己熬过来的?别人能熬,她就不行?”周嬷嬷被桑桑那一句老妖婆两句老妖婆气得鼻子都歪了,顿时对着桑桑破口大骂:“还有你,你又是什么东西还敢来指责我?一个区区的二等丫鬟,见了我不行礼,还敢如此猖狂,可见花颜这个小贱蹄子平日都是怎么教你的!来人,给我把她连着一起打!”
说着,那周嬷嬷就要动手,桑桑此时背后挡着花颜,半点不让她,一头便撞在周嬷嬷的肚子上,用了狠劲儿将她撞倒在地。
桑桑朝着摔倒在地上的周嬷嬷用力地啐了一口:“老妖婆!”
“哎呦!!”周嬷嬷被桑桑那一撞,摔在地上这里疼那里也疼,登时横眉怒斥周围七手八脚要将她扶起来的丫鬟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啊!!”
说着,周嬷嬷又带着人打上来,这一回多了旁边的几个丫鬟伸手将桑桑死死拉住,她也是难以动弹。
眼看着那周嬷嬷的棍棒就要落在桑桑身上,花颜立刻就急了,急中生智将床头柜上那碗黑黢黢的汤药端起来,顾不上那药烫,直接朝着周嬷嬷身上泼了过去。
那药是桑桑方才熬出来的药,是接近沸腾的汤药,这样的温度一泼到人身上根本受不了,更何况情急之下花颜根本来不及看,有一半的汤药泼在了周嬷嬷的脸上,瞬间烫出红水泡,周嬷嬷更是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她哪里还顾得上手上的棍棒,眨眼就扔在了地上,想要去捂着脸却又不敢轻易触碰,只是止不住的惨叫。
花颜的性子柔和好说话是在整个丞相府下人中出了名的,那几个丫鬟纵使没有面对面地同花颜接触过,倒也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她们二公子的那个通房丫鬟是个性子软好欺负的。
所以方才她们对于二公子这位心上人并没有几分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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